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任何回音,朱刚烈知道村民将自己送来以后已经离开了,他们留下了那个法器袋子,但野岭里面空无一人。
朱刚烈更加害怕,他想找一个高点的地方判断一下方向。
刚一迈步,就听见“啪”的一声传来,朱刚烈无意间踩断了一根枯木,那“啪”的声音如同雷鸣一样。
“啊!”
哪怕是一个胖子,朱刚烈仍然吓得窜出了米远,结果他靠在了一棵松树上面,松树震动,上面的松果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朱刚烈顿时胆寒,他抱着脑袋胡冲乱窜,等到他累得直吐白气的时候,朱刚烈意外地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山间小道上面,小道十分隐蔽,似乎这里偶会有人经过。
找到了路朱刚烈十分高兴,他马上顺着这条道路前进,朱刚烈希望籍此回到村里,然后明天说什么也要离开。
这条小路十分难行,走得一段开始上坡,一百米开外是这段土坡的坡顶,上面的天空是黑压压的乌云。
就在朱刚烈撑着膝盖用力喘气的时候,前方隐隐有音乐声传了过来。
“咦唎唎、呜拉拉……”,那声音十分飘忽,它如阴风般飘进了朱刚烈的耳里,朱刚烈那对招风耳顿时竖起来了。
朱刚烈靠着大树向上张望,他隐隐看见土坡后面亮起了绿光。那绿光直冲天际,土坡后面似乎开来了一排车队一样。
怎么回事?
正当朱刚烈狐疑之际,音乐声越来越近了,朱刚烈终于能够分清楚音乐的种类。
“呜拉拉、咦唎唎、咚咚呜……”
那是唢呐、长笛、还有腰鼓,农村里面办红白喜事用的乐器,朱刚烈的脸色顿时白了。
朱刚烈想躲,但只觉腿软,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当那音乐声如在耳畔之际,一顶五彩华冠从土坡的后面升了起来。
就张华冠正是古时候富豪人家迎亲、出巡的那种,它以锦铂织就,后面飘着四条白带。
当华冠完全升上了土坡以后,下面露出了一张织锦床榻。
这面床榻三米长两米宽,四根柱子将它连在了华冠下面,床榻上面似乎躺着有人。
这张床榻贴着坡顶飘了出来。
升出土坡以后,这张大榻顺着土坡下飘,两侧两排鼓乐手举着唢呐边吹边跑,他们人多却偏偏听不到脚步的声音。
当床榻与乐手离开了土坡以后,后面出现了几道光柱,光柱是绿的,它们射上了天空,然后一排豪车跟在后面驶了出来。
“嘀唎唎、呜拉拉……”
那奏乐声越来越亮,若大的队伍顺着小路向着朱刚烈这边不断靠近。
朱刚烈的眼睛都直了。
夜幕下,这胖子仍然看得清楚,过来的队伍十分古怪。
那面床榻十分巨大,它明明是在离地一米的位置飘行,四周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支撑。
而那些鼓乐手,这明明是迎亲、嫁女,却偏偏演奏的是死人哀乐,不仅如此,二三十人踩着草尖前进,草不见弯、树不落叶,有名乐手甚至直接从一颗大树里面穿了过去。
真的是鬼啊!
朱刚烈站在路边瑟瑟发抖,他的后背早就湿了。
那面大榻很快就飘到了朱刚烈的面前,一股阴冷的气息冲到了朱刚烈的身上。
他背上的汗马上就结霜了。
“官人,奴家等得你好辛苦啊!”
软榻上面传来了一束女声,朱刚烈终于看见了榻上之人的容貌。
就见那人身材纤细,全身大红,头戴凤冠盖在了一张红巾之下,身材线条上倒是十分婀娜。
软榻很快飘过了朱刚烈的身前,一阵阴风吹过,风将那披巾掀起了一角,凤冠下面露出了一具骷髅头,骷髅头上的死皮干得如同树杆一样。
“啊!”
朱刚烈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刚想退后,就听见“嗖、嗖、嗖、嗖……”,右排的乐手全部从他的身体里面一穿而过。
啊,这是鬼嫁娘啊!
朱刚烈哆嗦得如同打摆子一样,那张软榻与乐手终于从身前飘了过去,就听见“吱”的一声刹车,一辆法拉利在朱刚烈的身前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了一个媒婆。
就见这媒婆脸上画了大红,肥厚的嘴唇偏偏用朱砂硬点出了樱桃小嘴。媒婆手上拿着一把红扇,她下车后马上热情地冲着朱刚烈扇风。
“哎呀我说姑爷,让你在这里久等了。时辰已到,我们马上上车吧?”
看着那媒婆语带欢快,但偏偏就面部僵硬,朱刚烈知道这媒婆很有问题。
但那媒婆一扇扇地冲着朱刚烈扇风,一股股的土腥味不断地灌进了朱刚烈的脑里,他的脑子渐渐地糊涂起来了。
“我、我、我就是姑、姑、姑爷吗?”
“是啊,姑娘家等你等得很苦了呢!快上车吧,姑娘家可是这里的大富。
她家拥有良田千倾、土宅百座,前面方圆百里地内都是她家的祖产。
姑爷,今天你是享到福啦!”
迷迷糊糊的朱刚烈渐渐地笑了起来,他乐呵呵地去拉那车的车门,朱刚烈手重,搭上车门,朱刚烈微一使劲,那扇车门就如同纸糊的一样裂开了。
“咦,媒婆,这车子怎么就坏了?”
“没坏、没坏,车子好着呢!”
媒婆使劲扇风,朱刚烈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他得意洋洋地钻进了汽车里面。
这边,媒婆用力关上了车门,然后站在了路边大叫一声:
“队伍启亲!”
于是那“嘀嘀答答”的唢呐声又响起来了。
这只队伍映着月光钻进了山林里面。
车子内,朱刚烈意外地发现自已已经戴上了状元帽、披上了大红花,他十分高兴,于是用力地拍了拍驾驶员司机的肩膀,朱刚烈热情地说道:
“好好开车,等下红包少不了你。”
谁想那手掌拍下,就听见“哗”的一声,司机的胳膊塌下来了,里面露出了柴枝、稻草。
司机回过头冲着朱刚烈笑了一笑,朱刚烈惊恐地发现司机只不过是一只稻草人,他的脸上贴了一张画了五官的纸。
不是吧,难道我进的是一辆纸糊的祭品车?
没有媒婆扇风,朱刚烈的脑子又清醒了一些。他惊恐地看着车子离地前进,车内根本就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
车载的音响倒是好的,但那“嘀嘀答答”的唢呐声分明就是送葬的音乐,朱刚烈想推开车门,但这一次那纸糊的车门却变得坚硬无比了。
队伍继续前进,车内阴风阵阵。开车的稻草人不言不语,朱刚烈觉得喉咙都干得如同火烧一样。
队伍前进了近个小时,车队终于在一处大宅外停了下来。
就见这座大宅青砖黑瓦,门前挂了两只大白灯笼,一只绿色的皂旗插在了大宅的前面。
“姑爷,我们到啦!”
媒婆“兴冲冲”地过来开车门,它又一次冲着朱刚烈扇风。这一次朱刚烈醒目了许多,他努力闭住了呼吸,果然脑子能够一直保持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