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只见那有气无力的、已经奄奄一息的东西,正慢慢地从江水中爬了上来。
依稀可见他浑身上下如同被火燎过后再被水泡过的那样子,显得非常丑陋、难看,如同僵尸似的。
一具冒着烟、流着血,在夜色下隐隐约约蠕动的东西,总是难免不让人毛骨悚然的。
因此,陈洁萍的心从当初的愕然而变为惊慌,最后是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知道,在别人看来,今晚的奇遇太让人不可思议,太让人毛管松动、头皮发麻了。
眼前,她的脚下,仍然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不明身份的人,露出来的上半身没有血迹的地方,青白得如同没有血液,好象他体内的血都被人吸干了似的。
而血染红了的地方,却又血肉模糊得无法辩认是什么来着。
桂江上冒出来神秘的那个物体,样子丑陋,头上冒烟,还举起双手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
看样子有点像阿拉伯人在做祈祷。
看吧,他跪了下去,就在江岸边那些碎石子上,不顾疼痛地跪着,双手并举,接着整个身体匍匐下去。
“天啊,这是怎么啦?我们今天到底遇着什么了?”韦江峰吃惊地问道。
他的心里的害怕至今仍然没有消失。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某种我们平常人不常遇见的宗教仪式。眼前这一切,都说明不是什么离奇的东西。而是一次宗教仪式上的走火入魔。”
“这个你可说话要算数!不能欺骗我们才行!”韦江峰说。
陈洁萍听着,就几乎要发笑。
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当时怎么就选择嫁给他呢?
是不是觉得他不理事,不喜欢打听别人的过去与**,所以,像自己这样的女子,才觉得与他在一起有安全感?
也许是,也许不全然是。
“嘿,江峰,别怕。等下可能还会有事发生,但只要我们多加小心是不会有事的。你要保护好妈妈……”
陈洁萍不忍心去责怪韦江峰。
当初与他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样胆小如鼠的一号人。
所以,陈洁萍用安慰的语气说话。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预感到不妙的事情就出现了。
远处的江岸边,这时忽然闪过一道似是而非、若隐若现的令人恐怖的蓝光,一瞬即逝。
庙宇里的五个人还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桂江边小石子堆着的岸滩上,举着双手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的那个微白色的身影,竟然奇怪地向着这边方向,双手不停地做着好像召唤谁的动作。
紧咬的牙关没有松开,被火燎过似的脸庞上那双又焦又肿又烂的眼睛也没有睁开,却象一具僵尸似的,朝着龙母庙这上边不停地翕动着嘴唇,品出一长串咒语……
如此一来,陈洁萍就有些担心了,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诡异之事。果然,自己脚边不远处的那团**,那僵尸似的躯体竟然微微地又有了反应!
其余四个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莫非世上真有什么鬼魂、僵尸?
不然,那个看上去已经脸庞泛青泛白的比死人还难看的躯体怎么会动?
而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这具昏迷了一段时间后又动起来的躯体,他首先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出双手,护到头顶上去,仿佛保护他的头顶重要过一切似的!
大家正满腹犹疑之际,一阵吓人的微澜向他们飞快的传过来……
却说那阵吓人的微澜飞快地传过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是吓人的,也没有预示着什么的意思。就好比大风暴来临前那一阵轻轻掠过人们耳际的轻拂,人不仅没有感到害怕,还感到惬意着呢!
在陈洁萍他们几个的感受来看,就好象把刚才困扰他们的那种气场驱散开来,使得他们感到了轻松和无困扰!就如闷热过后的清凉和风一样。
然而,天啊,那一阵微澜之后,他们感觉得到,一种巨大的、摧枯立朽式的气场又要过来了,从河岸边,带着让人浑身不舒服,以及身不由己的急促咒语黑压压地从下而上。
那是巨大的,不能够抵御的,让人无法反抗的,可是,它是什么形状的呢?
看不清楚。
是什么气场来呢?
它黑压压地从岸边往上传过来时,夹杂着恐怖的、神秘的,似有若无的气流,在夜色中无声无息地、充满着杀气地传过来了,朝着龙母庙站着的五个人而来。
它的出现,周围顿时笼罩在让人惊恐的氛围里去。
仿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使它经过的地方气氛阴森,万籁俱寂,空气凝滞,生物不动。
陈洁萍不免有些烦恼起来。
她昂起她的小平头,站了起来,两手叉腰,眯缝着眼睛看着那具似是而非的黑黝黝的人物,如同在向上天祈祷什么的样子,不停地挥舞着双手,翕动着嘴唇,阴声细气地传达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布道。
但他显然不是在布道,而是在叨念咒语,至使空气中传递着看不见的东西,在不断地一阵紧接着一阵,就好像有一团团的冷气刮到人们的脸上那样。
然后,让人麻木。
这时,才跑出来了一会儿的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天空黑得愁云惨雾似的,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凝滞、稀薄,有轻微缺氧的感觉。
而更令陈洁萍感到恼火的是,刚才,那个在桂江边举着双手向天空比划什么的僵尸一样的那条黑影,此刻竟然不见了!
“奇怪啊!明明刚才还看到那条从江里面爬上岸来血淋淋的黑影做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仪式的样子。怎么这场巨大的气场一漂过来,那条黑影就不见了呢?怪啊!”
陈洁萍这样想着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岸边上,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雾团徐徐移动,一条黑影幽幽地从那团雾团中间,时隐时现地闪烁,正在移上公路,向着庙宇这边飘来。
那时隐时现的黑影张着嘴巴说着什么,神情紧张地搜索着前行。
好像身上散发着很多的气场,所以他总是不受那团气雾粘近的。
更可怕的是,那个黑影很快就锁定了庙宇这上面,那团围绕在黑影身边的雾气就直往这个方向飘移。
黑夜中,陈洁萍一脸不满与紧张地盯视着桂江面上发生的一切,双手叉在腰身上,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疑惑着、惊讶着、思考着。
却没有料到伏在地上的那个从女厕所爬出来的、躺在地上如同死去了一样的人,这时在沉默不语中向陈洁萍伸出了手。
一搭就搭在她的小腿上。
陈洁萍顿时吓得惊叫一声,怵然跳了起来。
你玛尔啊!
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吗?
怎么失经没神就搭一只手上来啊?
本小姐虽然做的是文化工作,可归根到底,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