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生君还是比较守信的,她说能保证封阳县不再闹鬼,在接下来的十来天,县城里当真是太太平平的。没发生什么幺蛾子事。
闹鬼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但遭受此次重创之后,封阳县变得很是萧条,甚至都让人感觉有些荒凉了。
以前热热闹闹的步行街。现在变得冷冷清清的。之前那熙熙攘攘的商场,也成了一副门可罗雀的景象。
封阳县不再闹鬼的事儿,我跟白梦婷说了的,但香满楼至今都还没有开业。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开业了,以封阳县现在这个样子,香满楼也不会有什么生意的。
这天下午,那辆熟悉的Z4来到了心生阁的大门口。从车里下来的,自然是白梦婷那丫头。
“稀客啊!你可有好些天没来了。”我笑呵呵地跟白梦婷打起了招呼。
“又不是找不到我家,要是想我了,可以去我家找我啊!”白梦婷给了我一个白眼,说:“在封阳县做生意,是做不走的,我爹准备把香满楼开到市里去。也就是说,我也得搬到市里去住了。”
听到白梦婷说她要去市里,我这心里,顿时就有那么一点儿怅然若失了。
“这是好事啊!人往高处走嘛!”我道。
“你就没有半点儿舍不得啊?”白梦婷问我。
“舍不得又能如何?封阳县都这个样子了,人总得求生存,求发展嘛!”我说。
“你呢?”白梦婷问我。
“师父留给我的心生阁。我必须得守好,不能丢下。”我道。
“我问过白夫子,你要是想离开,是可以走的。虽然现在封阳县不闹鬼了。但受之前的影响,是不会有什么外来人的。没有外来的客户,你这心生阁的生意,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白梦婷说。
“相人再怎么也算半个方外之人,是不能贪图钱财的,讲究的是完成自己的使命。对于我来说,心生阁就是我的使命,我必须把它守好。”我掏心掏肺地对着白梦婷说道。
“行!”白梦婷点了下头,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到了渝都之后,前段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不过等忙过了。我是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哦!”
跟我闲聊了一会儿,白梦婷说她的去一趟渝都,于是便跟我告了别,开着那辆Z4走了。
封阳县是白家的根基,在封阳县最破败的时候,白永长也选择了离开。我这没有说白永长不好的意思,他毕竟是个生意人,既然在封阳县没法再做生意了,他自然就只有离开这一个选择了。
白家在封阳县算是家底殷实的了,白永长都扛不住离开了,封阳县别的人,能走的自然也全都得走啊!
时间一晃又过了十来天。因为人口的流逝,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县城里的店子,一家一家地关了门。
这天下午。易八转悠着来了心生阁。
“初一哥,封阳县的店子都关得差不多了,现在想吃个饭都得跑好远,再像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易八道。
“我们能做什么?这种死气沉沉的县城,谁不想跑啊?”我问易八。
“人气弱,鬼气升。”易八接过了话,道:“在封阳县,人气和鬼气是相互制衡的。上次搞那卫星城,打破了平衡,闹了鬼,搞得人心惶惶的,人气也就慢慢散了,鬼气自然就占了上风。四生君让我们什么都不做,这招甚是阴险啊!”
易八说的这个,我也在心里琢磨过。什么都不能动,封阳县的人心,自然会变成一盘散沙。连白家都跑了别的那些人家能不跑吗?
人挪活树挪死,对于大家伙儿来说,换个地方,那是一样可以生存的,甚至还可能生存得更好,何乐而不为呢?
“你会离开吗?”我一脸认真地看向了易八,问。
“我这次来,就是跟初一哥你道别的。”易八顿了顿,说:“人心散了,封阳县慢慢地就会变成一座死城,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道家之人,理当云游四方。我就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嗯!”我点了下头,道:“我明白。”
“那初一哥,咱们就后会有期了。”易八说完这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白梦婷走了,易八也走了。
日子继续像之前那样平平淡淡的过着,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就心生阁这条街上,便有餐馆可以吃饭,现在我得走两条街,才能找到吃饭的地方。
师父把心生阁传给我,并不是让我瞎混日子的。
现在的封阳县,人都没几个了,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没处去的老头老太,我一个大男人,留在这儿跟着他们瞎混,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到了我应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师父在临走之前说,在需要决定去留的时候,得用阴阳钱来卜一卦。
阳为离,阴为守。
我拿出了卦盅,给师父和师公各上了一炷香,还对着他们的灵位分别拜了三拜。做完这些之后,我用手指一弹,将阴阳钱弹进了卦盅里。
落入卦盅的阴阳钱,在里面滚了几圈,最后定下了。
阳面朝上,这是阳卦,意思是我可以离开。
师父曾经说过,我离开心生阁是可以的,但离开之后,不得再看一相。还有就是,阴阳钱和卦盅,我必须留在心生阁里。
不能看相,我出去之后还能干什么?我拿什么活命?
测字?我只是个半吊子。
这一步,早晚都得跨出去的。要不跨出这一步,便只能留在封阳县虚度光阴。
虽然在测字这一块。我远不如看相那般精准,但再怎么说,我也比在路边摆摊的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水平要高得多啊!
我关了心生阁的大门。开着破面包去了渝都。本来我是可以给宋惜或者白梦婷打电话的,她俩现在都在渝都。但作为一个男人,路得自己走,哪能事事都靠女人帮忙啊?
要不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在渝都闯出一片天地,我还配得上初一大师这个名头吗?
我唯一能用的手艺就是测字,看相测字这种生意,一般都是在寺庙周围做的。
渝都最大的寺庙。叫华雁寺。我把破面包开到了华雁寺那一块,在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暂时落了脚。
实地考察了几天之后,我准备在华雁寺边上的那条朝佛巷里开展我的测字业务。
我去弄了一面旗帜。在上面上了“测字”二字,然后就拿着家伙,端了一根小板凳,在朝佛巷开始了我的摆地摊测字生涯。
朝佛巷这里有好几个摆摊算命的。我刚一把摊子摆上,便有一个戴着黑帽子的老头走了过来。这老头是在巷子口摆摊算命的那位,从他那眼神来看,这家伙应该是来找我麻烦的。
“干什么的?”那老头问我。
“摆摊测字啊!”我说。
“谁允许你摆的?”那老头瞪了我一眼,喝道:“赶紧收了。”
“这地盘不是你的吧?”我问那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