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课间，曾霞逼贺玲用鞋底抽打江一波的脸，只要她乖乖照做，就算是班上最后一个惩罚“偷拍狂”的人，这样一来就“功德圆满”了。曾霞等人的目的就是要让全班都“制裁”江一波。

贺玲在女厕所动手打了江一波，而且打得挺用力，打完以后，脑子又突然“发热”，竟然说了声“对不起”。曾霞等几个女生听到以后，指着贺玲的鼻尖，硬说她是江一波的同伙，于是逼迫着她跟江一波当众接吻。

这件事发生以后，贺玲跟江一波私下反而越走越近，正因此，两人隔三差五就会遭到霸凌。

付燕青听完班长的讲述后，又找来跟曾霞关系“曾经”不错的几名学生，反复询问后，证实了学生的口供。

学校的情况了解差不多了，付燕青联系上了黄芩后，打算去医院找江一波。另外两名刑警也收起手中的笔和本子，随后，招呼校长等人进屋。

付燕青嘱咐老师们千万别把今天调查的事向外透露，校方自然也明白，有刑警上门调查传出去对学校声誉有影响。

随后，付燕青只把贺玲遇害的消息告诉了校长一个人，并告诫校长对外只能宣称贺玲离家出走，且暂时失踪了，还说对贺玲的亲人也是这样叮嘱的。

校长却十分为难，他说纸包不住火，这个班上有几名学生的家长背景深厚，个别学生家长还是电视台记者，这次的校园调查如果不跟那几位家长解释清楚，以后恐怕要影响学校的声誉。

付燕青望着“压力山大”的校长，拍了拍对方肩膀，说：

“校长，我不是故意吓唬你，这个阶段越少人知道案情越好，凶手不排除是学校的学生，甚至是老师！”

校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09

贺嘉离开医院后去了第三中学，一直徘徊在校门外，过了好一阵子，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些学生，由于对案情的细节不了解，这时候他看谁都像嫌疑犯。

既然紧急集会，为什么没见到那个叫曾霞的？

他忽然见到一个黑脸刑警从学校广场上走了过来，于是赶紧走到马路对面，站在人行道上窥视着刑警。

呜——呜——

手机震动响了。

“喂，是贺嘉吧？”

“你是？”

“我是你学姐，那晚我们在推理协会见过。”

“是你？你从哪儿弄到我的手机号？”

“我要弄到你手机号还不简单？”

对方在电话里说话的语气让贺嘉有些反感。

“我现在没空跟你玩侦探游戏……”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听说你妹妹的事了。”对方的声音又充满了同情。

“你听谁说的？”贺嘉把手机竖在耳边，脸上表情变得多疑。

“我怎么听说的你先别管——但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而且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对方的语气委婉，说话声音优雅，贺嘉却觉得对方是故意装的。

眼神露出一种锐利的光芒，不耐烦地说：“我没空理你……”

“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尸检报告和鉴证报告。”

“你——”贺嘉两条眉毛绷成了直线，语气慢带质疑，“你到底什么人？怎么会有那两样东西？”

“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你说个地方，我们一会到那碰头。”

贺嘉觉得不可思议，暂时是一头雾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吧，那你马上到三中校门口。”

“行，那待会见。”

电话挂断以后，贺嘉愣在原地，望着前方不远处三中的正校门，脸上全是疑惑的表情，脑子里全都是大大的问号。

自己正无助的时候，只见过一面的高年级学姐突然向他伸来援手，这感觉就好像一个人穷困潦倒陷入绝境之际，突然天降财神一样，这种惊喜的感觉极为不真实，还有，她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正午的太阳光也驱散不了天空的雾霾，城市的高楼大厦仿佛都被云雾环绕般。

三中校门口，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位高个长腿的女生，扎着一个马尾辫，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朝气和自信。

贺嘉快速走上前去，急切询问道：“怎么样，东西带来了吗？”

草婷拍了拍手中的文件袋——崭新的黄色牛皮纸袋，上面印着“档案”二字，当然，贺嘉一看就知道这种文件袋是在文具店刚买来的。

“发生这种事，请节哀顺变！”草婷把文件递给贺嘉时，诚挚的说道。

贺嘉微微点了下头。接过文件袋以后，快速拆开封口绕圈的白线，从里面抽出了几张复印的A4纸，上面图文并茂，黑白油墨印刷虽然看起来像素很低，但是仔细看也能阅读到需要的信息。

“用手机翻拍然后复印的，不是太清楚，不过还能看……”草婷解释说道，同时，用手给自己脸上扇风，“今天好热呀。”

贺嘉快速翻越着这一张张的复印纸，一边埋头阅读，一边开口询问：

“你怎么发现这案子跟我有关的？”

“哦，是这样——我昨天回家，看见我爸还在睡觉，那肯定是熬夜加班了，每次这种情况都是遇上了重案。报告在书桌上没收捡，我顺便看了看，发现确认尸体一栏写了两个家属名字，其中一个是贺嘉——那晚你离开推理协会后，我跟人打听到了你的名字和手机，为了排除不是同名同姓，我打电话问了我爸的同事。我知道丨警丨察的规矩，你应该什么信息都得不到，我猜你一定会私下调查，所以打算帮你一把！”

草婷说话的时候，贺嘉一直没有抬头。

他查看尸检报告得知，解剖后的死亡时间精确到了周五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我能给你的东西就这些了，我爸虽是刑技科的科长，但侦查科的调查记录我是没办法弄到的。”

贺嘉抬起头望着草婷，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热心，不过有了这些信息对破案大有帮助。收起文件的同时，再次向草婷点了下头，感觉像是微微鞠躬的样子。

“下来我再好好谢你。”

贺嘉转身就走，却被草婷叫住：“请等等，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调查？”

贺嘉顿时皱了下眉，眼珠子转了转。自己一向独来独往，如果带着个漂亮女人只会碍手碍脚，但对方刚刚才帮了大忙，直接拒绝又太过分了。

“那行，我准备一下，调查的时候我再叫上你。”他显然是在敷衍。

草婷虽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却微笑着点点头。贺嘉挥挥手离开后，她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然后甩开长腿，悄悄跟了上去。

贺嘉到了旧城区“菊乐”社区的小街道，朝街头街尾扫描了一周，发现四周的建筑都很破旧，周围都是火柴盒般的多层建筑群，周围连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

随后沿路打听，来到了江一波家所在小区的大门口。说是大门，其实也就是两扇永不关闭的铁门，一道红白色的车栅栏横在两道铁门之间。

车栅栏右手边有一个门卫亭，只能容纳三张椅子和一张电脑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