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晶尖着嗓子喊道。
“云顶天坑自从发现起,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从下面活着上来,哪怕是当年的大族长也不能!”苗三奶奶阴着脸说道。
“过去是过去!”
白老板淡淡的说道,同时指了指下面,又道:“黎祭已经下去了,她将自己的埋骨地选择在了下面。没准他就是那个例外呢?”
说到最后,她将手指向了我。
“你想怎么样?”苗三奶奶盯着白老板看了半响,问道。
“我让你们以本命蛊发誓,只要他下去,今后你们便没有一丝瓜葛,一旦起了害他之心,便受到虫蛊噬心之苦!”白老板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让我们发蛊誓?”白晶晶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错!”
白老板狰狞的笑了笑,“否则的话,不死不休!”
她一边说,一边将头发盘起,将自己的半张脸完全露出来。
我有些疑惑,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可发现,对面那三大家全部变了脸色。
“你们不是一直叫我黑寡妇吗,今天老娘便当一回黑寡妇!”
白老板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还带着一股异样的温柔,可其中的血腥味,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边张脸,沿着黑色痂痕的边缘,一点一点向上揭。
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真的揭了起来,每一块黑痂掀起,都起了诡异的变化。
原本痂皮状的东西好似活了过来,一点一点的蠕动着,出现在我眼中的是密密麻麻的用肉眼难以观察到的蛊虫。
“你疯了?”
对面那三大家看到这一幕。全都慌了,惊惧交加的喊道。
“你们不发蛊誓,那么便同归于尽吧!”
白老板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我一时看的有些呆滞,也明白了这一路上她为什么对我说那些话,又为什么将钥匙给了王胖子,她早已经报了必死之心。
她想要和三大家同归于尽,所以才有了那一番话,只不过黎祭的出现,让她改变了主意。
“发,我们发!”
苗三奶奶顿了顿脚,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们。
其余三大家的人也咬了咬牙,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但还是在白老板的逼迫下,发了蛊誓。
看着他们一一发现蛊誓,白老板的手却始终放在右脸上,将那片黑痂一点一点的掀起,知道他们发完,才松开手。
松开的一瞬间,那片蠕动的蛊虫顺速的缩回,以更快的速度贴在了她的脸上,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沁出了一丝冷汗,她很痛!
“蛊誓发了,现在他该下去了!”
苗三奶奶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看着白老板。伸出手指向了我。
“放心,我会上来的,好好活着,将我们的孩子养大!”
我将目光投向了张茉,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
“你下去,我也下去!”张茉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白老板笑着将我拥入怀中,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别闹!”
我挣了一下却没挣脱,她将我死死的抱着,根本不想放开我。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张茉尖叫了一声,恨不得立刻冲过来。
“我是他的二房,算起来还要叫你一声姐姐!”
白老板抬起头,盯着对面的张茉,淡淡的说着,同时将我向天坑边缘推了推,凑到我耳边说道:“她没怀孕!”
说完,她松开了手,将我推入了天坑,我最后看到的便是她嘴角露出了一抹奇怪笑容。
“草!”
我只来得及骂出一个字,人便跌了下去。留下的是一脑门的疑问。
天坑有一百多米深,这么跌下去,摔死是最好的结果。
我想不明白,白老板为什么这么干,即便是黎祭她们,也是顺着天坑边缘的蔓藤,一点一点爬下去的。
还有她最后在我耳边说的她没怀孕,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机会去想了。一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我甚至没感觉到疼痛,便晕死了过去。
我是被疼醒的,恢复意识的一刹那,我便被潮水般的痛苦淹没。
我宁可晕过去,也不想这么清醒着,可惜没用,疼痛依旧一波一波涌来。
最让我绝望的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连睁眼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做不到。
可我能够感觉到,有人照顾我,每隔十分钟左右,身上便传来一阵清凉感,痛苦也稍稍减弱。
“黎祭!”
这是心中冒起的第一个念头,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
所幸,疼痛在不断的减弱,我对身体的控制也一点一点的恢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正是黎祭那苍老的脸。
“您又救了我!”
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便意识到,除了眼睛和嘴巴,我根本控制不了其他部位。
“是白家那丫头将你推下来的吧?”黎祭的嘴角咧了咧,发出一阵如同破锣般的嗓音。
“是!”
我喘了一口粗气,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自胸腔内蔓延开,疼的我想死。
“全身的骨头都摔断了,你没死也是一个奇迹!”黎祭咂咂嘴,眯着老眼在我上方绕了绕。
“您不是死了吗?”我缓了一会问道。
“死也没死!”
黎祭说了一句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话,便瞪着那双老眼看我。
我根本没力气说话,也不想说话,每吐出一个字,都要缓半天。
“很好奇,白家那丫头为什么将你推下来吧?”黎祭突然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确实如此。
“那丫头一向谋定而后动,自己一个人能够挺到现在不容易!”黎祭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又眨了眨眼,按照黎祭的说法,白老板难道知道我摔不死,才把我推下来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可惜,我回答不了!”
黎祭摇了摇头,伸出了两根手指对我比了比,说道:“我的时间不多,顶多还有两个小时!”
“别说话。听我说!”
我狂眨眼,刚想开口,黎祭便对我摇了摇头。
“我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也曾经给自己卜过卦,卦象为我找到了这个埋骨地云顶天坑!”
“选择这里。便注定我死后不会有人祭奠,可卦象却显示有一丝生机,以前我不理解,直到你掉下来,我便直到。生机就在你身上!”
“只要你活着,我就会有人祭奠,人们就不会忘记我,大巫祭之名终究会重新响彻在苗疆!”
我根本不想听这些,而且她看我的目光有些怪,就好像是在看孙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