“闫副校长,你要交代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你爱人银行卡的大金额流水,比如你女儿在国外购置的那套房产。”
“流水是我爱人文化公司的正常盈利,国外的房产也是本本分分做生意赚来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正常盈利?本本分分?”我直接将档案袋拍在了桌子上,“闫肃,你爱人名下是有一家文化公司不假,但经过我们调查,那基本上就是一个空壳子,平日最大的业务就是帮助其他公司走账避税。除此之外,文化公司做的最多的就是图书和教材的采购,而这些几乎全部都跟师范大学有关。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样的一家公司,从哪里来的盈利额,又从哪里来的本本分分一说?”
“许法医,这事儿我没有必要向你们解释,就算解释也应该向经侦队解释。”闫肃做着逃避。
“如果是单纯的经济犯罪,我们自然不会插手,关键是这些跟你有着关系,而你又跟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特大案有关,你说我们该不该管?”
“特大案?”闫肃继续装傻,“什么特大案?”
“二十年前的车祸案,还有师大最近发生的连环案,我们并案后调查发现,你与这两起案子都有着关系。”
“考古团队的事情我已经解释清楚了,跟我毫无关联。至于师大案,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懂?”
“不懂。”闫肃冷声说道,“许法医,如果你们有证据,尽管拿出来。如果没有证据,那就让放我离开。假如你们继续无理取闹,我不光会投诉你们无中生有,还会投诉你们诱供之嫌。”
“你要证据是吧?”我从下面拿出一个笛子放在了桌子上,“闫副校长,这支笛子你还记得吧?”
“不认识。”闫肃看都没看。
“闫副校长,您这就有点儿不地道了吧?”我拿起笛子把玩着,“前面刚夸了您记性好,怎么现在就又有健忘症了?不久之前你拿了这根笛子那么长时间,怎么现在就又说不认识了呢?”
“许法医,你到底在说什么?”闫肃一脸的怒意。
“我帮你回忆一下,校庆彩排那天,罗浩明明带了笛子,可在即将登台表演的时候却发现笛子不见了。在你之前我们审讯了杨光和张初云,他们可是亲口承认了笛子是杨光拿走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趁机让孔荷离开。”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盯着闫肃的眼睛说道,“杨光虽然借偷笛子之事引走了守在楼下的人,可他本人并没有离开过礼堂,也就是说他没有将笛子带出去,那么那根笛子去了哪里呢?”
“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你们怀疑他把笛子交给了我?”闫肃语气很是不屑。
“没错,他的确把笛子交给了你。而且,还是你带出的礼堂。”
“……”
看到闫肃缄口不言,我继续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彩排结束之后我们跟你到过别,握手的时候你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而右手则是直直的扶着胯骨那里,当时你解释说自己的腰椎有问题,对吧?”
“没错。”闫肃点头,“我这腰椎是老毛病了,坐的时间长了便受不住。”
“既然是老毛病了,为何这上面没有显示呢?”我拿起了几张纸。
“这是什么?”
“你的体检报告。”起身,我走到了他面前,“我们调取了你五年来的所有体检报告,上面都没有提到你腰椎的问题,难道体检机构作假了?”
“可能,可能他们检查疏忽了吧?”
“小小的脂肪肝都有着重点勾示,闫副校长觉得腰椎这么重要的部位,他们会漏检或者马虎吗?”
“许法医,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拆穿一句谎言,你的腰椎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我的腰椎没有问题,可久坐之下不舒服也很正常吧?”
“不正常。”我笑了笑,“通过调查以及与闫副校长的接触,可以看出你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既然你平时都能将表面工作做足做细,为何会做出回避握手的失礼举动,这似乎说不通吧?”
“当时,真的是半身僵硬,疼痛难耐。”
“就算你疼痛难耐,强忍着握个手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你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
“那支笛子,当时就藏在你的袖子里。你之所以腰椎疼痛之由回避握手,就是怕暴露。”
“这都是你们的猜测,算不得证据。”闫肃目光闪烁了两下。
“闫副校长,如果是猜测,我们就不会拿来说了。”说着,我又拿起了一份儿笔录,“彩排当晚,教育厅的王主任坐在你旁边,她能确定整个彩排过程中你的肢体动作都有些不正常,很僵硬。甚至在不经意的碰触之间,她也感觉到了异常,但因为尊重你的**,并没有直接言明罢了。”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再说,我又有什么理由将笛子带在身上?”
“这是个好问题。”我直接说道,“因为你们很清楚,当警方意识到这其中可能存在阴谋的时候,势必会展开调查,甚至盘问每一个当时在休息室的人,如果笛子在杨光身上,就很有可能被查到。可你闫副校长不同,你是学校领导,还曾借教育厅之手向省厅施过压,有所顾虑下,我们自然不会轻易动你。”
“许法医,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闫肃反驳道,“要抹除痕迹,大可以直接扔掉笛子,何必冒这样的风险?”
“因为,扔掉笛子才是真正的冒险。”我解释着,“先不说扔掉笛子会不会被人发现,就单说笛子本身你们就绕不开,你们必须要在彩排结束之后将笛子放回去,制造出罗浩疏忽的假象才能避开警方的视线。这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这才是那两名流浪儿出现在礼堂的真正原因之一。”
“许法医,我承认你说的在理。可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不是确定我犯罪的证据。”
“那这个要怎么解释?”李剑出示了另外一样东西。
“李队长,这又是什么?”
“何志生的取款记录。”
“你该不会想说,他的取款记录也跟我有关系吧?”
“难道没关系吗?”李剑笑笑,“调查核对发现,在你实名举报何志生前,他分五次从银行取走了一百三十万元现金。就此我们问询过何志生的家人,他们完全不知情,更不知道这笔钱的去向。”
“李队长,你什么意思?”闫肃依旧死不承认,“你们该不是怀疑这笔钱到了我手上吧?”
“不是怀疑,而是事实。”
“你们,你们这是污蔑。”闫肃梗起了脖子,“你们可以去查我的银行账户,看看我是不是无辜的?”
“你以为我们没查吗?”
“既然你们查了,就应该知道清白。”
“你或许是清白的,但是她呢?”李剑拿出了一张照片,“闫副校长,这个人,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当然认识,我爱人。”闫肃的神色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