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停,再跳,那怕累得他们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们仍然没有恢复原本走路的姿势。
当唐家兄弟那辆破车从山坡下好不容易爬到山腰的公路来时,很引笑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几只“野鬼”突然愣住了,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盯着唐家兄弟的车辆不知所措起来。
当时,唐家大哥要是胆大些,不是急踩刹车,而是让车辆继续向前开去,朝那些“野鬼”冲过去,真不知“野鬼”们还会不会排着队继续一跳一跳的等车撞过来?
眼看着他们隐回到他们躲避的山头上去,阿莲并没有挪动自己一下。
她知道自己一旦跟在他们后面,触动他们的感应器,就一切都白做了。
自从县城那个臭水沟跟踪他们来到这个深山老林来,阿莲已经伏在对面山上三天了。
其间的艰辛与苦难,阿莲硬是忍受过来了。
白天,她基本不敢动,怕被对方知道自己在监视他们;晚上想找些小动物补充一下身体,可在这大雪天里,竟然很难找到。
而连续蹲在冰天雪地里,没有御寒的地方……自己找几条木条支撑起来的所谓窝棚,实在起不了多少作用的。
如此一来,她怎么坚强的身体也顶不住啊!
后来,她还是咳嗽起来,鼻子也堵塞了。
她知道自己感冒了,而且好象很重的样子。
所以,她决定放弃,准备第二天回县城租住的房子里休息一下,养好身体再说。
但是,没料到今晚对面山头上那些敌对家伙,竟然走下山来扮鬼抢尸!
而且,令阿莲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家伙,从县城汽车站摆脱丨警丨察的追捕,逃到这深山老林来,难道就仅仅是为了抢一条尸体?
他们好不容易逃脱追捕,本应继续往什么地方去才对。
阿莲相信,他们来到普通人的地盘上来,不会只是和自己来斗斗气的,而是另有任务的。
那么,他们停留在此,扮鬼抢尸有什么作用呢?
令阿莲感到气愤的是,自己尾随着他们,隐入到深山老林子来,并在天寒地冻中守候他们三天,终于有所发现他们行动的时候,却不知他们所为何事!
这就等于说,这三天没日没夜的守候,到头来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说她没气愤没脾气那是骗人的。
带着一无所获,还有一场重感冒,阿莲气愤不平又无可奈何地下山去。
她步履蹒跚地走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
现在,她不想那么多了,医好自己的感冒成为她现在的首要任务。
所以她垂头低脑、有气无力地沿着盘山公路婉然而下。
可是,她走了两个山头后,竟然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发现了一具被剥光衣服的尸体,正很显眼地躺在那儿。
一个本地乡镇派出所的丨警丨察正守在尸体旁,不准人靠近破坏现场。
阿莲当然无意与丨警丨察起冲突,只是好奇地走近去瞄一眼儿。
可就是这一眼儿,阿莲那个气啊,真的如往常所说的那样,快要把肺气炸了!
只见那尸体上,被剥光衣服的上半身,清晰地用刀划出一个“米”字型,并向着太阳的地方躺在那儿。
这种做法,不正是自己用来与本道会里的人的暗号吗?
阿莲昨晚是看见了他们扮鬼抢尸的,今天又见一条尸体躺在山坡上,还学自己那样画上符号。
到他们假扮丨警丨察到宾馆,套取保安队长知道自己的秘密,自然是最清楚是他们干的了。
目的不外乎是想把目标引到自己身上,好让他们喘息一会。
阿莲的气愤自然无法消退。
尽管她心里免不了骂他们真是一群笨伯!
用一条死了那么久的尸体画符号,血液早已干涸凝滞,即使将刀深深刺进去,也不可能形成红外线探测得到的符号啊!也就是说,当道会里的人作起法来搜索本道会的人时,是不可能从一条没有血迹的尸体上确认是本道会的人的。
因为刀伤的红外素与非刀伤的红外素几乎相等,最怎么高精尖的仪器仪表也做不到有效分辨啊!更何况是道会里的冥想功!
当然,他们这样做,并不是要与自己道会里的人什么,而是要告诉普通人,特别是那些刑警大队成员的人知道,阿莲仍在这里,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吧!
她又杀人了……
阿莲气呼呼地恨着死对头那几个人的时候,步子就迈得飞快地往山下走去。
她想,真是一群又蠢笨又狡猾的家伙!
刑警大队成员那个曾经和阿莲有过面对面打交道的陈文辉,绝对分辨不出,这个画上符号的尸体,到底是阿莲所为,还是长生会的汉子所为。
他们对尸体符号只是知道点儿皮毛而已。
所以,他们一定会认为这是阿莲所干的!
远处,透过隆隆声,可以听到一阵微弱的声响,透过山弯处,阿莲看到昨天晚上那辆破旧的老爷车,正晃荡着在另一个山头的斜坡上正吃力地爬坡。
阿莲忽然就站在原地不动,在那儿发愣,心却仿佛在被人急促地敲打……
阿莲盯着那辆破旧的老爷车,在心里默算了一回,两天后,它就应该返回原路。
因为它现在去的地方,是一处林木砍伐场,那里唯一的进出路径就此一条。
这样子算计好后,阿莲病恹恹的脸上,居然难得地堆起了笑容。
之后再往山下走的时候,阿莲就有了轻松愉快的感觉。
正想着快些儿回住宿的地方,公路的远处,一群涌动着的人群朝山上走来,他们纷纷从树林子里往环山公路上跳过来。
他们手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叫嚷着涌上山来。
阿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他们群情汹涌、人声鼎沸的样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他们不满的事件。
阿莲于是站在公路旁避让他们,却侧耳顷听他们说什么来着。
一个看上去年纪较长者,正在挥舞着手中的杀猪刀,声嘶力竭地鼓动着大伙儿。
阿莲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在说“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不归还尸体我们就不撤离。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要不然,以后村里谁家谁户出事了,都不好叫大家帮忙了。”
于是,又有好几个附和的声音。
说什么车死人了却敢逃跑,不赔偿,这世界不是乱了吗?
皇法就是维持公平公正的啊!
对,对!
看高家可怜的妻儿老小,不得赔偿的话,今后真不知叫人家怎么过了。
阿莲呆呆地站在公路边听着,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何不把这淌浑水搞浊它?
说不定就能把火引到躲在那座山上的家伙身上去!
她这个念头一闪现,她就抬头看看这些满脸是激愤的人们。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喘着气的中年妇女,正拉下大群人马有好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