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虎猛地一惊。大脑里意识到她是非要至自己死亡不可的了,心更抖得厉害。
今天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这么说,你是非至我死地不可的了?可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干吗非杀死我不可呢?难道我不死对你会有很大威胁吗?大不了我不说出去在山上见过你罢了。你有什么理由非要杀我?除非你是个**狂!”
那女子淡淡地笑了起来,一手把苏虎的头揪了起来。
“说实在的,我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是,我也要自救啊!你不死,我怎么可能通知我的道人前来救我呢?所以我说撞上你,只能说是你的命运不好!”
苏虎听说要杀自己才能通知她的道人,更加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只是不明白的是,她要通知她的道人,就非要杀了自己才能通知得到吗?她学的到底是什么教啊?这样邪乎?
那女子的手逐渐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做出猛力下刺的动作了,她的头随着手臂的抬起而歪斜着,目光凶残中也带有怜悯。
苏虎临死前突然举起手告饶道:“等一等。你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我都会帮的,何至于非杀死我不可呢,对吧?”他急促地说:“我就算倾家荡产也帮你和你道人还不行么?”
可是,那女子已经不再听苏虎的求饶说话了。
她高举着的快如闪电地往下一闪,一股鲜血喷涌着飞了出来,把雪白的地面上也染得红彤彤的……
苏虎的家人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也没见苏虎扛着野猪回来,急了。
苏虎的妻子,一个本地胆小怕事的村妇,手搭凉棚,对着屋后白茫茫的雪山,看了又看。
可是,雪山除了白色一片,就什么也没有。
她多么希望,从雪山的山脚下,有一串脚印,从山上沿伸下来。
一条汉子,肩膀上背着一搭什么,正走来家里。
然而,她的眼前什么也没有。
大雪封山之后,山上更是没有什么人影。
谁家不是呆在家里的热坑头上呢?
苏虎的妻子便不觉忧心忡忡起来。
苏虎打从昨天一早上山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她知道,就算是打什么猎,昨天下午就应该回来了。
这大冷的天,一个人在野外度过,不到万不得以是断断不应该的!
苏虎的妻子于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地走去找村长。
村长听说本村的村民苏虎昨天上午上山至今未回,也有些急,问清楚苏虎上山干啥去?
又偷偷拿出长铳上山去撸个野猪回来试鲜味儿?
这还有皇法的?
以后不敢了?
哎,回得来再说吧……
虽然把苏虎的妻子臭骂了一顿,村长还是挨家挨户地把本村的青壮年召集起来。
大约有十来个人,都穿得厚厚的,聚到村委办公室去。
听说前猎户苏虎上山偷猎至今不回,都有些错愕。
大伙儿都知道,苏虎在村里打猎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连这样的一个人上山打猎去,便不见了踪影,那就十之**大事不妙了。
但我们好面子,又不好当面说出来,还客气的说没事的,以苏虎那样身手的人,山神也怕了他呢,咋会有事?
于是,在村长的组织下,拿些救险用的绳索,药包,猎铳,分头从不同的方向上山去找苏虎。
这一带是他们从小就玩熟的地方,以前还未禁猎以前,大家也有合伙上山打猎去的,多少还记得路子。估计苏虎也不会别出心裁,另辟蹊径。
但是令村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一带其实并不险峻,应该不会失足跌落什么地方。
这样一来,事情的诡异之处就出来了。
既然没有什么山势是会要人命的,而野生动物又不凶猛,那么,苏虎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除非……
哎,那种结果大家不敢往下想啊。
村长在接下来的搜索中慢慢变得非常谨慎。
这是他不愿想到但又不能不想到的后果。
虽然大家都不愿说出口,怕说出口了不幸而言中。
有个青年搜了半天,也许是不耐烦了,也许是百无禁忌吧,搔着他的后脑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说:“都找遍了也不见,不可能是不小心跌到哪儿去的。更不可能被野猪叼了,就算是叼了也会留下痕迹的,村里这几条狗都吠啦,是吧?要不就是碰上什么坏人,把苏虎给害了……”
村长听年轻人把大家心底里的说话毫无顾虑地说了出口,不由得心猛地一沉。
这种所谓的童言无忌,好的未必灵,丑的就最灵了。
村长想喝斥那年轻人时,已经来不及了!
最让人心烦的是,那话头儿一打开来了,就引得其他人也无所禁忌起来。
“我想也是这么个情况。不然我们几个山头都找遍了,不会连一点影儿也不见的。”有个大个子见都有人挑起话题了,就附和着说道。
“这不可能!”村长说。“苏虎身板硬实着呢,普通人没三两个合伙近不得他的身!可在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人合伙跑来这里撒野呢?是吧?不合情理啊!”
但是,就在村长认为苏虎不可能被别人杀害的时候,有一条狗围着一处雪地团团打转起来,还发出细细的着急的呜咽声。
这大冷天的,人的气味容易被大雪所凝结起来,轻易闻不到。
这个鬼地方,之前也曾在此经过了好几遍了,就是没有那条村狗有所反应的。
现在,这狗表现得异常,村长立即意识到了可怕的情形有可能就在眼前了。
他示意了一下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立即会意地停下了脚步,看看那条狗嗅过的地方,就拿在手上的铁铲,一铲子就往雪地里挖下去。
只听铲子铲入雪堆里的“嗦嗦”声,令到大家的神经都紧触起来,真怕事情的结果会如刚才大家所讲的那样出现。
大伙儿很紧张地围在做铲雪的小伙身旁,哈着气,轻跺着脚,不再说什么话儿,生怕说话儿触犯了什么顾忌,让不妙的事情呈现出来。
“乒”的一声响,大家竟然不自觉地怵然惊跳起来。
听得出来,这是金属互相碰撞产生的声音。
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山上,会有什么金属埋在雪地里呢?
除了苏虎那杆长铳还会有什么呢?
那做铲雪的青年就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村长的时候,双手也哆嗦起来。
他做抓铲柄的,最清楚自己的铲子碰着什么了!
所以,他停下手来,抬起头来看村长。
其实,这时的村长也被这一声金属碰撞声揪得整个心也紧起来了!
他眯缝起眼睛来,与抓铁铲的青年相视了一下,凝重地点了点头。
那青年于是用力挖下去。
果然,那青年再来一铲的时候,就顺带把苏虎的那杆拖了上来。
大家一愣,互相看了看,不说话儿,只是感到心坎在“卟卟卟”地剧跳,天气虽然大冷的,可村民们仍然感到了窒息感。
这和平时期没有多少人看到过被人杀害的尸体了,更何况是大家平日里熟悉的人被杀,多少有些不忍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