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红梅的平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可能也只有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才有这样的心境,但或许也只是无奈,同样无奈的还有我,本以为可以帮助她。可以只好她儿子的癔病,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一切都于事无补。
想想,这个世界还真是够操蛋的,除了一小部分我们力所能及之外,剩下的要么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么就根本无法干涉,就像你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更无法左右刮风下雨,时间的流逝。
因为廖凯连尸体都没有。包小龙就说弄个衣冠冢,白事的一切流程都由他来操办,别看这胖子其貌不扬,但看他办事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感觉他全身都散发着光芒。
对这些东西,我也不懂,在包小龙得操办下,棺材装着廖凯生前的衣冠,也就在他父亲廖永孝的坟边。入土下葬了。
即便白雨纯再怎么阴毒,我现在连她在哪都不知道,也砸不扁拉不长她,即便林家良如何害死廖永孝,现在看他照顾着尚红梅。我也不想再揭穿他,就如黑胖子老范的口头禅一样,没意思。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却不料他大爷的,竟然还有后遗症。而且这后遗症还挺凶猛。
白事办完了,但我的心情却还是不怎么好,感觉自己好像变的多愁善感起来了,晚上就与包小龙多喝了两杯,当然。之所以多喝了两杯,也有万丽娜的原因。
可能是在办白事的时候遇上的,包小龙也不管合不合时宜,当场就厚着脸皮问万丽娜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不知道万丽娜这小娘们是不是心情不好,想喝酒,居然还真就答应了包小龙的邀请。到了饭馆,看到我也在场,二话不说,就冲我一顿臭骂起来。
我心情也不好。自然听不了她的叫骂,当场就不愤了,后面的事我也就记不清了,只模糊的记得和万丽娜吵的面红脖子粗,最后稀里糊涂的竟然喝到了一起。
应该是包小龙送我回寝室的。睡着睡着就感觉脖子凉凉的,还有点痒,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他大爷的,来上学还没几天,竟然喝了两次不省人事,看了看手机,才晚上八点多钟。
感觉口干舌燥,也就挣扎爬起来找点水喝,无奈的是,把寝室里的四个保温瓶都翻遍了,居然一滴水都没有。
我靠!这四个懒鬼竟然都不打水,咦!貌似我就是这四个懒鬼之一。
无奈的笑笑,我也就拿着杯子,去盥洗间接自来水喝,咕咚咕咚干了一杯,这才反应过来,自来水还真他妈的凉,喝的我一个劲的打冷颤。
但还是不解渴,于是又接了一杯。清醒过来也就不敢喝的那么猛,昂头慢咽的时候,我的目光就扫到了墙面的大镜子上。
顿时不由得一愣,急忙放下杯子,歪着头。扒拉着脖子,冲镜子仔细看了看,就见我的脖子上竟然有一圈淡红色的印子。
难道是喝醉了酒,被万丽娜勒的?因为这个印子很像绳子勒出来。
想到绳子,我突然一抖,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接窜到了后脑勺,因为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上吊自杀,紧接着也就想到了那个女吊死鬼!
靠!不会因为那天我打断了她找替身,所以她就缠上了我吧?我说刚才睡觉的时候,怎么老是感觉脖子上凉凉的。还有点痒,难道是她趁我熟睡的时候在勒我?
呵呵冷笑,我心说你还真找对人了,要是让我抓到你,绝对有你好受。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呀!我在明她在暗,要是她总是趁我睡着的时候下手,我岂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不睡觉吧。
想着,我也就质问龟万年道:“你不是说要当我的随身护法吗?现在我差点被吊死鬼勒嗝屁了,你好歹有点反应好吧!”
但是龟万年不仅对女吊死鬼没反应,居然对我的话也没有反应。
“喂!龟万年你在吗?老王八。”
我都怎么骂了,结果龟万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难道这个老王八跑路了,又或者他的雷劫真的要来了,所以他彻底“潜水”了?
因为急着质问龟万年,所以也没有注意,就直接张口说的,一转身,就见一哥们端着盆,正站在门口满脸恐慌的看着我。
仔细一看,居然又是那天被我吓倒在厕所里的哪位,好家伙!看到我刚才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恐怕他又要多想了。
我正要解释,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竟然是尚红梅打来的。
我急忙接通了,一边遛出盥洗间,一边小声道:“梅姐,怎么了?”
但是,那边却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
电话接通了,但是尚红梅那边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心里顿时就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急忙问道:“梅姐,是你吗?”
这时,才听尚红梅把声音压的极低,还哆哆嗦嗦的道:“是……是我。”
听到她的声音,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觉得不对劲,于是试探性的问:“梅姐。你还好吧?”
“不好。”尚红梅不假思索的回应道,又停顿了一会,竟然带着哭腔说:“我……我看到我老公了。”
我以为她是太过伤心,以至于做梦梦到了死去的廖永孝,于是也就安慰道:“梅姐你放松一点,做噩梦没什么,但你别……”
我的话还没说完,尚红梅立即打断,说:“不是噩梦!不是噩……我真的看到他了……”
说着,她就呜咽起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也不可能在刚办完白事之后跟我开这种玩笑。
难不成廖永孝从坟墓里蹦出来了?不可能吧,现在都实行火化了,坟墓里应该只有骨灰才对,当然,也不排除葬尸的可能。
于是我急忙追问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尚红梅几乎泣不成声的说:“在……在我家里,他现在就在外面的客厅里!”
我的眉头情不自禁的就皱了起来,虽然她不可能跟我开这种玩笑,但也不是没有看花眼的可能。甚至是她被刺激的太严重,出了精神问题。
来不及想那么多,我只能先安慰道:“梅姐你别怕,呆在房间里不要动,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也就回寝室穿上鞋,刚跑出门,想想还是给包小龙敲个电话,我现在酒还没醒,要是真有什么东西,他来了也好支援我。
电话刚拨过去,就听我们寝室里传出了一阵响声,紧接着就听包小龙那要死不活的声音,道:“喂!是哪个孙子,小爷我正在睡觉呢。”
说着就撂了电话,我急忙冲进宿舍,这才发现我那三个室友竟然一个都没回来,而包小龙正四仰八叉的睡在石超的床铺上。
我心中一喜,既然他睡在这,那就更省事了,上去在他那浑圆的肚子上一拍,我大声喊道:“死胖子,快起来,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