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见耳后,心地狡贪。
相人在看相的时候,有的时候得凭直觉,所谓直觉,就是你第一眼看到的。
“最近发了笔横财吧?”施老板的财帛宫饱满,显然是才进了大财啊!因此我试探着问了他这么一句。
“嗯。”施老板轻轻点了点头。
“那笔横财可是不义之财?”一个狡贪之徒,发了横财,不是不义之财才怪了。我追问这么一句,一是想跟施老板确认一下。而是想看看他到底实诚不实诚。
“做生意赚的。”施老板显然有些不老实。
“既然是做生意赚的,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啊?”施老板用那一脸懵逼的眼神看着我,问。
“来我心生阁看相,就应该守我心生阁的规矩。”我冷冷地瞪了施老板一眼。道:“心不诚者不看,这条规矩,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这心哪里不诚了啊?要是不诚,我能天不亮的就从渝都驱车赶来找初一大师你看相吗?”施老板在那里辩解了起来。
“心诚与不诚,不在于表象,而在于内心。我问你的话,都不肯老实回答,又何来心诚之说?”我道。
施老板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看来这家伙的脸皮,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厚的嘛!
“这次做那生意,确实有那么一点儿不义。”施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在生意场上。本就是这样,以次充好,是常有的事。”
“以次充好算是潜规则,但贪念起了,就算是潜规则,也给你突破了,是不是啊?”施老板发的不是小财,而是横财,这不就说明,他这以次充好,绝对是搞得很过分的吗。
“我本来也不想这么过分的,但钱的诱惑。谁都是抵挡不住的。”施老板笑呵呵地看向了我,说:“这次的次品,确实是太多了一点儿,按照正常情况。掺百分之一二十就差不多了。而我这一次,因为财迷心窍,超标了不少。”
“不少是多少啊?你总得给个数吧?”我问。
“也就百分之七八十吧!”施老板很不好意思地说。
“百分之七八十?这不就是说,你卖出去的货,基本上都是次品吗?”我摇了摇头,问:“你之前是不是信息有误,觉得对方很好欺骗,就算其发现了不对。也拿你没办法啊?”
“那客户是外地的,事先我调查过,也没啥背景。谁知道货一出去,在过了几天之后,我听到了一些风声。至于那些传闻,到底是真是假,我现在还没太搞清楚。但要是真的,我可就完了。”施老板说。
“你来找我看相。就是看这个?”我问。
“嗯!”施老板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更看发视何气色,数中惟有火多殃。”我故作深沉地念叨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啊?”施老板显然没有听懂,我念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眼睛出现火色,你要遭殃了。”我道。
“今天早上起来,我就发现自己的眼睛里有血丝,还以为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施老板说。
“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你自己肯定已经预感到了。要不然你也不可能睡不好,更不可能大清早就驱车来封阳县找我。”我道。
“初一大师你说得对。”施老板赶紧从手提包里摸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出来,递给了我,道:“还请初一大师你给我指条明路。”
“此祸因财而起,自然得用财去消。”我一脸认真地看向了施老板,道:“常言说得好,舍财方能免灾。”
“这得舍多少财出去才行啊?”看施老板那表情,似乎他好像有些不太愿意啊!
“舍多少财,才能免灾,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顿了顿,道:“我能讲的,就这么多了。这一劫,能不能躲过去,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嗯!”
施老板很勉强地点了一下头。看他这表情,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青山都没了,就算留再多的柴,那也是无根之木,是没有任何依附的。”既然收了人家施老板的钱,我再怎么也得多提醒他一句啊!
“我知道了,谢谢初一大师。”施老板跟我道了谢,然后开着他的揽胜走了。
大清早的,早饭都没吃,就忙活了半天。我打开了施老板给我的那信封,大致数了一下,里面装了6666块钱。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给个红包都这么讲究。
半月不开张,开张吃三月。这六千多块钱,要是不乱用,至少够我三个月的花销了。兜里有钱了,我得去找易八那家伙,请他吃二两牛肉面。
关了心生阁的大门,我便朝着安清观去了。
“还在练功啊?”我喊了一声。
“要不要一起练练?”易八问我。
“大清早起来。就看了个相,赚了六千多,我请你去吃牛肉面吧!”我说。
“可以单独加一份牛肉吗?”易八问我。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别说一份,就算是加两份,那都是没问题的。”我道。
“还得再练一会儿,练完了咱们就去。”易八继续在那里练了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我索性把外套脱了,跟着易八一起练。晨练一下,不仅可以醒瞌睡,还能强身健体嘛!
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给搞得满头大汗了。易八进屋去换了身衣服,然后便跟我一起去了那家每次路过,都因为贵而没敢进去的面馆,一人点了二两牛肉面,还另加了两份牛肉。
吃小面,我们两个十块钱就够了,吃这两碗牛肉面,加上添的两份牛肉,花了我五十块。
“还别说,这牛肉面就是比小面好吃。”吃得连汤都不剩之后,易八那家伙感叹了这么一句。
“吃一顿牛肉面,都可以吃五顿小面了。要没小面好吃,多花的钱不是白糟蹋了吗?”我说。
跟易八扯了会儿犊子,他便回安清观去了。我也回了心生阁。
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一辆Z4出现在了大门口。这不是白梦婷的车吗?这丫头可有好久没来了。
“稀客啊!”我热情地跟白梦婷打起了招呼。
“我不来找你,你就不去找我是吗?”白梦婷这是怎么了啊?我没有招她惹她啊!干吗一进门,就这么凶巴巴的啊?
“你那么忙,我哪儿敢去找你啊?万一耽搁了香满楼的生意,那多不好。再则说了,你只要一闲下来,自己就会来找我,今天不就来了吗?”我说。
“谁说我今天闲的?我忙着呢?”白梦婷白了我一眼,道:“我来找你,是听说今天一大早施老板来过,他找你干吗啊?”
“来我这儿的。除了看相之外,还能干吗啊?”我说。
“你都看出些什么啊?”白梦婷问我。
“他大祸临头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儿。”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