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苏沫问。
“后来在其他治安队员值班儿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当林镇长带着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现场看到的所有景象,一如苏奇惨死的那晚。
“林主任,既然你们好几次看到了那个女人,为什么不直接上去抓住她呢?”这是我不解的一点,甭管是人是鬼,只要抓住了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谁敢啊?”林文书抽着嘴角打量我老半天,然后才后怕的说道,“许法医,我知道有些东西您是不信奉的。但我以及很多镇民都跟你不一样,我们传承着崇高的使命,我们有着最虔诚的信仰,我们对“鬼神”是心怀敬畏的。况且我们在治安队就是图那份儿工资,本来钱就不多,还要去玩儿命,这赔本儿的买卖只有傻子才会去做。”
“这个问题翻篇儿了。”看到我还想反驳,苏沫直接把话接了过去:“林主任,按照传言以及你刚才讲述的一切,那四个人的死亡方式都是相同的,而且凶手也都是未知的那个“女人”,那么还有一点是不是也完全相同呢?”
“什么?”
“死亡时间!”
“完全一致。”林文书毫不犹豫的说道,“都是零点到零点半之间,用我们这里的话说,就是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苏沫望着我。
“当然有。”我盯住林文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问道,“昨天我在县城买早餐的时候,曾听到两个人讨论说前一天晚上公主岭镇又死人的事情,也就是说林宏亮死在了八号,跟棺材里面所刻画内容是一致的。今天是十号,根据这个规律,那么大后天的晚上凌晨左右,还会有一个人死亡对不对?”
“应该是这样的,这不都对上了吗?”林文书指了指棺材板儿。
“成,那就请林主任帮我们一个忙?”
“许法医,您说。”
“去把那个叫林川的带过来。”说完,我看了苏沫一眼,“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接下来的这三天就让林川跟我们呆在一起,我们就在祠堂等着那个女人。”
“我没意见。”苏沫给予了我最大的支持。
“我有意见。”苏沫刚刚说完,林文书便喊了起来。
“林主任,你有什么意见?”我就知道这块烂泥扶不个上墙,于是声音就冷了几分,“就算你不听我们的,也总得听林镇长的吧?我记得他走之前说的很清楚,让你无条件配合我们的。”
“不不不,许法医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目光在我和苏沫脸上来回游转几次,林文书才吐出一句将我们定在原地的话来,“我的意思是说,公主岭镇根本没有叫林川这个名字的人。”
第三十五章瘟疫
自打初次从薛勇口中听说“亡魂索命”的事情开始,我就对公主岭镇发生的事情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可以说,在我目前的认知当中,公主岭镇是个充满了种种谜团的地方,就比如这个林川。
无论棺材里面的名字和日期是不是老穆刻下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纷纷应验了,那也就意味着林川将会死于大后天晚上的零点到零点半之间,可为什么林文书却说公主岭没有林川这个人呢?
“林主任,你是不是记错了?”苏沫也充满了困惑。
“没有。”林文书斩钉截铁的说道,“苏警官,我不光是镇里的治保会主任,而且还是土生土长的公主岭人。我毫不吹嘘的说,公主岭镇活着的人,上到八九十的老头儿老太太,下到刚刚起名的襁褓婴儿,绝对没有叫林川这个名字的。如果连这点事儿都整不明白,我还有啥脸继续当这个主任,你说是吧?”
“那可真是奇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苏沫脸上满是茫然之色,稍许又问,“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镇里以前的确是没有叫林川的,可后来有人改叫此名呢?”
“那也不可能。”林文书直接否定了苏沫所说的可能性,“来之前你们也看到了,公主岭这个地方是十分荒僻的,所以相较于达格县所辖的其他乡镇来说,管理和扶持力度都要小很多,如果不是发生什么影响较大的事儿,一年都见不到县里头的人下来。我跟你们这样说吧,就连每年的人口普查工作都是我们治保会去走街串巷了解汇总,统计完之后再上报给派出所的,更别说有人改名字这种小事儿了,那更是绕不开我这里的。”
“既然如此,棺材里面为什么会有“林川”这个名字呢?”
“这事儿您两位都捋不透,我这榆木脑袋就更琢磨不明白了,您就别难为我了……”
“等一下,林主任。”就在这时候,我回想起了他刚才那番话中的一个关键点,“如果我没有听错,刚才您说是活着的人里面没有叫林川的,那么镇子里已经入土的人呢?”
“这个……”林文书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许法医,你容我想想。”
回忆这件事情,所凭靠的完全是人的记忆,这林文书看起来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好在记性还算是不错,没一会儿便回过了神:“许法医,您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镇里以前还真有个叫林川的。”
“已经去世的人吗?”
“没错!”林文书点头。
“你知不知道,他是哪年、哪月、哪天去世的?跟棺材上面刻画的日期是不是有关系?或者说他去世的那天是不是一月十三号?”苏沫追问着。
“我还真不知道。”林文书摇摇头,“要不是许法医提醒,我连林川这个人都记不起来。要不这样吧,回头儿我去他家里打听打听再告诉您们?”
“那就麻烦林主任了。”
“许法医您太客气了,咱这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吗?”不知道是为了从我和苏沫这里获得更多的认同感,还是说公主岭镇较为偏僻落后教育跟不上,总之林文书在说话的时候,时常会是一副改革开放初期宣传文化建设的口吻。或者说他在有些时候跟我们不像是同龄人,更像是林山那一代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林主任能解答一下?”
“您说。”
“这个林川的事情一时间弄不清楚,所以我们暂且先放下,现在说说那四个死去的人。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都是因那个女人而死,死亡形态和死亡时间也都是相同的,都是零点到零点半被火焚烧的,根据这些我们就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之间必然是有着某种联系的对吧?”
“可,可能吧?”
“不是可能,是一定。”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这种联系可能是他们跟那个女人的,也可能是跟周子歌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跟老穆之间的。但无论跟谁,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许法医,您到底想说什么?”林文书还没有领会我的意思。
“我想说的是,那几名受害人,还有什么共同点?”
“比如呢?”
“比如年龄!”
“嘶……”我的话刚刚说完,林文书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许法医,您这脑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