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手机,眉头皱得厉害,即便知道解决胖子和我爸的方向,可是要找出那阴阳交错的原因,一时也无从下手,而且这也很不容易,出现这种怪地方,也许是三楼风水不好,也许是有人给那女鬼在三楼角落处烧了一间房子,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可能,找得到原因就有希望,不过被假的可能性给耽搁了时间,那就会直接害死他们。
这是妇产科医院,我还是第一次来,以前更是从未听说过这里的传闻,可我猛力一拍大腿,最了解这家医院的人,肯定是在这里工作的人,而且还是地位极高,负责整家医院的运行,那不正是院长大人嘛!
心念于此,我便顾不得夜已深了,最先是打给一个豆豆,他负责调查孕妇死亡的案子,必定知晓院长的联系号码,那边居然还没睡,还在处理着案子,估计宋阳那边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问他要来院长的电话,他只不过是愕然一声,同样不问我原因,直接给了我。
我道了声谢,就给院长那边打过去,自报了家门,不管是三七二十一,直接询问院长,门诊的三楼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可院长那边却颇为不满了,他忙活了一天,而且我还在他的医院里面闹事,搞得风风雨雨,自然不会待见我,夜里还得被我骚扰,语气不太友好的说,医院不都是这样,哪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当然听得出这老家伙的敷衍,以及戒心,生怕我又会找他的医院麻烦,于是就明说这次我可是奉命调查医院的怪事,最好是配合我,否则大家都没好处,这才让院长认怂了,连连说别紧张,有话好好说。
我让他好好想想,反正哪里都行,只要是一楼二楼没有的特别地方!
他立马就回答我,这么说可就多了去,比如说三楼有几个科室,而一楼二楼都是没有的。
我嘀咕了一下,接着追问他,那跟产房会不会有些联系的?
这一次院长却又沉默了好久,我喂了几声,他才语调有些颤抖,问道:“产房是闹鬼了吗?”
我轻咦一声,好啊,看样子这院长是知道里面些什么隐秘,我怎会再放过他,赶忙追问,说这个非常重要,要是处理不好,整家医院都会很麻烦,到时候大罗神仙来了,也挽救不了。
他闻言,感到事态的严重,同样也觉得纸包不住火,叹息一声后说,这件事情要从十二年前说起了,那还是上上任院长在位时所发生的事情。
起因就是一个女人和丈夫来城里上班,出了车祸,男的当场死亡,女的被救活却暂时失忆,当时没有完整的居民身份备案,寻找一个一无所知的女人信息很困难,医院便收留这个女人,做些清洁工作,但这女人失忆了,感情生活宛如一张白纸,仰慕一个男医生,而男医生觉得不睡白不睡就把人家给办了,后来女人大了肚子,她不说自己什么时候有了怀孕反应,其他人便以为是她丈夫的遗腹子。
而那男医生不想娶她,说了一通谎话想将女人先骗回家,后来就是我爸遇到的事,她走之前收拾卫生,但据大家猜测应该是男医生对她说了些什么,比如俩人要在那里见面?毕竟没有人会在回家的前夕,还在意那一天的工资。
可第二天早上大家却发现那女人死在三楼产房里,就是我爸消失的位置,原先是产房,后来经常出事才将产房所在的走廊封住了。
女人死的离奇,看上去像是她自己将孩子给掏走了,而孩子却下落不明,医院封锁消息,报警,丨警丨察却没能查出真相,之所以得知与男医生有关,是那女人死掉的头七,男医生上吊自杀,写下自己与女人的感情经过,但是遗书所叙述的事情,却止于女人要离开。
之后就是产房里经常传出还我孩子的哭喊声,而在那里生产的女人也经常出事,有时孕妇说,有个大姐按着肚子不让她生,有时是剖腹产,医生感觉手被推了一下,于是才请教高人,将那里封住了。
后来的两任院长也听说过这事,而且医院时不时会有些事故,隐隐约约的,都能与那女鬼有些联系,但医院死人是正常的,为了稳住医院的名声,两任院长都没有声张。
到这,我冲着手机大声质问他,将自己的孩子掏出来,这不就是当年的惨案嘛?什么也不说就让我抓鬼,操他妈的,要害死我朋友跟我爸了!
院长大感委屈,只说自己也没想那么多,反正都是鬼,以为抓住它就行了……
找到出现阴阳交错处的关键,那么就有希望救出胖子和我爸了,我气急败坏的让他过来告我是哪一面墙,若是我爸和胖子出了事,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院长在电话里惶恐说他马上就到,千万不要把医院的事传出去,然后我就听到他下床的声音,于是我就挂断电话,耐心等那个该死的老家伙。
院长家住的不远,顷刻便至,本以为他会带点人才敢来这凶险的地方,却没想到形影相吊,一个人来了,不用多想,这厮就是想要把闹鬼的事给压下去,不然妇产科医院里头闹鬼,不成了大新闻,以后谁还敢来这家医院。
我懒得理会老家伙的龌蹉想法,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救出我爸和胖子,可没来得及跟院长多说,手机却响起,原来是张小燕开着滴滴将郑启明送到医院了,可是被门卫保安给拦住,不让进来。
我把手机猛地递到院长面前,表情冰冷的扫了他一眼,他立即就会意,接过手机跟门口保卫说了,让郑启明他们开车进来,然后车停在门诊后,后排一侧车门打开,郑启明探头而出。
黑衫黑裤,黑风衣黑皮鞋,还带了个黑墨镜,最是那下车后一拂袖的威武,恰似猛虎啸山林气概,他右手一伸,手心朝上,大喝一声:“拿来!”
这番气势令人为之一震,忍不住想为他竖起大拇指,道一声真乃猛人也。
我瞧见这一副世外高人的气范,俨然就是一位大师出马,比电影里的英叔丝毫不差啊,然后又对比了一下胖子那小子,高下立见!
随着郑启明的震声一吼,张小燕赶忙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郑启明的竹篙放在他手上。
眼看郑启明如此煞气,我忍不住心潮澎湃,满以为他要大展身手,结果人家用竹篙点着地,摸着空气就喊上了:“秋,你在哪呢?快来扶一下师父。”
这时我听到身边的院长嘀咕一句:“瞎子阿炳呀……”这差点没把我唬得摔倒,不过仔细看去,还真是挺像路边卖唱的“高雅音乐家”,真不知等会该不该承认是郑启明的徒弟。
我假装没听见,这个脸丢不起啊,可郑启明又是指着我叫喊了几句,院长推了推我的手臂,说人家喊我呢,我才抹了把汗,然后赶忙去扶郑启明,没好气的低声问他这是搞什么幺蛾子?
郑启明用拿这竹篙的手将墨镜往下一拉,露出两个空洞洞的眼窝,轻描淡写道:“我把眼珠子放家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险些给吓死,出个门还能把眼珠子留在家里,眼珠子是想留家就能留家的么,郑启明却告诉我,其实那个眼珠子是用来看活人的,而我爸和胖子可能被拉入阴宅,为了与我下去,闭眼都不行,只有挖了眼珠子。
我闻言,心里万般情绪涌动,万分悲切又无比感动,失声的喊道:“师父,这让我怎么受得起啊?”
他翻了翻没有眼珠子的眼皮,说受个鸡毛受啊,又不是按不回去!
与郑启明相处几个月,我没学到多少本事,反而他是把我的鸡毛口头禅学了个顺溜,时常揶揄我几句,搞得我不知该郁闷好还是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