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撑不住了，浑身上下不光是疼，还有虚脱感，先时一直强撑着不露破绽，一直等到妖魔鬼怪们退走，无边的虚弱感袭来，我撑不住了，身体一个趔趄，向着侧方摔倒！

“方哥哥……。”受伤的女鬼喊着，但她们受伤很重，影响速度，根本扶不住我。

“白发师傅……。”

男子哽咽的声音响起，我就感觉一双手扶住了我。

顺着这力道缓缓坐下，虚弱的说：“水……，水。”

穿山甲手忙脚乱的从皮包中掏出矿泉水服侍我喝水。

“咕咚、咕咚……。”我大口喝着，感觉力量缓缓恢复着，同时，心底都是后怕。

“糊弄住了？不容易啊！”

金符，我即便拼命也无法催动成功。

为何？因为，金符的催动，除非道行高深的高手，道行低的阴阳师去使用，唯一的催动办法就是献上生命。

问题是，我犯了命缺，原本能活到七老八十的，命缺一犯，却只有很少的寿元了，这些寿元都被金符吞噬了，顶天能催动一半，就会因为后力不济半途而废。

金符吞噬生命，指的是吞噬掉道行浅薄方士的正常寿元，不是我这样犯了命缺的。

因此，我怎样也无法催动成功。

先时，只是在唱空城计，表现的不怕死，愣是利用金符吓唬住了杀机凛然的女妖，这真是走大运了！

不然，后果堪忧。

约半个小时后，我吐出鸡骨头，肚子撑起来，感觉恢复了几成力量，这才看向一直在身旁侍候着的穿山甲，淡淡问：“你没有大碍吧？”

见我恢复几分了，身材矮小的男子眼底浮现出喜意，他一直不敢看旁边聚阴阵中拼命吸收阴气恢复的两只女鬼。

聚阴阵是我勉强布置出来的，女鬼们受伤太重了，害怕伤到她们的本源，先让她们恢复几成，等到了地面，再帮助她们完全修复鬼躯。

当然，那些‘吸收通道’崩碎的部分想要修复，需要更长的时间，但我有信心让她们回到巅峰，只要我不死。

“劳烦大师费心了，我没事的，请受我一拜。”

噗通！

穿山甲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哽咽的说：“方大师，你的救命之恩，……我真的无以为报，先给你磕头了。”他说着这话，就要磕下去。

“停……！”我喊了一声。

“呃？”穿山甲磕头的动作戛然而止，不解的抬头看向我。

“穿山甲，你起来说话。”我虚弱的说着。

他听话的站起来，坐在我一边。

“我不喜欢磕头这一套，你不要这样，你是我请来的帮手，你陷身到如此危险的境地，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遇到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救你回来，这是做人基本的底线。所以，你不用这样在意，再说，我也有事拜托你。”

“方大师，有事您说话，刀山火海，我穿山甲都不带眨眼的。”

男人坚定的看向我。

“没那样严重，只是，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散修，为了增加些实力，不得不走一些正道大派所不容的捷径，她俩……。”

我扭头看向聚阴阵中吸收阴气的女鬼。

顺着我的眼看过去，穿山甲眼角一跳。

他这般城府深的人，岂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当下，他举起两根手指，朗声说：“我在此发誓，方钢师傅豢养鬼怪之事，我一定不对他人说，若是违背此誓，要我……。”

后面都是一些很恶毒的言辞，这算是毒誓了，一般而言，只要是相信一分誓言威力的人，就不会触犯，何况，穿山甲本身就是摸金校尉，严格来讲，都是道上的，对誓言看的都很重。

我等他将话说完，这才摆摆手说：“你言重了，只要不说出去，我就很感激了。”

“方大师，你放心，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即便斧钺加身，也不会多说半个字，请你相信。”男子看向我，一脸认真。

“我当然信得过兄弟你了。”我笑着说，心里话了，我都拼命救你了，你要是违背誓言说出我的秘密，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但愿我这次没看走眼，毕竟，看走眼的事儿不知道经历几次了，对人心真就无法过于信任，只能姑且看之了。

时间是检验一切的最好手段，希望穿山甲不要让我失望吧，不然，以后哪还有勇气救人……？

想着这些，我的笑容更‘真挚’一分。

又过了一个小时，半透明的两只女鬼身躯凝实起来，但还是缺胳膊少腿的。

我知道不能多等了，让她俩出来，然后，我选择了女妖离去时所走的通道。

金禾娜和宝儿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穿山甲眼珠一转，轻笑说：“大师果然睿智，女妖离开，必然会走通往地面的路，我们只要遵循行走就能到地面了。”

“不是这样的。”我感受着通道中淡淡的妖气，轻声说：“你感知到了吧，这些妖气是女妖故意留下的，她已经放了你我一马，送佛到西天，这是留下的恩惠，不然，你以为我们会得到她的指点吗？”

“原来如此。”穿山甲恍然大悟，我也是感叹连连。

这些大妖怪做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本是想杀我的，迫于形势放我一马，那就将恩果扩大化，送我一份大礼包。这遗留的气息指点了行走的方向，不用问，女妖故意留下的，我岂能不接受？一旦接受，过后，欠人家的就更大一分了，该死的，这女妖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