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秦兵喃喃自语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咱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甩不开谁,这倒是不错。”
听见这话,何息公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转而说:“所以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要么干掉它,要么让它待在地窟里一直不出来。”
“干掉它?”我反问了一句,表情有点诧异。
“这一条可以抹掉,我就是举个例子。”何息公摆摆手:“你媳妇带来的那一方法印,是沙身者的法印,这点我可以肯定,因为那个图腾我见过很多次了,是沙身者力量的体现,它可比我找来的法印厉害多了。”
说着,何息公的语气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有点羡慕,也有点嫉妒。
“你拿到手的法印,不是黑袍王赐下来的?”陈秋雁问。
“不是。”何息公摇摇头:“这是那个怪物的法印,跟黑袍王没什么关系,如果我拿到了黑袍王的法印,那就用不着害怕这怪物了。”
据何息公说,旧日生物的力量体现有很多种,最是能够让后世人利用到的,就是法印。
每一个旧日生物都能赐下法印,但这些法印的能力以及功效,基本上都是各不相同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赐予法印的旧日者力量越大,法印的力量也就越大,而且这些法印还是一种力量跟地位的象征。
无论阵营之分,没有敌我之别。
所有上位者的法印都能震慑住下位者。
就拿陈秋雁佩戴的法印举个例子吧。
沙身者在旧日时期的地位至高无上,既是灾殃之主,也是混乱与无秩序的体现。
它是旧日时期,被无数旧日者承认的“王”,与黑袍王一样,身份地位高得没边,力量自然也是大得超乎想象。
由它赐下的法印......哪怕不是它亲手赐予,只是被别人转增,法印也依旧跟它联系着,携带有沙身者独特的气息。
像是这样的一枚法印,足以震慑旧日时期所有“王”以下的生物,这点是不是夸张我不知道,反正何息公就是这么说的。
“可惜了,法印只能护住一个人,如果能多护住几个,咱们也用不着跑。”何息公无奈道,满脸的失落:“沙身者的气息能让这怪物避之不及,谁戴着这枚法印,谁就有了免死金牌,那怪物是不敢对携带法印的人动手的。”
“那就行。”我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笑道:“就算情况到了最坏的地步,秋雁也能逃出去,这倒是不错,总比全军覆没强啊!”
“我不会走的。”陈秋雁重重的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皱着眉说:“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苟且偷生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我能做出来。”何息公难得的打趣道,但脸上的期待,却无比真实:“要不然你把法印给我吧,让我当一次小人。”
“说正事!”老和尚冷喝道。
被这冷不丁的一吼,何息公也被吓了一跳,嗔怪的看了老和尚一眼,说:“我说的就是正事,你催什么?”
“你到底要怎么干?”老和尚皱着眉问:“你想利用这块法印,是这样吧?”
何息公笑了笑,说,是。
“幸亏啊.......”何息公说着,在释迦摩尼坐像前走了几步,笑了起来:“幸亏这下面有条气脉,能让咱们把气给输送下去,如果没有这条气脉,那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家都得等死。”
何息公的法子很简单。
他的意思是,让陈秋雁这个持有法印的人操控法印,将法印之中,那些属于沙身者的气息释放出来。
就跟引动阴阳二气一样,将那些气凑到气脉口,之后他再想办法,把这些气输送进去,让其在气脉之中蔓延。
“这个气脉就像是一个圈,只有入口,没有出口,只要那些气把气脉填充满了,咱们再把气脉口给堵住,那怪物别说是醒过来了,就是恢复到全盛时期,也不敢随便动弹。”何息公笑了笑,说道:“但有一点比较麻烦,在我刚送气进去的时候,那怪物会在瞬间苏醒过来,然后就会想方设法的离开地窟。”
“所以呢?”老和尚皱着眉问:“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作为催化剂,用你的气作为引子,尽最快的速度把法印里的气全引出来,只要在它逃跑之前把气脉填充完,那就用不着担心它跑了。”何息公耸了耸肩:“网撒下去一角,它肯定敢跑,网要是全撒下去,那它就只敢躲,明白我的意思吧?”
“懂了。”老和尚点点头:“用最快的速度将气脉填充完,它就觉得没有逃跑的机会了,因为在任何一个角落,都有那个沙身者的气息。”
何息公嗯了一声,说就是这意思,但具体干不干这活儿,还得看你自己。
老和尚看了看我们,又默不作声的抬起头,深深的看了释迦摩尼像一眼,笑容变得释然了起来。
没等我阻止,他就先一步点头,说。
干。
老和尚对于自己的性命看得很轻,似乎一点都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对他而言,命不重要,把命用对了,那才重要。
与其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娑婆寺里守着孤灯长伴古佛,那还不如拼命一搏,起码能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将那个怪物彻彻底底的镇压在娑婆寺下。
这一切我都能理解,因为老和尚就是这样的人,从他的言谈举止我都能感觉出来,他已经活够了。
保持着这个状态,半人半佛敌,他已经活够了,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作为一个虔诚无比的佛教徒,背着一副叛教者的皮囊,这对他而言才是最大的折磨。
但无论我再怎么理解他,我也不愿意让他这样轻信何息公。
哪怕何息公救过我,我对他也有一定的信任度,但追根究底,他也只是个外人,是旧教的先生,我们根本就不清楚他的底细。
更何况这次的事不能赌,如果赢了还好,输了的话.......我们连翻本拉何息公下水的机会都没了!
在我劝解老和尚之前,他先一步拍了拍我肩膀,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笑了笑说:“我们没路选了,只能搏一搏。”
“搏一搏?”我紧咬着牙说:“输了就得死,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冒险了,咱们可以.......”
对于我的戒备心,何息公还算是理解,毕竟他也清楚自己干过什么事,自己处在什么样的阵营里。
看见我们一脸警惕的表情,他高举着双手,很无奈的说:“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有别的办法,只是成功率太低了,而且准备时间比较长,那怪物很有可能会在中途破开封印,到那时候我也弄不住它。”
话音一落,何息公叹了口气,看着我们问道:“你们要怎么样才肯信我?”
闻言,我跟陈秋雁面面相觑了一阵,表情都有些复杂。
不是不肯信,只是在这种事上.......不敢随便信啊!
“这样吧。”何息公说着,把胸前佩戴的法印取了下来,随手丢给我,很坦然的说道:“事没办成,大家一起死,事要是办成了,你就把法印还给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