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下额头,将身体重重躺倒在椅子里,自我安慰说最近肯定是忙晕头了,才导致产生这样那样的错觉。
去问灵所的路上,许琪瑶特意绕到一家让慕容曌赞不绝口的甜品店,挑了几样不同口味的甜品。
她拎着甜品,摇摇曳曳地上了楼。
叮咚——
开门的是阳牧青。
对方显然知道了她会来,很自然就将她请进了门。
尽管阳牧青和李悬的关系也不错,但许琪瑶总觉得和这个略显沉默寡言的大男孩很难聊上天,她健谈的优势在他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因此,当阳牧青接过她手中的甜品,放入冰箱,并端了一杯咖啡过来之后,两个人便很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她是不停地盯着门的方向看。
而阳牧青则是不时地看下腕上的手表。
终于,在许琪瑶已经有些坐不住的时候,慕容曌边打着电话边进了门。
她似乎和谁在说着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表情生动,神采飞扬,活力四射。
二人又默默等了几分钟,等着她将电话打完。
慕容曌刚掐断电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许琪瑶笑嘻嘻扑上来,将资料袋递到她手上。
“曌姐,‘倾谈’那边还有事,我既然已完成任务,就先走了!”
说完之后,也不等慕容曌回应一句,如兔子一般地钻出了问灵所。
“许小姐带了甜品给你,放冰箱了。”
“有心了,但她今天怎么火急火燎的,以前没那么呆不住呀,也不像她的性格……”
“也许是因为我在吧。”阳牧青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太帅,吓到她了?”慕容曌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打趣阳牧青的机会。
“她身上有一个共生灵,不过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下手。”阳牧青说得很是云淡风轻,仿佛说今天中午吃炒白菜一样。
慕容曌却懵住了,忙求证:“会伤害到琪琪吗?还有我师哥!”
“暂时还没有危害的趋势,这个共生灵似乎与许小姐血脉相连,因此比较温和。”
“那既然这样,先忙手上这件事吧。”慕容曌在沙发上坐下,抽出档案袋里的文件,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阳牧青则起身去了趟厨房,将冰箱里的甜品拿了一个出来,轻轻推到慕容曌手边。
“我说,你以前是不是当过服务生?这服务态度也太好了。”
“没有,你付我的薪水里有打杂的一部分。”
“真不幽默。”
“或许你可以再支付一份相声演员的薪水,我会考虑变得更幽默点。”
“你这是敲诈、引诱加剥削。”
“你也可以选择不付。”
慕容曌饶有兴趣地认真看了看今天颇有斗志的阳牧青一眼,说道:“资料我已经看完了,这件案子有些棘手,时间又很赶,我们现在出发,需要晚上十二点之前完成调研,然后通宵赶方案出来给我师哥,为了我能付你更多薪水,加油吧,少年。”
阳牧青从后视镜看了看慕容曌,面容看上去仍旧波澜不惊。
不过据阳牧青这些天的观察,她左手指尖不停地揉捏着发尖,正是内心不安的表现。
“很棘手?”
“总觉得这份资料不够详尽,疑点太多,但线索又太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可我不认为这能难倒你。”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这个世界上,能难到我慕容曌的事,恐怕就只有那一件了……”
“哪一件?”阳牧青突然提起了兴趣。
他看惯了慕容曌张牙舞爪、长袖善舞的模样,人脉极广,脑子又极活,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她。
“我怎么把自己的弱点放到别人手上呢?你真想多了。”
“你这样说,不怕我伤心?”阳牧青假装抱怨道。
“坦诚相待才是真的信任。如果我告诉你,自己不会心安,那只能告诉你一个假的,以后被你揭穿了,岂不更显得我更不真诚?所以,不说,不代表不真诚,反倒什么都说,反而会增加别人的心理负担。”
慕容曌若有其事的说教模样让阳牧青觉得有些滑稽,怕她要喋喋不休说下去,忙转移话题:“好啦,说疑点吧。”
“司机小哥,最先扯开话题的人是你。”
“我认错。”
“念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此行需谨慎,前路有危险。”
“……”
好吧,阳牧青承认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对慕容曌的想法产生了好奇心。
她不靠谱起来的时候,可是能够比任何人都不靠谱。
“所以去了村子,你千万别乱跑,免得到时候救不了你。”
听到这话,阳牧青涵养再好,也觉得不能忍了。
“我好像记得你路痴。”
“是呀,所以你更要别乱跑,免得我救不了你。”慕容曌很好脾气地笑眯眯重复了一遍。
阳牧青心道,到底是谁救谁呢……
但他也不说破,闷声笑了笑,继续开车。
钱运来长大的村子叫做荨麻村,一个地图上找不到标记的小村子,好在阳牧青的路感非常好,才没有绕冤枉路。
二人将车子停在一户农家,主动给了点停车费,那家主人忙不迭笑呵呵的答应了。
慕容曌先跟主人家聊了几句收成天气,之后话题一转:“大哥,你们村上是不是有一个钱运来的人物呀?”
主人家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显然是真不知情。
“那有没有姓钱的人家,他家儿子跟您年纪差不多大,但这些年估计没有回过村了。”
“你们说的,不会是,阿祖家吧?”
主人家的脸色突然有些惨白起来,脸上惊吓的神情完全藏不住。
“好像就是那一家。”慕容曌的笑容更加甜了。
“姑娘,是我好心才劝你的,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传闻,过来探险的呀?”
“探险?”
“是呀。也不知是村里哪个缺德的传出去的,说我们村闹鬼,前两年来了一拨学生,硬要在那个鬼屋里面过夜,拦都拦不住呀,结果这不是,吓晕过去好几个,连夜送到镇上医院里去了。不是我吓唬你们,那个地方太邪门了,真是莫要去呢。”
“有这么吓人?”慕容曌一脸不信的样子。
“那个屋子呀,就是我们自己村里的人,也是不敢去的,甚至连经过都不敢一个人,还得喊上青壮年,阳气够足才敢走。那个屋子还在一个山坳里面,是去另一个村的必经之路,因为这些年没什么人走那条路,连那条好好的路都荒掉了。”
“是真的闹鬼吗?”慕容曌继续发挥好学求知的优良品德。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那家人,也就是阿祖的爹娘,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双双上吊自杀,又没什么亲戚,连尸体都停在大厅没人收,后来还是我爹娘好心出资给他们添置了棺木,请了道士来做法,但就这样,也还是出事了,下葬的前一天晚上,居然诈尸了,这件事好多人都见着了。”
“那后来呢?”慕容曌听得津津有味,阳牧青的眉宇间也添了几分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