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道,“老城主,你认识一位《赦生童子》吗?”
赦生童子?
老城主如临大敌,四处凝望道,“域,你小子怎么知道那个穷凶极恶的家伙?”
百春秋、鬼魍、螣邪郎三个,甚至是东狂子几个阴间高手,也是神色大变,隐隐中,“赦生童子”四个字,对他们而言,似乎是一个禁忌?
我指了指前边,说道,“前边红血流淌的墓道,那块石碑告诉我的!”
所有目光,一齐望向前边。
那块石碑,是突兀簇立起来的,我也是刚刚发现,等再看过去时,石碑上,又多了一道影子,一个矮小的影子,如一个送葬童子,干黄头发,显出稚嫩的脸庞,一条黑色布袋,遮住了他的双眼,穿着一套干净白色的寿衣。
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死不瞑目的小孩冤魂。
更瘆人惊悚的是,小孩脸上有一种邪笑,红绿光芒映衬间,看得极为清晰。
这一次,老城主四人更是神色大变了。
好像那个穿寿衣,头发枯黄,脸色稚嫩,遮住双眼的童子,是一个地狱恶魔一般,让他们感觉到了生死威胁,我则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巍山峻岭英雄路”
“未知从来未知乡”
“雨息风静恩仇止”
“烽烟散去茫云野”
“回涌九霄枉回头”
赦生童子踏在石碑上,白色寿衣轻飞,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意味深长念叨着,不过他的声音,似十岁小孩的童声,与他表现出“老生常谈”的姿态,很不符合,凸显一种滑稽的画面。
我问道,“老城主,赦生童子曾经很恐怖吗?”
老城主道,“不能以恐怖形容,简直是惨无人寰,传说中,没人知道他生于何时,来自何处,有何背景,只知道他四处流浪时,整个阴间都为之震颤,我的师傅,更老一任的鬼市城城主,曾经与他又过一战,不过败了,侥幸活了下来,最终却因一种《赦生咒》,在身上蔓延,不到一年时间,就故去……”
我道,“杀师仇人?”
老城主摇摇头道,“也不算,毕竟当时是光明正大的一战,弱者死,强者生,本就是阴间不变的铁则,没什么杀师之仇的说法!”
我道,“那么古老的高手,怎么会在这里,成为一个守墓人呢?”
一头银发的百春秋开口道,“赦生前辈,在下百春秋,来自神棺门,说起来,我们神棺门的老祖级人物,也与你有过一些交情,可否让一个便路?”
哗啦啦!
前方墓道,红绿鬼火交错中,地上流淌的猩红血水,上下波荡不已。
形似一个十岁小孩模样,长相清秀的赦生童子开口了,“神棺门?是有些印象,不得不说,你们神棺门的底蕴,超乎想象啊?当年我上门挑战,只击败你们的第十祖,第九祖,却被第八祖扫灭……”
一时间,赦生童子在那自顾“长篇”回忆。
百春秋,所在的“神棺门”,所谓的“底蕴”,的确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听赦生童子的言语,仿佛一个神棺门,可以比肩一个鬼门关了?
不多时,百春秋又道,“赦生前辈,您为何会甘愿蛰伏于此,自贬身价啊?”
嘿嘿……
赦生童子发出一阵阵无奈的笑意,有悔恨、不甘、愤怒等等的情绪,“多说无益,我现在已经江河日落,不负往昔百分之一的道行,想过去,镇压我!”
嗤嗤……
一阵电石火光涟漪的响音,赦生童子的手上,多了两件兵器,一把葬日刀,一方厚重盾牌的“涅盘”,一攻一守两样不凡的古老鬼器。
“多有得罪了!”
百春秋四个高手,恭敬一语,四个同时出手了,即便这赦生童子只有百分之一的道行、战力,他们还是显得很谨慎,足以说明,曾经的赦生童子,名号是在太大了?
“一斩风月、不留岁月任风歌”
“纳真神诀”
“神之击·贯天神印”
“神雷一击”
赦生童子不断怒喝,舞动手上的葬日刀,看着虽然绚丽无比,不过却被百春秋四人,轻易抗衡了。
不到十分钟,赦生童子命丧黄泉,彻底消散。
落回地面,百春秋自言自语道,“太不真实了,短短百十个照面,我们四个,就将一代赦生童子击杀了?”
老城主也道,“确实让人觉得梦幻啊?”
即便存在怀疑,但是事实就在眼前,
鬼魍道,“可能太过横行霸道,赦生童子遭遇生死大敌,不得不苟延残喘,蛰伏在这永无天日的坟墓中,不过还是江河日落,一辈子无法恢复,与其逐渐走向死亡,不如一刀斩,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螣邪郎道,“显示藏智和尚,现在是赦生童子,怎么会有这等的守墓人?”
嗡嗡嗡……
还来不及多说,前边墓道,突然传出一阵似“苍蝇”叮咬的叫声。
百春秋立即道,“这是赦生童子的咒蜂,一旦被蛰身,那种比瘟疫还可怕的赦生咒,会不断寸裂三魂七魄,一定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老城主道,“各凭本事吧!”
墓道深处,妖红一片,无数只指头大小的咒蜂,蜂拥而至,密密麻麻的,将整个通道挤满了,难以计数,说不出是数百,数千,还是有万数?
反正是遮天蔽地,漫天飞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百春秋四个高手,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还在等待,等死亡了五十多人,这才凝聚一个个气罩,破开道路,我施展了“仙相变”,尾随其后。
一旦有弱者死亡,瘫倒地面,就会成为大部分蕴含“毒咒”咒蜂的目标,五十多具尸体,被咒蜂不断撕扯、蚕食,为我们拖延了时间。
到达另外那边,远远拉开距离。
每一个人,都露出劫后余生的心悸表情,即便是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城主,亦是如此。缓了几口大气,望着后边,百春秋道,“看来闯墓,真是要以命铺道,以血垫路了?”
鬼魍道,“他们不死,我们则要亡!”
在我看来,一次带出两百多手下,就是给四个大人物,铺桥搭路来的,而且要用上命!
没有多修整,继续往前。
又破了两个阻拦鬼阵,闯入一个,形似石室的宽阔地域,这里,鬼花丛丛,每一瓣花朵,却阴森诡异,形如一个个小孩的头?花朵似头颅,一叶叶的花瓣则映射鬼脸,比传说中的彼岸花,还要让人骇然,鬼花丛中,又出现一个“守墓人”!
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名为伏婴。
闯阴帅之墓,由“小明堂”而入,遇上的“守墓者”,一个比一个恐怖。
伏婴,单单一个名号,就能在阴间深处,惊动一片鬼土,掀起无数的腥风血雨,她出自天麓之城,阴间的天麓之城,远远不是鬼市城可以比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