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杀了我,我爷爷是不会把东西交给你的。”我咬着牙说。
苗武人嗯了一声,说,那肯定啊,所以我会先保住你的命,之后再从你身上取点零部件,拿给你爷爷上上眼。
“拿那东西来换你的命,你觉得......姓沈的那老东西会犹豫吗?”苗武人问我。
我没吱声,猛地一划郑老三的脖子,直接将刀刃抽了出来。
还没等他临死反扑,我托住他下巴的那只手,猛地往上抬了一下,再使劲往反方向一按,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郑老三的颈椎骨霎时就断成了两截。
如我分析的那般。
脑袋没了,郑老三的命也就丢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丢掉的只是命,也只有肉身动弹不得,他的魂魄还是一样的没受到伤害,聚集成一团雾气,直冲帽儿村的方向就飘了过去。
“他不会给你的。”我转过头,死死盯着苗武人,强忍着害怕说:“我要是少了点零部件,他肯定要炸庙,找你玩命都不可能找你妥协。”
“那也无所谓了。”苗武人软硬不吃,笑眯眯的看着我,对于我的威胁也不放在心上:“大不了我不要那东西了,先把你们沈家灭了再说,起码得让我心里舒坦点啊。”
话音一落,苗武人歪了歪脖子,往我身后看了一眼。
“这耗子也不是个好东西,等我把它捉回去,非得炖来吃了不可!”
听见他这么说,爩鼠再怎么害怕,也有了破釜沉舟的意思,猛地往前跑了几步,挡在我身前冲苗武人嘶叫了起来。
一团团黑色的雾气,也在霎时间从它口中喷吐而出。
“哟,还敢跟我炸毛呢?”苗武人笑道:“你个小畜生能耐了啊!都敢跟我对着干了?”
“苗老前辈,这事咱们真的可以商量啊.......”我咬牙道:“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巧了,我这人就爱赶尽杀绝,跟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一样,不爱给人留退路。”苗武人笑眯眯的说:“你们骗我,这事别人看来能忍,我可忍不了,欺负我这个老头子,你们就不亏心吗?”
亏心你先人!
你他娘的这么厉害......谁敢欺负你啊?!!
“这事真的只是个误会。”我拼命的解释着:“东西我们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也不想.......”
“无所谓了。”苗武人耸了耸肩:“活到我这个岁数,仇家已经数不过来了,虱子多了不痒,再多你们一个沈家也无伤大雅啊。”
听见这一番话,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苗武人就是冲着赶尽杀绝来的,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咬了咬牙,猛地在爩鼠屁股上踹了一脚,力度不重,但能让它感觉到。
“吱?”爩鼠回过头来,很疑惑的看了看我。
我没敢多说,只说了一个字。
“跑!”
爩鼠不是普通的畜生,不敢说它的战斗力有多强,但要是论到逃跑.......这位“土行孙”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它打洞跑路的手段有多狠,我这么给各位举个例子吧。
我家后面那条巷子是水泥地,靠边上那一截是实心的,底下没有铺设管道,也不是下水道的规划范围。
那天晚上,我们一行人刚吃完夜宵回来,聊得兴起,就让爩鼠露几手给我们开开眼。
估计这畜生也是被老爷子几杯白酒灌醉了,摇摇晃晃的走到路边,蹦起来半米高,跟跳水似的,一头就栽在了水泥地上。
要说这大千世界确实是无奇不有,我们都没看清楚爩鼠是怎么动爪子的,它一头栽下去真跟栽在水里差不多,瞬间就融进了地里。
凑上去一看,水泥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有多深。
据老爷子猜测,如果那不是水泥地,就是普通的黄泥地,哪怕地底有些石块阻拦,爩鼠挖洞潜行的速度还能快上好几倍!
就算苗武人盯死了我们,想要一口气制住我跟爩鼠,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哪怕他先去追爩鼠,让我自己跑出去两三分钟,要不了一会,他也能赶回来撵上我......
我跑不掉,爩鼠能跑掉,这就是现实。
只要爩鼠铁了心头也不回的跑路,别说是一个苗武人,就是十个,也甭想追上它。
“吱!!!”
爩鼠回头看了我一眼,极其凄厉的嘶叫了起来,整个身子就像是被打入了空气那般,很突兀的鼓胀了好几圈。
苗武人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半步。
“你这畜生怎么比原来还疯啊........”苗武人嘀咕着,看向爩鼠的眼神中,都有了一种很明显的警惕与忌惮。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嘶鸣,山中顿时就回荡起了一阵邪龇。
爩鼠原本就肥硕的身子,此时更显臃肿,仅靠后肢站在地上,都有了一米四左右的身高。
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我对爩鼠知根知底,就它这模样......我百分百会被吓一跳!
站起来都有一米四的耗子,这他娘的还是凡物吗?!
“我在东三省见过的仙家也不少了,能有你这般气势的畜生.......还真没几个啊!”苗武人嘿嘿笑着,老眼之中尽是难掩的兴奋:“那些畜生的体积再大,身子里养的气也不如你足,小耗子,要不然你跟着爷爷混吧?”
苗武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真诚,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是真心诚意在说这话。
但也就在他开口的瞬间,我只感觉两只手的手指关节处有点痒,像是被蚊子叮起了包,痒得特别难受.......
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密密麻麻犹如蚂蚁的黑虫子,此时就附着在我的指关节处,成百上千的虫子都挤在了一块,看得人心里直犯恶心。
“你现在就动手啊?!”
我大声问了苗武人一句,疯狂的拍打着黑虫子,等我将那些虫子全拍在地上,这才拿起割掉郑老三脑袋的匕首,飞快的在十指关节处都各划了一刀。
血很快就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最开始流出来的血是深黑色的,但过了不到两秒,伤口里流出来的血颜色就变了,越变越红........
等血液的颜色彻底恢复正常,苗武人也笑了起来。
“你看看,就是一些小虫子,又不是什么厉害的蛊......看把你吓的!”
“蛊不厉害,您厉害。”我咬了咬牙:“您都动手了,我能不害怕吗?”
“跟着我走吧。”苗武人叹道:“短时间内,我不会对你下手的,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别给我折腾就行。”
让苗武人这样的狠角儿盯上,说真的,我也只有两条路走。
要么是搏一搏,看看自己加上爩鼠能不能搞死他,要么就是顺着他的意思走.......
前者的风险很大,死亡率不算高,但伤残率估计是百分百的,只有后者能暂时保我安然无恙。
我还在犹豫,爩鼠却做出了选择。
没等我来得及阻止,这只大肥耗子就跟疯了似的,长大了嘴,直冲苗武人扑了过去。
在那时,它体表的绒毛上,从头到脚都均匀的盖了一层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