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那般,双眼放光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兴奋。
那种眼神很纯粹,不像是要害人的眼神,兴奋得就像是一个孩子。
但它越是看我,我就感觉身上越是发毛。
看了两秒,伽他旬似乎是做出决定了,转过身就向我走了过来。
说句不开玩笑的话。
我***快吓尿了。
“咕嘟。”
说来也巧,就在伽他旬往我这边走了没两步,气脉之中,很突兀的传来了属于旧日者的那种水声。
没等伽他旬有所反应,一根似是金属制成的黑色长刺,毫无预兆的从里面钻了出来,瞬间就捅穿了伽他旬的脑袋。
伽他旬体内也有血液的存在,起码那种东西对它来说就是血液。
那些黑色里夹杂着绿色脓液的东西,混合着脑浆子,顺着伤口就在往下流......
那一根长刺不单是捅穿了伽他旬的脑袋,也顺势从眼眶里穿出,直接把伽他旬的眼珠子给刺爆了。
绝对是爆了,这点我能肯定。
因为在穿刺过去的一瞬间,我听见了很轻的一声,砰地一声脆响,有点类似于气球爆裂的声音。
看见这一幕惨状,我不由想起先前老和尚惨败的局面。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伽他旬根本就没事啊!
除开看起来惨点,其余的情况都很正常,连伽他旬自己都不觉得受伤了,反倒是很意外的回过头,往气脉那边看了一眼,似乎在好奇是谁这么大胆偷袭自己。
它的感知能力不比别的冤孽差,很快就发现了气脉里的尔彼身,并且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只见伽他旬抬起手来,一把握住捅穿了自己脑袋的黑刺,硬生生的就把它从脑袋里抽了出来。
那些夹杂着脓汁脑浆子的液体,顺着伤口流了一地。
但伽他旬并不在乎这个,它现在只想找尔彼身撒撒气。
只听嗖的一声,伽他旬毫无预兆的甩出了手中的长刺,仰头嘶嚎了起来。
身上散出了一阵浓重的尸臭味,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液体,在伽他旬脚边开始流淌,聚集。
那些东西似乎是从伽他旬的肉身里渗出来的.......看着莫名有种熟悉感......
我看了看伽他旬脚下的那些黑色粘液,又回头看看身边的落恶子。
此时此刻,落恶子已经彻底从那摊粘液里爬了出来,就跟个保镖似的站在我身边。
见我转过头看它,落恶子还特意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算是在跟我打招呼。
“你感觉熟不?”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落恶子有些迷茫的看着我,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愣了一会点点头,又摇摇头。
说实话,落恶子跟伽他旬的长相都有一定的相似度。
它们都超出了普通冤孽的范畴。
无论是人魂形成的恶鬼冤孽,还是动物修行得道变成的仙家,总而言之,那些冤孽畜生都有一个大概的模样。
要么近乎于人,要么近乎于动物。
像是落恶子跟伽他旬这样的......已经算不进其中了。
但用老和尚嘴里所说的“魔”来形容,倒是挺贴切的。
伽他旬略微勾着腰,双手垂直放在两侧,唯一还留存在眼眶里的那只独眼,直勾勾的往气脉那边看着。
“啊.......”
它低声嘶吼着,发出了那种像是野狗威胁敌人的声音,从它脚底渗出的黑色粘液也越来越多,但它们很快就扩散了出去,将殿内大半的面积都笼罩在内。
落恶子的反应比我快,没等我做出逃跑的举动,它猛地一伸手,就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本以为落恶子会选择逃跑,毕竟它也有那种趋吉避凶的本能,但在这时候它却只是呆呆的站着,任凭那些黑色粘液没过自己的脚背,也没有半点反应。
“这些东西对我有害?”我试探着问了落恶子一句。
它点点头,很人性化的嗯了一声,说话的腔调跟普通人差不多,那是之前都没有出现过的事。
我没再多问,低头往地上看了看。
所见的一切都让我头皮发麻。
以伽他旬的真身为中心,四面八方的地面,都让那些黑色粘液给盖住了。
天知道伽他旬的身子里流出了多少这样的黑色液体。
粘稠,腐臭,并且还带着活性。
像是有意识一般,蠕动着,翻滚着,不紧不慢的向着其他地方蔓延。
当整个地下空间的地面都被这些黑色粘液占据.......它们便开始顺着墙面,不动声色的往上方延伸扩散。
仔细观察了半分钟,我发现这些液体跟落恶子出现之前,从我体内流出的粘液很相似,只是气味有一定的差异罢了。
“哈......哈.......”
这时候,伽他旬忽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角往两边咧了起来,眼神之中的兴奋,也在瞬间转化为疯狂。
它的双蹄似乎不会被那些粘液粘住,或是说,它整个身子都是浮在粘液上的,就跟踩在实地上差不多,奔跑起来还会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
伽他旬直接窜到了气脉口,张开嘴,露出了满嘴的獠牙,直冲着气脉里嘶吼了起来,像是在挑衅。
不得不说,就凭这点来看,我是挺佩服伽他旬的。
冤孽都有趋吉避凶,趋利避害的本能,旧日生物的强大连我们这些活人都能感受到,更何况是它呢?
但就算如此,它也一样的不怂,照样站在气脉外面骂山门。
这种胆气可不是我们能够望其项背的。
骂了没一会,我只感觉地面轻轻颤动了两下,一根约半米长的黑色钢刺,瞬间就从气脉里窜了出来,看那势头,应该是冲着伽他旬脑袋去的。
可这一次它却没能得逞,伽他旬的反应速度极快,猛地抬起手,轻轻一握,就把那根黑色长刺握在了手心里,像是没使半点力气那般,咔嚓一声就给捏断了。
“尔彼身的攻击......竟然让它挡住了.......”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自言自语道:“难道伽他旬的力量能跟尔彼身相抗衡.......这不应该啊.......”
在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兜里的法印变烫了,像是丢在火里让人烧红了一般。
那冷不丁的发烫,直让我疼得龇牙咧嘴,差点没叫出来。
等我忍着疼把法印从兜里掏出来,只见这玩意儿已经变色了,整体都变得灰白,而且表面还起了许多毛刺颗粒,摸着有些硌手。
仔细一看,那些毛刺都是从法印里钻出来的......一个个类似黑色小虫的东西。
我摸到的地方,就是它们的脑袋。
这些虫子最大的不过米粒大,最小的都快看不清了,只能模糊看见一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