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声:金对应呼、木对应笑、水对应歌、火对应哭、土对应呻。齐亮死亡的当晚,没有人听到过他求救的声音,可从他刻在梧桐树的字、从他恐惧的情绪来推断,哭怕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至于吕静,曲冉和姜敏都曾听到过她唱的歌。
第三,通过分析、梳理,我们推导出了女人、火把和匕首代表着希腊神话中的复仇女神“墨格拉”,这也就意味着犯罪嫌疑人可能有着信仰,也可能信封迷信。但不管那种情况,都说明案件中还有着其他寓意可循。
无论信仰还是迷信,其实都是没有任何科学根据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似乎也能找到契合点。
比如从玄学的角度来说,五行所对应的职业。
金:计算机(林清雨)
木:音乐(孔荷?)
水:美术(吕静)
火:化学(齐亮)
土:考古(苏蝉衣)
又比如,五行所对应的情绪。
金:悲哀
木:愤怒
水:绝望——林清雨和吕静死后凝固在脸上的便是深深的无助和绝望。
火:暴躁——苏蝉衣和齐亮,都曾表现出疯狂和狰狞,那正是暴躁人格在绝境中正常反应。
土:孤独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之后,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吞咽两口便想着稍作缓解。可当转头之后,发现李剑正直愣愣的盯着我。那瞪得滚圆的眼睛,在路灯的反射下闪烁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光芒。
“剑,剑哥,你怎么了?”我喊了他一声没有反应,不得已只能推了他一下,“见鬼了你?”
“对,见鬼了。”
李剑低沉的回应,让我有点儿发懵,就在我想要开口的时候,他突然说了话:“何止是见鬼了,我看见的东西可他娘的比鬼可怕多了。”
“剑哥,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起胡话了?”说完,我抬手就朝他额头摸了过去。
“我发个屁的烧。”李剑一把推开了我的手,“我说的是你。”
“我,我怎么了?”
“疯子,行啊你,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李剑绕着我转了个圈,上上下下的仔细把我打量了一遍,“我就纳闷儿了,你小子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就刚才你说的那些,都他娘从哪儿偷来的,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哦,你说这个啊,都是没事儿时候看书上说的。”平时我喜欢看一些偏门的东西,想不到还真用上了。
“你行,你行。”李剑朝我竖起大拇指,随后吧唧吧唧嘴,“照我看你不该做法医,有点儿大材小用,你他娘的该弄张桌子去天桥算命。”
“这个主意不错,你要不要先给我开个张?”我也顺嘴打趣了一句,“不过在去转行算命之前,得先把这案子破了。”
“成,那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李剑说完,面色一正,“刚才你所说的那些我都听仔细了,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将孔荷代入进去基本上是能够说通的,除了一点。”
“性格。”李剑回忆着说道,“据我了解的情况,孔荷的性格刚烈,那么应该对应五行中的金才对啊?”
“不对。”我指出了错误,“性格是性格,表现是表现,不能混为一谈。在这之中我们不能看孔荷刚烈的性格,而是要看她在自身经济状况不理想的情况下还主动帮助别人的表现,乐善好施为仁。”
“那也就是说,孔荷很有可能是死在树上的?而且,她的肝脏一定会受到损伤?”李剑盯住了我的眼睛。
“还有……”
李剑刚想继续问下去,他兜儿里的电话就响了,接听之后简答交谈几句,便挂断电话催促我赶紧走。
“是不是找到线索了?”
“是的。”李剑点头,“我们的人找到了了一块布条儿,经过确认应该是从孔荷的裙子上撕扯下来的,我们赶紧过去。”
“就是这块儿吗?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汇合之后,我从一名同事手中接了过来,稍作辨认的确与孔荷失踪前穿的裙子相同。
“就在那上面。”
同事所指的是围墙,这也解开了我的一个疑惑,怪不得监控中没有发现孔荷离开校园,原来是翻墙出去的。但具体是她自己翻出去的,还是被人控制之后运出去的,还需要我们查明。
“孔荷呢?找到没有?”李剑问。
“刚刚找到,咱们过去吧。”同事说完,便一头扎进了树林。
“剑哥,刚才接电话之前,你好像有话要说,是什么?”进林子之前,我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我当时想说,当年擅长计算机的林清雨对应了五行的金、考古系的苏蝉衣对应了五行的土、齐亮和吕静对应上了水和火,如今我们又找到了对应五行木的孔荷,也就意味着这起连环案快要结束了。无论我们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把案子破掉,至少都不会再有人被害了,你我也都能稍稍松一口气。”李剑说完,走进了树林。
“结束了吗?”望着李剑的背影,望着那黑暗幽寂的梧桐林,我在恍惚之间有了一种错觉。
一张巨大的口,要将我们彻底吞噬……
我不知道是重压之下的紧张,还是之前受理的几起案子留下了阴影,总之当听完李剑那番话之后,心里涌起了莫名的不安。
“但愿,这就是结束吧?”踏入树林之前,我抬头看了看天,北风渐烈,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大的风雪。
梧桐属于典型的“快发育”树种,加上这些树栽种的时间已经很长,因此都极为粗壮,大多数直径都在60—100cm左右,更甚的已经到了双人合抱的程度。四散的枝椏横陈,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完全遮蔽了夜空。
向前走出了大约五百米,我来到了人群簇拥处,十几把手电光汇聚,照亮了不远处的梧桐树。这棵树很粗,粗到人站在它的面前都有了些渺小。可惜的是,那中空的树洞让它失去了继续生长的机会。
洞,位于树木根部向上一米左右的位置,很大,大到应该可以装下一个成年人。不,确切的说不是应该,而是的确可以装下一个人。
因为,那树洞里面就有一个人!
恍惚中,我感觉自己置身于了虚幻的场景中,那棵树变成了一口竖着的巨大棺材,那个人成了千年不腐的老尸。
因为强光手电的原因,孔荷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我很清楚,那苍白背后的真正原因是失血过多。
孔荷给我的印象一如从曲冉那里了解到的,是个充满了活力和热情的女孩儿,可此时,那些都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与吕静的死亡形态相差无几,孔荷不光是跪在树洞里面的,现场也有着两条系在一起的白色围巾。围巾一头儿悬挂在树干上,另外一头儿勒住了她的脖颈,将那张挂着不甘、愤怒的脸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