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话总结的很准确。”林山点点头。
“那林叔为何要让周子歌带着记忆去投胎转世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为了找出凶手。”林山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们是丨警丨察,你们有自己查案的程序和手段。我是公主岭的一镇之长,发生这种事情我有着无法推卸和必须承负的责任,所以我要给那惨死的女娃讨回一个公道,把凶手挖出来。但我不是断案如神的包青天,只能采取自己的办法,虽然可笑可一些。”
“林叔,您的行为或许有待商榷,但这份儿心思是令人钦佩的。”这是我的心里话,不管他林山做出了多么荒唐的事情,出发点总是好的。
“这我可不敢当,没什么可钦佩的。”林山摆摆手,谢绝了我的恭维,“我不过是在做分内之事罢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如上一次那样奏效。”
“林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林山不经意的一句感叹,可我却听出了毛骨悚然的深意,难不成以前有人在送祭的时候烧过乌甲,并且将传说变成了现实?
第四十一章画像
我不知道林山是无意中说漏了嘴,还是说本身就有着特指,总之我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不同寻常之意,细思之下不免让人生出惊悸的恐惧感。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带着记忆转世投胎吗?
经过我的提醒之后,苏沫也意识到了林山这句话的分量,透出了几分的惊讶和紧张:“林叔,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说曾经亲眼见到过匪夷所思的事情?”
“嗯。”林山的目光在我和苏沫的脸上来回扫视几次,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我给你们看样东西。”说完,他便从腰间摘下钥匙进了里屋,随后便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当上锁的咔嚓声落下之后,林山从里屋走了出来,走到跟前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小峰,这张照片应该能够解开你的疑问,仔细看看吧。”
“照片?”苏沫狐疑一下,也凑了过来。
与之前出现在苏沫房间中的老旧照片不同,这张照片看起来并没有被岁月刻画上多少痕迹,就连镜框雕刻的花纹都是颇新的,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年。照片的背景是连绵起伏的山峦,镜头的近处是一名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儿,她不光长得漂亮穿的也很时尚,看起跟我和苏沫的年岁相差不多。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呢?”照片里的人我肯定见过,就是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我觉得也是。”苏沫不确定的点点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看看……”林文书说着,就要将照片拿过去。
“你跟着添什么乱,一边儿喝你的酒去。”呵斥了林文书一句之后,林山才指了指那张照片儿,“小峰,沫丫头,你们看看她额头的美人尖儿?”
“美人尖儿?”仔细端量之下,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是她?”苏沫突然出了声。
“谁?”
“周子歌。”
“周子歌?”有了苏沫的提醒之后,我顿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没错,就是她,除了美人尖儿之外,好几处特征也都跟她身上的相吻合。”
我之所以没有认出来周子歌,完全是因为棺材里面的她在经受了长期虐待和凌辱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儿”,可以说跟照片里面的女孩儿完全就是两个人。别说是我们,就算是她的亲人也未必能够认的出来。倘若不是林山指明了美人尖儿以及其他的一些特征,怕是我和苏沫还一头雾水着。
“林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其实我想问的是这张照片儿哪里来的,可考虑到突然发问有些唐突,林山这个人的脾气又有些怪,便没好意思直接问。
从某个角度来说,苏沫虽然跟我一样也是第一次回到公主岭,但她毕竟跟我是不同的,无论师傅还是他的父母都跟这个镇子以及这里的人有着难以割舍的关系。所以有些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不合适,可换做苏沫来说,就会少却诸多的不妥。她显然也听出了我话中的隐晦之意,于是直接开了口。
“林叔,这张照片您是从哪里弄到的?”看了我一眼,苏沫又继续问着,“刚才我们一直在说的是带着记忆“投胎转世”的事情,难不成这跟周子歌有着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这张照片是我捡来的,你们相信吗?”林山回答着第一个问题。
“相信。”我点点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分析判断,周子歌是被绑架之后囚禁起来的,在遭受绑架的过程当中,很有可能曾经跟犯罪嫌疑人有过激烈的肢体冲突,所以在现场遗留下一些东西也是正常的。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犯罪嫌疑人要销毁这些随时可能暴露他犯下罪行的证据。”
“这似乎不可能。”苏沫说道。
“怎么不可能?”林山问。
“是这样的林叔,我曾经去过老穆的住所,在那里发现了属于周子歌的东西。既然那些东西都保留着,那么老穆是绝对不会将照片儿扔掉的。”
“如果犯罪嫌疑人不是老穆呢?”我并非有意反驳苏沫,而是因为这本身就是案子的疑点,“或者说,周子歌被凌虐致死的案子有着前后两个或者多个嫌疑人?”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苏沫点点头,目光望向了林山,“林叔,您怎么看?”
“站在命案的角度上,我的观点是什么并不重要,所能做的就是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指了指那张照片,林山又说道,“刚才我已经回答了你们第一个问题,现在就说说第二个。如果,我是说如果在这个女孩儿来到公主岭之前,在她还没有被发现的时候,公主岭镇就有个如此长相的人,你们相信吗?”
“一模一样吗?”我点明了关键之处。
“一模,一样!”林山点头。
“这个人在哪里?”苏沫问。
“已经去世了。”
“那有没有照片?”
“没有。”
“没有的话,就不能做出直观对比,那么林叔……”苏沫的目光复杂了起来。
“沫丫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说你们是丨警丨察,凡事都要讲求证据。”示意苏沫不必再说下去,林山才继续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这里并没有照片,但是……“
“但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但是,有画像。”
“画像?”这两个字眼儿传达给我的讯息只有一个,无论谁跟周子歌长得一模一样,都很可能是过世多年的人。因为就算公主岭这里荒僻落后,那也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叫做相机的东西。所以我赶紧问了一句,“林叔,您说的那个人应该过世很久了吧?如果是这样话,画像还能够看清楚吗?”
“你们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完,林山示意我们跟他进里屋。
由于里外两间房隔着门帘,所以即便我们在屋子里面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饭,仍然是不知道另外一个房间有着什么,直到跟着林山进来之后。与其说这是一间里屋,倒不如将其称之为林山打坐静养的地方,因为这间屋子除了一个蒲团、一张香案、一座炉鼎和一匹黄布之外,便再无其他,较之外面的那间还要显得清冷一些。别的东西我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虽不常见却也并不鲜见,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我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墙上那匹黄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