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伟诚听到我没吭声,问道:“怎么了石头?有难处?”
我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兜里天机算大师给的灵符,心想那大师不但看出我撞鬼了,而且连我要走桃花运的事情都算了出来,这符肯定有用。
于是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放心吧队长,我这就去,没难处,就算有难处,也要上!”
万伟诚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叮嘱了我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慢慢放下手机,我擦了一下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白毛汗,透过窗户看了看远处黑漆漆的C区2栋。
这时候脚底下的黑背哼唧着找我要吃的,我心烦意乱,一脚把它踹到了桌子底下:“妈的老子都要没命了,你还想着吃!”
我坐在椅子上,平静了好一会,才拿起手电筒和电棍准备出发。
走到门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回头一看,黑背还在桌子底下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心想不管这死狗能不能通灵,至少还是个能喘气的,带上它怎么也能帮我壮个胆。
于是我蹲在地上摸了摸它的毛:“不好意思啊老伙计,最近我神经有点紧张,你跟我走一趟,回来我给你馒头吃。”
我见它没反应,伸手就把它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可征求过你的意见,咱们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也是实行民主的,凡事都要公开公正公平,绝对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我这人一紧张嘴就碎,没人听我说,我只能跟这死狗说,也算是缓解了一下恐怖的气氛。
说着我们俩就走到了保安室外面,为了不惊动他们所谓的“犯罪嫌疑人”,杨宏和马晓军俩人猫在车里,就跟俩死人似的。
虽然他俩没动静,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有他们俩在这给我壮胆,我多少少了一些顾虑。
拉着黑背,我们俩就走进了C区2栋。
不知道是今晚没月亮,还是因为又死了一个人阴气更重了,我一进到楼里,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而且眼前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
我晃了几下手电,想要让眼睛尽快适应楼里的黑暗,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看见眼前有一双绿色发光的眼睛!
当时吓得我手电筒都掉了,不过手电筒一掉,那双绿眼睛也不见了。
我害怕的要命,可是也知道,这鬼地方晚上不会有人来,只能我一个人扛。
于是我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摸到了手电筒,一打开才知道,刚才黑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我前边去了,狗是夜眼,晚上拿光这么一照,在黑暗的环境下,可不就是一双绿眼睛嘛。
妈的我带它是想让它给我壮个胆的,没想到不但没起到作用,倒是先让它给我吓了一跳。
它对我吐着舌头,好像是在说:“让你踢我,还不给我馒头,活该!”
我怕它再乱跑,把狗链子拽的死死的,慢慢的朝着2栋里面摸了过去。
这楼里实在是太安静了,静的就好像不真实似的,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进过除了这栋楼以外,更安静的地方了。
怎么说这成益集团也地处滨城的繁华地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到这楼里,外面的一切嘈杂声音就全都不见了,这种安静,连农村老家的夜晚也比不了。
如果能够找到一个词来形容这种静的话,只能是——死寂,好像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就像是世界死了一般。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人能待上太久,否则精神一定会崩溃。上次我进来并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可能是当时我太紧张了。
站在楼里,耳朵里的声音除了呼吸声和心跳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显然黑背也很不舒服,不停的摇头晃脑。我用力的甩了一下头,让自己的耳朵好受一点。
记得小时候田野里下过大雪之后,一望无际的白色,人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短时间失明,这种情况被称作雪盲症。
在这个时候,如果不及时找到参照物,会感觉头晕目眩,多次雪盲会逐渐使人视力衰弱,引起长期眼疾,严重时甚至永远失明。
所以那时候,我们在雪地里赶路,眼睛会不停的寻找一些露出来的黑色土坷垃来看,让自己的眼睛得到舒缓。
现在在这栋楼里,我的耳朵就如同是失落在茫茫雪地里的眼睛一样,一片茫然。
我意识到这种情况之后,立刻开始哼起了小曲,以此来制造一点噪音,让自己的耳朵不至于太难受,与此同时,也可以给我和黑背壮壮胆。
可是几乎就在我哼起小曲的同时,黑背竟然毫无预兆的“噌”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这狗本身也黑乎乎的,一窜出去立刻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它一窜出去我就慌了,万伟诚曾经告诉过我黑背能通灵,难不成,它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在黑背窜出去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感觉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动都动不了。浑身上下就跟长了毛似的,猛地一热,血一下子全都窜上了脑袋。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缓过劲来,我低声喊了两声:“黑背,死狗!”
喊声过后,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我的回声在不断飘荡着,并没有那只死狗的影子,妈的我真想什么都不管,撒腿跑出这个鬼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一想到家人和苏心怡的期盼,以及队长万伟诚催债的嘴脸,我强忍着咽了口吐沫:“特么的,今天就算是真有鬼,老子也要看看它长什么样!”
想到这我鼓足了勇气,挪动了一下双腿,刚走了几步,手里的手电筒突然间开始发出“嘶嘶……”的声响。
我心道不好,本来已经快要被这诡楼吓尿了,这当口要是再没个光亮,那我就只有被吓死的份了。
事实证明,我特么的就是个乌鸦嘴,心里害怕什么就来什么,刚想到这,手里的手电筒就发出了最后一声“嘶……”,接着就灭了。
手电筒一灭,我眼前立刻一片漆黑,心里更是发毛。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睛才重新适应了这楼道里的微光,我心想:“这还巡什么逻,找到黑背我就走。”
想到这我回忆了一下刚刚黑背窜出去的方向,慢慢的摸索着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好像是有个人在一直跟着我,虽然没有明显的脚步声,可是那种身后有人的感觉十分明显。
在这种环境下,产生这种感觉也不足为奇,一般的正常人,在这样的心里条件下,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会产生这种错觉。
可是我知道,我这并不是什么错觉,因为我跟正常人还是稍微有些不同的,毕竟我可是当过特种兵的,观察力和感知力都要比正常人强上那么一点。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饶是我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依然没有让我放松下来,反倒是更加害怕了。
我不敢回头看,因为小时候就听人说过,人的身体上有三盏灯,头顶一盏,两肩上各有一盏。
只要有这三盏灯在,鬼怪就不敢近身,一旦回头,这三盏灯一灭,那就彻底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