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自幼练武,向来体质极好,她和边无雪差不多,在大冬天照样能穿着短袖、热裤。但半个晚上全神贯注地听钱小道打呼噜,她不感冒才怪了。
眼见樱桃状态不怎么好,钱小道从桌面上扯过两张餐巾纸,进入厨房,站在樱桃的身边。
不待樱桃反应,钱小道便将纸巾放至樱桃的瑶鼻前。
“公子?”
“你呀,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鼻水都快流出来啦。”钱小道苦笑着说,“来,擤一下。”
樱桃那原本略苍白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还真如那熟透的樱桃,显得分外迷人。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擤鼻涕声音,钱小道用纸巾温柔地为她擦去鼻尖的水。
之后,钱小道忽然伸出右手,绕过樱桃后背并穿至她的腋下,而在樱桃诧异的时候,身体下蹲,左手横切,搂住她的双腿,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公、公子……”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樱桃一下子无所适从。
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男性的樱桃一颗芳心犹如小鹿乱撞,整个人缩缩在了钱小道的怀中。
“虽然我知道你练过古武,身体也一直很强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钱小道说话的口吻有点重,甚至有责怪的意思。
樱桃一下子就愣了,重复着钱小道的最后半句话,喃喃自语:“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是呵,我不过只是一个低贱的……”
“你可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感冒?你要是感冒了,我伤心难过你赔么?”
这恐怕是樱桃自记事以来,第一次有如此反应,听着钱小道那似乎很强硬、又很野蛮的口吻,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虽然口吻听起来很讨厌,可是为什么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呢?而且,真的好想就这样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啊……公子,奴婢,奴婢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以上这些,都只是樱桃的内心独白,虽然她能明着挑逗钱小道,但很多细腻的话还是无法说出口,毕竟她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身份。
说着,钱小道将樱桃放在椅子上。
“还有,从现在开始,别用奴婢这么旧社会的词汇了。没错,你是门家从小就培养起来的侍女,在那些门阀士族眼里,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听到这话,樱桃慢慢垂下了头。
她来不及多想,钱小道又用那种强硬的口吻道:“但是,我特么也不见得有多少高贵。你喊我公子,我可以接受;但是在我这里……”
钱小道抓住樱桃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你一直都是一个聪明、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孩,而且,你也说了,你只属于我,我说的一切都要听。那么,我现在很郑重地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是樱桃,你不是下人,你和我一样,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可以去爱任何你想爱的人。”
说实话,钱小道是真的心疼樱桃。
他是个孤儿,他最能够体会到一个从小就被人训练的弃婴会拥有怎样的一个卑微心理,因为他曾经也是如此。
也正是如此的惺惺相惜,钱小道才会特别在意樱桃的内心状态。
以为一个内心越卑微的人,她就越会拥有一个坚强的外壳。
一旦这个外壳被击碎,那么她顷刻间就会崩塌,乃至死亡。
这样的女孩,钱小道认为值得自己用一生去守护。
被一个人喜欢的感觉,其实是很幸福的。
曾经有人对钱小道提过这样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有两个女孩,一个长得美若天仙,一个长得只能算得上耐看;前者对你只是很平淡,而后者却对你痴情,愿意为你付诸一切,你会选择谁?”
当时只有5岁钱小道问了一句:“两个胸一样大吗?”
对方点点头。
“我选喜欢我的。”
对方问:“为什么?”
“因为喜欢我的人,我们可以相互牵手、彼此照顾一辈子;而我喜欢的人,我却只能照顾她一阵子。而且,我喜欢幸福的感觉,被一个人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时间,我愿意幸福着死。”
至于也许有人会抨击钱小道滥情、不专一、花心、种马,钱小道的回答很简单——滚叽叭蛋!
为啥?
会说出上面那些话的人,这被子绝哔没被人爱过,他们永远都无法体会到被人真心爱着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人,特别是男人,其实是感性和理性为一体的。
有些男性,他们热衷在漂亮、性感的女人身上打滚,那是因为雄性动物基因决定,从生理学来讲,那是为了能够繁衍出更好的后代;与女性喜欢英俊、雄壮的男人一样,都是基因选择,为的是生出更好的下一代。
当然,到了所谓的文明社会,有些东西也就变质了。
但那些钱小道不管,他从小就是一个不安份的人,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他从小就不是正常人!
用钱小道的话来说是——人生很短,可盼、可战,但绝不能烂!
呃,好吧,其实那些都是借口。
这是一个钱小道早上起来,花了三分钟,给自己能够接受现在这样同丨居丨状态找了一个很低劣的借口。
但实际上,他很享受这样借口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后宫么?
种马么?
只要老子喜欢,只要对方愿意,爱咋咋地!
钱小道一直很无耻!
这一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公子……”
樱桃的眼眶早已湿润,泪,已然满溢。
钱小道慢慢俯下身,在樱桃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说:“现在乖乖地坐着,早饭我来准备。”
接着,钱小道便转身进厨房了。
早上樱桃煮了小米粥,钱小道手脚麻利地准备三盘小菜,他出来的时候,姽婳也已经起身了,身上仍旧穿着昨天晚上的秋衣。
“道,饿饿。”
“饿了就吃东西,不过,要先去刷牙。”
钱小道将东西放下,对着姽婳笑道。
“刷了。”
姽婳特意露出两排编贝般的皓齿,对着钱小道做了一个鬼脸,随后走过来,坐在樱桃身边。
她歪着头,直直地看着樱桃。
“樱桃,你哭啦。”
“没,没有,是风大,进沙子了。”
樱桃忙将泪水拭去,低头喝粥。
只是,刚喝一口,泪水又不争气地飙了出来。
钱小道见了,不禁笑道:“哭吧,哭了,以后就不会流泪了。”
樱桃一愣,缓缓抬起头,她笑了,这一次,她笑着哭……
“钱小道。”讲台上,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妈拿着名册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