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也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在大事上他可不掉链子,扬手下去就是一刀,但没能一刀把那人的脑袋砍下来,只砍进去半截,像是被骨头给抵住了。
也许那村民看明白了,我们是打算杀人灭口,被砍了这么一刀,他挣扎的程度也是越来越疯狂。
毫不夸张的说,这牲口虽然被绑着,但还是一样的能蹦跶,整个人就跟上了岸的鱼差不多,疯狂的在地上蹦跶着,连常龙象都要按不住他了。
“你按着点啊!”七宝气急了骂道:“这畜生的骨头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刀刃卡住拔不出来了!!”
“我已经在按了!!”常龙象着急的说:“他挣扎的力气太大!我按不住啊!!”
说来也巧,就在那时候,爩鼠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支起身子,向帽儿村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看了一会,它就着急忙慌的嘶叫了起来,整个鼠的感觉都变了,像是受到了威胁那般,有种炸毛的意思。
“有情况?”我问。
爩鼠点点头,看了看我,又往那个方向看了看,眼神里满是焦急。
“是不是有人来了?”
听见这问题,爩鼠想了想才给我回答,一边点头一边吱吱的叫。
“这下咋整?!”七宝用脚踩着那村民的胸口,猛地往上一抽,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砍刀总算被抽了出来。
奇怪的是,那村民的脖子被砍开这么大条口子,也没有往外流血的迹象,伤口的截面呈红色带白点,看不见半点血。
“赶紧弄死他!”常龙象催促道:“先砍死他咱们再撤!”
“带他走。”我说道,表情无比凝重,皱了皱鼻子一闻,只发现空气里传来了一股臭味。
那种臭味很特殊,似是腐臭,但又没那么浓烈,带着一些阴气的味道,闻着有些像是书本发潮的味。
这种味道我不光是现在闻到,在老秃跟这个村民身上我都闻到过,貌似是他们特有的。
“行!我现在就背着他走!”常龙象说着,弯下腰就要把那人背起来,但无奈的是那人挣扎得太厉害,任凭常龙象再怎么努力,也没能将村民背上。
在这时,那种奇怪的味道距离我们也越来越近了,闻起来也越来越刺鼻,连郑老头他们这种普通人都能闻到。
七宝跟常龙象还算是冷静,陈秋雁跟郑老头则紧张了起来,两个人脸色发白的看着我,都在等我拿主意。
“我已经修成了落阴身,普通冤孽分辨不出我是活人还是冤孽......”我咬了咬牙,说:“爩鼠跟我走,咱们俩去稳住他们,给其他人争取时间。”
“你们自己去?”七宝一愣:“不带我们?”
“这牲口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就地解决吧。”我叹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表现得很是无所谓:“其他人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拖住他们的。”
七宝没说话,跟常龙象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清楚,我所说的这个计划,算是风险性最低最小的计划。
不管是带走他还是就地杀了他,都会有打草惊蛇的几率,所以唯一的机会,就是让我去拖住其他村民,给他们争取时间。
在这过程中,他们趁机干掉被抓住的村民,再从我这边找突破点.......
“你真的不会被发现?”陈秋雁忍不住问我,脸上满是担忧:“你可是活人啊.......有心跳声还会呼吸......他们不会发现吗??”
“放心,不会。”
我笑了笑,把爩鼠抱起来,转身向那个传来怪味的方向走去。
“在你们眼里,我是人,在他们眼里,我是鬼。”
一个人在树林里走,而且还是有敌人潜伏的树林......那种紧张感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哪怕我怀里抱着爩鼠,心跳依旧是快到了极致,就差没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比起我来说,爩鼠要稍微冷静一些,起码不像是最初那般害怕了,瞪着小眼镜,不停左右扫视着,看起来很是警惕。
“谁?!”
忽然,前方有人喊了一声,语气很是疑惑:“谁在哪儿??”
听见这声音,我停住脚,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回答道:“我!”
很快,前方林子中就亮起了几个绿点,像是萤火虫散出来的光,看着非常的醒目。
四五六七....八!八个点!那应该就是四个人!
一看我停下脚了,那几个人也就停了下来,似乎对我还有些警惕,没有继续逼近。
“你是谁啊?”
“同类。”我简短的答道,右手放在腰后,握紧了棺材钉,左手也在腰后,只不过是握紧了拳头,指节都握得生疼,想要借此让自己冷静一些。
“同类?”
刚才问我话的人,此时又一次开了口,很疑惑的问:“是我们的同类?”
“不一定。”我答道,强挤出来了一丝笑容:“我好像跟你们有点不一样。”
“你不是活人吧?”那人问我,语气有些失落:“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跟活人不太一样,跟我们也不太一样.......”
“你来这里干什么?”另外一个人开了口问我:“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我是凑巧路过,也没想到会遇见你们......”我叹了口气:“我抱着的是我朋友。”
“耗子是你朋友?”那人一愣。
“它跟我们一样。”我笑道。
听见我的话,那人很肯定的说,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它身上有畜生的味儿,前段时间我们打来的黄鼠狼,也有它的那种味儿。”那人问我:“你是准备吃它吗?”
“吃它干什么?它可是我朋友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爩鼠丢在了地上,缓步向那些人走过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但每走一步,我心里也会更虚。
等我走到那些人面前,只觉得呼吸都不畅快了,胸口像是被压着一块石头,闷得不行。
“你们是怎么死的?”我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笑呵呵的问:“你们是死后变成的鬼吧?跟我不太一样啊!”
这四个人的打扮,跟我们对付的那俩村民一样,百分百都是帽儿村的人。
站在最前面的村民,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两鬓花白,但头顶上却还是黑的,耳垂大但眼睛不大,看着有种贼相。
另外三个的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全都是普通的大众脸,都没什么特点。
“我们可不是鬼啊。”那老头儿冲我笑了笑,眼里倒是没敌意,只是带着一些警惕罢了:“我们是人。”
“人?”我装出一脸的疑惑,看了看他们,又问:“那你们身上怎么有死人的气味?”
老头儿耸耸肩,说这味道是沾上的。
“你是人是鬼啊?”另外一个小年轻问我,满脸好奇的说:“你跟我们差不多,但味道不一样,你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