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见到脏东西,我也不敢耽搁,快步赶去宾馆,只是心里却对那个可爱的小女娃有些挂念,空空的失落感,摇了摇头,别看可爱就疼惜,人鬼终究是殊途,便将那女的放弃了。
第二天清早,我浑身酸疼的起了床,也不知是不是睡不惯陌生地方,连忙去买了早饭就去医院,阿瑶闷闷不乐,简单吃两口就让我扶她下楼走走,我妈自然竭力相劝,不是劝她安心静养,而是劝我陪阿瑶去,培养培养一下感情。
我们散步闲聊,见她脸色好了不少,我也很放心,走到医院后的花园林荫处,阿瑶坐下对我说,郑秋,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无奈至极,刚刚还说她没什么事了,想不通阿瑶清醒一两天,怎么又开始发疯,让我不由头疼得很。
一直这样子也不是办法,三天两头闹事,搞得全家都不好过,于是我决定跟她好好谈谈,我说孩子就在你肚子里。
阿瑶低头摸着大肚皮,哭腔道:“不在了,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我说你可别逗了,你一低头就能看见,那还要医生来干嘛,人家医生都给你做了详细检查,胎儿健康得很。
阿瑶固执的让我相信她,这是做母亲的直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已经消失,随后她告诉我,这几天一直做噩梦,梦到一片黑雾之中,有个孩子哭喊着一句话:“妈妈,别不要我。。。”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的梦,再加上她的直觉,阿瑶坚信我们的孩子没了,可她明明刚做过b超,肚子里确实有个娃娃呢,我爸妈也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看阿瑶说的认真,我沉思起来,忽然心神一动,怀疑她可能被医院的鬼跟了,所以搞得迷迷糊糊。
鬼和人不同,它们的脑子里缺根筋,想表达的东西总是无法明确说出来,比如我那开事故车的小干妈徐莉莉,她死的挺冤,可见了我也不伸冤,而是照生前的执念做事,再比如段局长,抓住阿细老公之后,我们得知段局死后被他控制,再想到那张字条,倒是可以猜出段局的心意了,阿细老公认为我和张小燕有猫腻,就派段局回家搞事,希望把我引出来,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段局死后幡然醒悟,想保护自己的老婆,所以夜夜在书房写字条,若不是鬼的脑子里缺根筋,他直接跟张小燕说一声就好了。
所以鬼想表达什么的时候,从来都很迂回,徐莉莉能有条有理的将自己的死因交待出来,是有郑启明的布袋将她兜住,好像暂时有了身子,才能有活人一样的思维。
民间经常有什么托梦啊,神婆请鬼问米,又或者去庙里扶乩等等,其实也是人跟鬼之间的交流,但是往往收到的回馈都是稀奇古怪,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做媒介的高人。
我仔细一想,那个跟阿瑶同住一间病房的女人,可是把自己的孩子从肚里掏出来砸死,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孩子死在阿瑶身边,也许,就是那小孩鬼在纠缠阿瑶。
搞不好,还是那个小女孩?
想到这里,我马上给阿瑶检查身子,奈何实力不济,看不出她被鬼跟的迹象,只是身体有点虚弱,不见有什么古怪的,不过自己没有本事就去高人,我赶忙打给郑启明,第一句话就是:“师父,你徒孙要挂了!”
郑启明心里一惊,急忙问我咋回事啦,我就将阿瑶的情况告之,郑启明沉吟了一会儿,接着问我们在哪里,我说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他让我等着。
挂机之后,我又安抚阿瑶几句,让她不要担心,顺便夸我的师父多厉害,多有本事,要是真有什么问题,绝对会想办法帮我们解决。
话刚讲到这里,却听到了郑启明的喊声,问我在哪里啊。
我差点吓死,回过头来,赫然看到郑启明站在花园门口东张西望,我匆匆起身朝他招手示意,等他过来便问,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郑启明颇为不耐烦道:“担心徒孙出事,不得已使用瞬间移动的超能力。”
我惊得下巴快掉了,抓住他要翻阿瑶眼皮的手,颤声问:“我操?你还有这本事呢?表演一次给我看看,去北京买只烤鸭回来我就相信你!”
郑启明翻个白眼说:“表演个屁,我就是要来看阿瑶,刚到医院门口就接到你电话了!”
我翻了翻白眼,这个老顽童差点就把我给骗了,郑启明不跟我开玩笑了,过去检查了阿瑶一番,然后他笃定阿瑶没有被鬼纠缠。
我说不可能,昨天夜里我还见那小姑娘鬼了,还有医院其他的怪东西……
可我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那个小姑娘好像说她是被小弟弟拉出来玩,难道那孕妇并不是忽然发疯才掏出孩子,而是被鬼上身?
讲出夜里的经历后,郑启明摸了摸下巴,应该是在思索当中的怪异,随后让我去把这个发现告诉查案的丨警丨察,他先送阿瑶回病房。
我看到郑启明揪揪袖子,遮住自己的手,才让阿瑶的手搭上来,便让他不用这么小心,我又不是小心眼,碰碰手而已,不会吃醋,都什么年代了,至于那么封建么。
刚说完,阿瑶那白嫩的脸蛋便红的像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风情万种的瞟我一眼,情意绵绵,我却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我吃鸡毛的醋,这么说岂不是承认我喜欢阿瑶?
郑启明却严肃的告诉我:“可不是怕你吃醋,是不想让我宝贝徒媳妇的手碰到我,师父再教你一招,你说,世间最毒之物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僧帽水母啊,眼镜王蛇啊,蓝环章鱼啊,这些都挺毒的,最毒的就不知道了。”
郑启明用那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啧啧感叹:“你说我不是贱骨头么?咱俩不在一个频道上,我好端端的问你做什么?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咋就不能说这句话呢?!师父告你,妇人心不如孕妇手毒,胎儿在孕妇体内是胎息之境,不懂什么是胎息你去问小胖子,而胎息所吸收的是先天元气,据说这玩意可以将世间万物化为养分,手掌乃是抓取器官,一旦被孕妇手碰到也就被先天之气碰到了,婴儿初生,自然要吸取生气,所以师父不得不小心。”
我后怕的说,我靠,刚刚我俩拉着手散步的,那我岂不是得要被吸干了?
郑启明摇头的说:“也没你说得那么恐怖,就好像最毒妇人心,但也不是每个妇人都狠毒,师父没几年好活,所以才小心翼翼。”
我恍然大悟,记得郑启明讲过,他是挺不过第八个太岁劫了,离现在也剩不了多长时间,他还想我能有香火,趁早将守陵的担子交给我,好能心无遗憾离去。
我望了一眼郑启明,看他头发灰白,气色红润,比起现在许多年轻人都要好,可是却命不久矣,说出来没多少人会相信,可是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郑启明懂我心底的想法,意味深长的说有什么好唉声叹气,一切皆有定数。
他送阿瑶回病房,我就去找到了被宋阳训斥后,亲自在医院督办案件的一个豆豆,恰好他正为案子的事发愁,见我来了也打了个招呼,问我有什么事吗?我不管他信不信,反正我将自己见到的一幕和猜想说了。
一个豆豆用不信的眼神睨视我,语气冷淡的问我,是不是有些夸张啦?在他这个以科学为办案准则的丨警丨察面对,说一切都是鬼怪所为,这不是无稽之谈嘛,他只当我是在胡言乱语,丝毫不相信这个荒唐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