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耘逸神色有些紧张,但还是点头道:“我没事。”
“你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疾病吧?比如心脏病之类的。”
“什么?”向耘逸没有想到刘潋居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他是个年轻人,一般人会问出有无心脏病之类的问题吗?
刘潋继续说道:“这里的情况,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因为太过危险,鬼魂的存在也超出了大多数人的认知。很多第一次执行任务的人,都会被吓得情绪失控。之前还曾经发生过有人被活活吓死的情况,那个人便是因为患有心脏病,才发生了悲剧。”
向耘逸的表情不住地变化,最终说道:“我的心脏很好,不会被吓死的。”
“是吗?我可以试试你的脉搏吗?”
“这个……”
刘潋不等向耘逸回答,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脉搏跳动。
“你干什么?”向耘逸有些急了,立刻甩开了刘潋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没什么。”
现在,刘潋已经完全确定,向耘逸并非人类。
他也不是鬼。
他是一个人形的“造物”。
无生便无死。
向耘逸不是人,因此也谈不上“生”。
他既然没有“生”,那也就没有“死”。
肖雅还在哭,杨富强却已经不再说话,坐在一旁,顾得志依旧坐在地上,表情呆滞地看着只有半个头的黄桥新的尸体。
师远环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在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这应该不是巧合,说不定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他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客房里,其他人则是不知所踪。
他立刻跑到门口,尝试开门,但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手机铃声响起,是刘潋的电话。
“喂,师远,你在哪里?”刘潋的语气十分焦急。
“我在其中的一个房间。你呢?其他人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一个人在一个房间,似乎是刚刚查看过的二楼的某个房间,墙上挂着一幅风景油画。”
“这应该是某种力量有意地将我们隔离开来,很可能马上就要出现一个过渡任务,就和寻找肖雅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任务结束后,也会获得接下来的线索。”
“应该是这样的。”
“你先联系其他人,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那几个登山队员。”
“好的。”
放下电话,师远立刻打开了之前的通话记录。
他不久前还给封岩打过电话,只要询问他,应该就能获取肖雅等人的联系方式。
师远拨打了封岩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莫非已经睡了?
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刻,虽然知道可能会打扰到对方,但师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继续拨打,又发送了几条短信和QQ消息。
但封岩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师远再次打开登山队的网站,查找其他队员的联系方式。
然而,除了封岩这个队长以外,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一概没有列出。
刘潋则是打开了微信群,将眼下的情况交代给了其他几个执行者。
所有人都被隔离开,每个人都是单独在一个房间。不出意外地,门窗都无法打开。师远也尝试了万能钥匙、怪力贴纸和口香糖式丨炸丨弹,依旧无效。
现在,他们共有三枚耳钉,分别戴在师远、方异圣和刘潋的耳朵上。
那面镜子已经破碎,即使想要再复制更多的物品,也已经不可能了。
杨撷樱此刻蜷缩在某个角落里,强烈的恐惧笼罩着她的全身。
她一直紧紧跟在哥哥杨研启身边,却突然被强制地隔离开,一个人处在一个空无一人的酒店房间,而且里面的灯并未打开,在这午夜时分,房间里是漆黑一片。
杨撷樱死命地向墙角挤去。在她眼中,那些桌椅、柜子,甚至桌子上的花瓶,都如同鬼魅一般扭曲可怖,仿佛下一刻就会扑到她身上,把她带入幽冥。
“哥哥……刘姐姐……师远哥哥……”
她不敢出声,只能把声音憋在嗓子眼里。
突然,电视机骤然亮起,里面传出了诡异的音乐声。屏幕上是一片雪花点,一张人脸若隐若现。
杨撷樱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死死地捂住耳朵,紧闭双目。
但电视里发出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入耳中。
“执行者们,接下来你们要面临的,是一个获得线索的好机会。”雪花点中那张迷离扭曲的脸开口说道。
☆
海源市某座普通的居民楼中,一名男子正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自从发生那件事以来,他就一直心神不宁,每天晚上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入睡。但是,今天晚上的情况,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他是十一点躺进的被窝,这都已经一点多了,还是精神得很。
家中没有别人。自从来到海源,就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之外,平时没有人来。
厨房的水龙头好像没关紧,在滴水。
在这寂静的午夜,滴水声听起来尤其清晰。
他很烦,想起身把水龙头再关紧一些。但是,又懒得动。
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他开始数羊,但是没用。
他终于忍不住,穿好鞋,来到了厨房。
水龙头关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滴水。
怎么回事?是卫生间的?
他又检查了卫生间的水龙头,依旧没有滴水的迹象。
他转了一圈,索性把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一遍。
最终,他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在滴水。
站在客厅中间,他又仔细听了听。滴水声消失了。
他烦躁地吁了一口气,回到卧室。
刚一躺下,那滴水声又冒出来了。
是别人家?可是,这也太清晰了吧?
他强制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只想尽快睡着。
可那滴水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带着回声,一次次冲击他的耳膜。
他把枕头盖在脸上,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
滴水声却仿佛从他的脑海深处袭来,在他的颅腔中轰响。
他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够了!我做错了什么?我是为了大家才那么做的!我没有错!”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隔壁邻居似乎被吵醒了,十分不满地敲墙。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不好意思。”随后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他猛然意识到,隔壁根本没人住,他的家在整座楼的最外侧。
他一下子又坐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那面墙。
这里是七楼,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在七楼外面敲墙?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那面墙壁。
然而,他摸到的只是一手的黏湿腥甜。
血。
怎么回事?
他打开床头灯,再次看向那面墙。
“啊!!”
一声闷响,他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他刚刚摸过的地方,竟然浮现出了一张血色的人面,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嘴大张着,脸上的血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