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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和他,”唐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守汶,“我和我亲外甥俩人儿一起下去。”

见齐孤鸿仍旧是一脸惊愕之色,唐鬼叹息着摇摇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是滋味儿,是,虽然你也是我大外甥,但是谁叫你不是我亲外甥呢?所以,对不住了,小齐啊,你就留在地上等着老子带着宝贝上来吧!”

唐鬼这话是故意说给金寒池听的,只见金寒池颇有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对着唐鬼道:“只求你记得解蛊的事情就好。”

“废话,不然老子干嘛下去的!”

唐鬼说话间,盲丞已经从房里摸了出来,手中还持着唐鬼那两把圆月弯刀,往常都是唐鬼身边的山匪帮他佩刀,此时盲丞摸索着想帮唐鬼佩刀,却被唐鬼将两把双刀从他手中夺了过去,“别,不劳烦您这老瞎子,我自己来,免得你先一刀给我开膛了。”

齐孤鸿帮唐鬼绑好了右手上的腕带,同时指了指唐鬼的左手,目光之中的意思是问唐鬼要不要自己帮他将那空荡荡的袖管绑起来,免得动起手来的时候不方便,却见唐鬼摇摇头,低声喃喃一声道:“说不上有能派用场的时候。”

唐鬼不让齐孤鸿和金寒池跟着下去,齐孤鸿便只能送他到水絮房里,眼看着这甥舅俩一前一后钻进了地道中,赶在唐鬼即将盖上地上那木板时,齐孤鸿忍不住凑上去,在仅剩的缝隙中对着唐鬼道:“你万事小心……千万……嗯,记挂着那孩子的安危。”

“少来,”唐鬼哈哈大笑一声道:“齐孤鸿,你他娘的真像个娘们儿,怕老子死你就直说嘛,还绕他娘的什么弯子!”

说到这里时,唐鬼的脸色稍稍严肃了一些,他凝望着齐孤鸿的眼睛,低声嘱咐道:“等会儿去把那棺材处理了,找伢缅过来让他自己看,必须一把火烧了。还有,盯紧了金寒池,我上来之前他倒是不会走,但是他娘的要是他把你给捆了来跟我做交换,老子绝对不管你这种蠢货。最后……”

唐鬼深吸了口气,“如果,我是说如果,三天之内我如果不上来,你带着盲丞赶紧走,随便去哪儿都行,给他口饭吃,他怕饿。”

齐孤鸿也不知道这是唐鬼第几次对人如此郑重的托付后事,这话令齐孤鸿喉头哽咽,一时间觉得酸涩不已,只是还不等他给唐鬼一个安心的答复,唐鬼已经头也不回地带着守汶下地去了。

地面恢复了平静,不过只是一扇薄薄的木板挡在中间,却阻隔了所有声音,齐孤鸿知道不管自己再说什么,唐鬼都听不到了。

齐孤鸿起身回头才发现盲丞就站在门边,身上仍旧穿着那件单薄的衣裳,外面不知何时起风了,裹挟着盲丞的衣裳,他那单薄的身子好似木柴似的,仅剩一把瘦骨,齐孤鸿沉吟一声道:“走吧,我带你去换身衣裳。”

盲丞没说话,抓着齐孤鸿的衣角,乖顺地跟在他身后往后院的柴房走去了。

齐家是不是也有和盲丞年纪相仿的门徒呢?肯定有的,但齐孤鸿却记不清了,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家中的人在照顾着他,不管年龄大小,在齐孤鸿面前都将他照顾得面面俱到,故而,以这样一种好似大哥的身份照顾旁人的感觉,对齐孤鸿来说,倒是头一次。

盲丞的小包袱还在墙边,齐孤鸿将他按在床上坐下,顺手抓起墙边的面巾在水盆中洗了洗,微微弓下些身子,左手按着盲丞的肩膀,右手以面巾细细地帮盲丞擦着脸。

好看的男人大多清秀,有点儿像女人,齐孤鸿手中的面巾从盲丞的额头、鼻梁和下巴上扫过,心中暗暗想着,这家伙小时候定然是男生女相的。

面巾变黑,小脸变白,齐孤鸿连耳后和脖颈都没忘,一一帮盲丞擦干净了,但唯独没动他脸上的墨镜,甚至没往那茶色的镜片里面看。

这是一种尊重。

只是,齐孤鸿没想到的是,盲丞对此却好似并不在意,又或者说曾经在意,现在却可以将齐孤鸿当成自己人,坦诚地将自己的一切都展露在他的眼前。

好的故而不说,能将自己最不好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需要的其实是一种绝对的信任,而这种信任,需要的则是莫大的勇气。

“没事儿的,”盲丞仰着脸,正巧云过日出,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仰着的小脸好似向日葵的花盘,微微扬起的嘴角启合道:“瞎子不怕你笑话,只要这瞎眼别吓到你就好。”

齐孤鸿不怕,丝毫都不怕,因为心头完全被另一种情感占领,让他根本无暇恐惧,充斥在他整个胸膛中的,是心疼。

第二百四十四章一件旧衣

盲丞,是他自己给自己的名字,本家姓阎,阎王的阎,至于名字嘛,盲丞不想说。

这瞎子经常说,卜者之所以能占卜,其实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并不是真的能与神明怨鬼沟通,更没有上天入地穿梭古今的本领。

卜者,只是多知罢了,知得多了,就能知之人先,掌握了万物的规律和人心的走向,就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做出判断。

就比如说此时,盲丞感觉到齐孤鸿手上的动作在短暂的停顿之后,重新开始帮自己擦拭一双盲眼,但此时这动作显然比之前迟疑了许多,也轻柔了许多,盲丞便差不多猜出了齐孤鸿在想什么。

“我这眼啊,基本也就能算是天生就瞎的。”

是,齐孤鸿确实是想问盲丞这双眼睛是什么时候瞎掉的。

天生,既是生之前,后天,则为生之后。

盲丞瞎的时候,年纪小得还来不及知晓世事,在他看来那还不算是真正的生下去、活下来、成为人了。

直到人有了意志和记忆后,才算是真的与这世界相识。

该怎么说呢?在眼睛瞎掉之前发生的事情,盲丞都记得不大清楚了,唯独这双眼瞎掉的时候,那算是盲丞一生中的第一段记忆,在这段记忆之后他的世界里就再无阳光了。

眼睛被刺瞎的时候,是白天还是晚上来着?盲丞已经想不清楚了,他只记得房内昏暗,有限的光亮分不清是烛光还是微弱的日光,总之只能勉强照亮盲丞眼前那面铜镜。

铜镜以黄铜制成,镜子边缘和手柄上刻着一种奇怪的花纹,盲丞后来才知道那种花纹原来是一双双眼睛,代表着盲巫阎家世世代代的巫者之眼,即是说,阎家多一个盲巫,就会多一个瞎子,这镜子上就会被多刻上一双眼睛。

从那些眼睛的数量繁多甚至重叠在一起以至于令人根本分辨不出来那花纹究竟为何物来看,便可料想到这镜子是从多少人手中传下来的,它在这世间流转了多少年,带走了多少人的光明。

也正因如此,镜面被摩得十分光滑,镜子中,盲丞的面容也越发清晰,他看着自己的眉眼,新奇地摸摸鼻子又摸摸下巴,惊奇于自己的脸原来是这个模样。

只是还不等盲丞清楚地将那张面容记录在脑海中,便已经有人将镜子从盲丞手中夺去了。

“阎族后小,天赋异禀,有卜晓天地之才,获辅佐人王之力……”

当时那段话很长,啰哩啰嗦的大意就是说盲丞有着成为阎家盲巫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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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等门徒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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