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忽然想起了马呈呈,大脑也飞速地旋转了起来,“我这次来,只是希望你能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来和你做一笔交易。”
“哦?”红莲笑道:“你觉得,你有和我做交易的资格吗?”
“杨家戟。”
我表情淡漠道:“我知道杨家将先祖杨衮的杨家戟,在哪里。”
红莲收起了调笑,她的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你真的知道?”
我回想起那次在大寨地下空间的惊魂遭遇,连连点头道:“我真的知道。”
红莲用另一只手抵住了我的嘴唇,她将手中的刀刃递过来,“这种话,以后不能再说。”
我看着她这一番举动,感到有些费解,“你这是干什么?”
红莲表情严肃道:“这次本来只要你肯浪费一点时间,自然会进入组织分部,只是……”她摇了摇头,“你太心急了,要记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知道杨家戟的下落,这种事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否则……”
她再次摇了摇头,“我都保不了你。”
“这把刀送给你了,记得好好用它。”
我看着手中的刀,有些不肯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为什么……帮我?”
红莲拉住我的手,将那把刀转向对着我的胸口,“因为……”
她手腕猛地发力,一下子刺了下来。
我感到胸口好像被火燎了一下,整个人微微有些发晕,低头一看,那把刀已经插入了我的胸口,红莲涂有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握住刀柄,她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你不会死的,这是送你刀的代价,这把刀的名字叫鱼肠,和古代那把有名的匕首鱼肠一样,是我亲手锻造的。它本来应该是上等名刀,但如今已经废了,因为本来用来祭刀的你居然命大没有死,出刀不见血,这就是一把废刀,废人配废刀,它是你的。”
虽说她说的话不怎么好听,但从语气中我却莫名其妙感觉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似乎……是在帮着我。
红莲松开了手。
我握住刀柄,一下子脱力,整个人跪了下去。
我拼命地抬头看着红莲,只见在我眼中,她的五官越来越模糊,头上的大灯在我的眼中产生了眩光,我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响,周围所有的场景好像被搅拌起来,让我整个人慢慢开始昏厥。
最后,我只隐约看到了她那一张烈焰红唇开开合合,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就这么一个瞬间,我忽然明白了红莲为什么会帮我。
她说的正是——
握着插在我胸口的鱼肠,我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睡得太多,我并没有昏迷过去,只是有些无力睁开眼睛。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有些想念马呈呈,如果她在,估计我只需要腆着脸去叫几声姐,所有的一切都会简单很多。
马呈呈一直在为我的命奋斗着,我忽然感到不公平。
凭什么?
因为我没有背景,所以被马双林和他的儿子换了命,因为马呈呈没有背景,所以原本可以进入特殊部队的好苗子被马双林设计害死。
世界上怎么会有马双林这样不知羞耻的人?明明是一位长辈,不知道什么是德高望重,反而不停地刁难我们这些普通人,他难道都不会愧疚吗?
胸口的伤很疼,我感觉到有人把我运出了这个房间,然后去到了另一个地方,当感受到麻丨醉丨药发挥了效力,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既然决心来到组织,我就一定要干出一点成绩来,只有自己足够强,我才能找马双林算账。
同时,我也感到万分悲哀,红莲是分部负责人,相当于副局长,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保下来马呈呈。
这马双林,到底何许人也?
伤口其实并不深,红莲插刀的角度很巧妙,错开了所有的重要脏器和血管,也是因此,虽然伤势看起来吓人,但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林穗他们并没有来看过我,反倒是红莲来过几次。
她除了调戏调戏我,就是给我讲刀法。
有时候心情好了,也会给我讲讲组织,也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才明白为什么红莲不救马呈呈,因为不能救,也因为救不了。
这一次的事红莲托人给马呈呈算过一卦,入魔对马呈呈来说既是劫也是造化,只要她能抗得过去,将飞黄腾达。红莲知道这种事她是无法干预的,便不再轻举妄动,而且与此同时,还有人在对付她。
对付她的人正是马双林。
深圳的守夜人大大小小有无数家,而我所在的这家算是守夜人在深圳的总部。守夜人为了掩盖自己的公司性质,会修建有用来迷惑人的各种产业,而守夜人的局长,不止要管理不为人知的守夜人,还要管理守夜人名下的企业。
马双林虽然没什么经商的头脑,为人也不好,就和自家的亲兄弟都过不拢,但偏偏生了个‘好’女儿。这女儿很有手段,才二十出头,那些企业的管理人大部分都已经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后来众人看在这逢场作戏的情分上,都对马双林毕恭毕敬,于是马双林也趁机坐稳了总局长的位置,如今他的女儿和一个普通富豪结了婚,生意也是如日中天,那马双林更是挺直了腰杆做人。
马双林上任以来对红莲多有打压,说来好笑,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靠他女儿出卖了自己的身体赚来的,但谁知他这人却是个十足的大男子主义者,完全看不起以红莲为首的一群女子。
听红莲看似闲聊从而告诉我的这些事,我对组织的了解也日益增多,她表示我这样养好伤以后就可以做做基础的事情,然后做一名实习办事员,如果业绩好,就可以转正,之后便要凭本事去考阶。
我听她这么一说,便顺口问了问办事员的任务,谁知红莲居然卖了个大关子,死活不肯告诉我。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了,等一个月后,我胸口的刀伤已经彻底结痂,也可以自由行动,红莲便开始教我搏斗的技巧,这么一来二去,我又训练了整整一个月。
两个月过去,看着镜子里那个结实的已经有了很多男人味的青年,我对自己的蜕变感到万分惊讶。
真的很不可思议。
就在两个月前,我还只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学生,虽然没有什么疾病,但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瘦高个,就练腹肌都没有特别明显。而现在,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有着六块腹肌的自己,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是有一丝感慨。
这一个月来我没日没夜的训练,记不清自己流了多少汗,也记不清自己打破了多少个沙袋,打废的木桩更是一只手数不过来,红莲也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
我没有去学习如何踢出花俏的回旋踢,也没有学习如何去划出漂亮的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