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大巴没有多少乘客,除了我们之外,只有一对中年男女,还有两个司机,可能也没有什么人会选在这个时候舟车劳顿。
大巴很快就开动了,我们几个人都累得不行,躺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只有丹巴上师一直闭着眼睛在诵念着经文。
轰隆隆……
大巴忽然一个急刹车,正在昏睡中的我不由地撞在前面的椅子上,刘胖子睡在靠外的座位,而且睡姿又不好,这么一来,他那胖嘟嘟的身子骤然滚在了大巴中间的过道。
我的额头撞得发疼,捂住骂道:“靠,发生什么事了,害我撞到座椅上?”
李小曼的情况跟我差不多,唯有刘胖子在过道上滚撞,估计吃了不少苦头,他一起身,便是一顿大骂,不过很快大巴其中一位年轻的驾驶员走了上来,跟我说不好意思,车子抛锚了,而且山道又崎岖,所以刹车急了点。
真是屋破忽逢连夜雨,倒霉到家了,想做火车回去,遇到了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风雪,如今选择大巴离开,又赶上了抛锚。
我忙问那年轻司机需要多少时间才能修好车子,本以为他们这些跑惯长途的司机总会懂些修车的技术,应该会很快就能修好大巴,怎料到年轻司机说起码也得要半天时间,因为车子的引擎坏了,有些工具要等人送来才行。
半天时间!
要是停留那么长的时间,谁知道弱郎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追上来,我们顿时心急如焚,刘胖子甚至还想要亲自去看车子出啥了故障,可这时与我们同车的那一对中年男女却是激动地冲上去围住年轻司机,男的甚至一脸暴怒的抓住年轻司机的衣领。
“到底是怎们回事,你马上去将车子修好,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吼道,而他身边的女人也是碎碎念个不停,听他们的口气都想尽快离开。
这一对中年男女的举动让我们深感疑惑,我们是因为被穷凶极恶的弱郎追杀,所以才会迫切想要离开,可是他们又是什么原因如此焦急着离开呢?
年轻男子被弄得一股火气也窜上来了,仗着年轻气壮,一把将中年男人就推开,并不满的说要修自个去修,反正现在车子抛锚,不可能再开动了,不愿意留在车里,那么随他们的便。
此时,丹巴上师走到两方的中间,劝说大家都不要再吵了,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目前应该是打算一下接下来要去那里歇息,等人送来配件。
和善的丹巴上师自有一副高僧的气场,让两人的火气都平息下来。
年轻男子让我们先下车,他去问问汉叔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他们必须要听他们的指示,否则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是不会包的。
随后我们都下了车,其实坐了将近一天的大巴,要说不累才怪,我睡得也是腰酸背痛,在车旁的空地上活动活动筋骨。
那位被年轻男子称作是汉叔的司机年纪将近是五十岁,正在拿着手电筒对着车子查探,当年轻男子询问他现在车子的情况怎样,他却是叹着气,摇头说道:“真是倒霉了,明明前几天才送去车厂中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怎会在这个时候抛锚。”
年轻男子再问道:“汉叔,那今晚能修好吗?”
汉叔说了句,阿民,今晚怕是没法子了,等明天再说吧,而这附近,他以前也来过一次,好像记得在不远处有个村寨,但是他也没有进去过,不知现在村寨中还有没有人住、
而后,阿民就过来跟丹巴上师转告了汉叔的话,态度还是毕恭毕敬的,应该也是一个藏传佛教的信徒,不然也不会听了丹巴上师的话就会这般认可。
丹巴上师回头看着我们,尽管他没有说话,但是我们都能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我则是朝他点了下头,随后他便跟阿民说就去那个村寨中歇息一宿吧。
阿民说好的,便去找汉叔去了。
我们远远看着阿民跟汉叔窃窃私语,只见他们目光有些异样的盯着我们几人,搞得我浑身不自在,像是被某种阴谋给算计似的。
既然大巴都抛锚了,我们也不能待在闷死人的大巴内过夜,于是就跟着汉叔前往印象中的村寨,倒是那一对发火的中年男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来。
我们走在山道中,凛冽的寒风刮得树林哗哗直响,而且山路并不好走,加上又是黑漆麻黑的,所以要时刻留意脚下的山道,不然就会被碎石块给崴了脚。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中途都坐了十个小时的车程。
我望着两旁密集的山林,这里十分荒凉,要不是汉叔说这里会有一个村寨,我都不会相信,不过西部这边的确有不少少数民族会居于险恶、偏僻的山中,以前是因为躲避战祸,后来在这里繁衍生息了,也不愿意再离开。
忽然间,我一个不小心,右脚踩到一个坑中,几乎要摔倒,所幸身边的李小曼急忙扶着我,我稳了下身子,正想跟李小曼道谢,却见她偏过头,放开扶住我的手,不愿理睬我,搞得我真心无奈,只好继续走。
走了七八米,不知为何,刘胖子神秘兮兮的拉着我,我便问他干嘛呢,他说这里不对劲啊,他感应到一丝很淡的阴气,并且还含着几分怨气。
我摸了摸脑袋,说该不是走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道中,所以才会冒出这些念头吧。
刘胖子拧着眉头,说自个也不太确定,但是这种荒山野岭最容易遇到邪乎事,还是提防一二的好,听他这话,我也没有多在意,说会注意的。
走了十七八分钟,我们累得气喘吁吁,可还没有见到村寨的下落,本想让刘胖子去问问是咋样子情况,不料汉叔却兴奋的指着前面说到了。
我们也都打开手电筒,看向汉叔指的方向,竟然真有一个村寨,看去还有不少样式特别的房屋,应该是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
刘胖子见到有地方可以留宿一晚,不用在意外喂虫子,颇为高兴的说道:“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大伙走吧。”
汉叔和阿民先一步走进村寨,我们也都连忙紧随其后,可丹巴上师却是站在最后头,直直盯着村寨,似乎纠结于某些困惑中,不过后来他还是眉头紧皱的走进村寨。
到了村口,我们却见到村寨一点灯光都没有,一片片紧挨的房屋都像是被遗弃似的,毫无生气,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我说这个该不会是荒村吧?
汉叔则说自己也不知道,以前他开大巴经过这里,偶尔见过这个村寨的屋子,从没有接近过,今天要不是遇上大巴抛锚了,他也不会是过来。
那个中年男人听到是荒废许久的村寨,就叫我们还是回大巴里,忍耐一下,今晚也就熬过去了,犯不着在这种邪门的地方里过夜。
如果真是荒村的话,那的确是不值得在这里歇息,我并不是认同那个中年男人说这里是邪门的地方,而是这里可能会有些猛兽毒蛇,要再遇上这些玩意儿,那可就是一身麻烦。
我们在商量着该不该回大巴时,忽而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而黑漆漆的村寨中骤然冒出点点昏暗的灯光,同时有几间屋子的门都骤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