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马家的目的是看看马超有没有回魂,却对他的死有了深深的疑问,据李小曼所说是几个孩子打架,三人丧命,送到火葬场又忽然复活,可段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了不让家属翻案而在火葬场插队,提前火化马超,把一个即将复活的人,活活烧死。
如此冤情,变作厉鬼找段局复仇也是正常的,可找不到他家人便无法打探究竟了。
还是给张队去个电话,让他查查马超家人的下落,有联系师父,告之马超家的情况。
电话里,郑启明说:“那就去另外两家问问吧,那俩孩子和马超同样的遭遇却不同的结果,马超若有怨气也有可能撒在他们身上,纵然不对他们下手,也会有托梦之类的事情发生,不过被鬼复仇杀死的人很少有变成鬼的,师父也不敢保证从那三个孩子身上着手,一定能查到线索,试试看吧,聊胜于无。”
挂机之后没有立刻动身,眼看到了饭点,便领李小曼回我父母家,蹭顿饭,顺便问问我老爸,他为什么在李小曼面前造我的谣言。
自从与小琴结婚后,回家便少了,在小区停车,相熟的邻居都和我打招呼,还有人问我结婚为什么不通知大伙,我说只领了证,还没办酒席,到时候一定通知。
心里却暗暗责怪我爸,当初说好了隐瞒的结婚的消息,怎么还是告诉了街坊邻居?
走到楼下时,我家对门的老大爷正在散步,一见面便嚷道:“呦,小秋回来了?”
我说是啊,大爷遛弯呢?
他说出来转转,随后目光落在李小曼身上,问我:“这是你家亲戚?”
我一把搂住李小曼的脖子,说道:“我老婆,领了证还没办事呢,到时候请您喝喜酒!”
大爷的笑容立刻僵住,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他语无伦次道:“好好好,不不,我就不去了。”
虽说这喜酒肯定喝不成,但他这样说话岂不是打我脸么?我说不用上礼,到时候您一定来啊!
大爷接连摆手:“不不。。。不上礼也不。。。行,那你记得通知我一声,大爷给你包个大红包。你们慢走,我去跟老李太太说会话。”提起拐杖,走路都不利索的老头,飞快离去,留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楼的路上我还和李小曼说,我郑秋虽然不是啥三好学生,优秀少年,但也不是坏小子呀,怎么一段时间不回家,街坊邻居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的?
李小曼猜测道:“保不齐还真拿你见当鬼了,你父母就一个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肯定要跟大家分享,可儿媳妇又回不了家,该不会是你爸把小琴的真实情况给说了吧?邻居嫌你晦气?”
我爸要能干出这事,我一定送他去医院把脑子里的水放出来。
许久未归家,站在门口还真有些忐忑呢,我敲敲门,听到我妈的喊声:“来了,谁呀!”
堵住猫眼,我捏着嗓子喊:“查煤气!”
这样的玩笑和我妈开过许多次,而李小曼则踢我一脚:“调皮鬼。”
门开一条缝,我立刻把脸凑过去,比划个二的手势:“嗨,想我不。。。。。。”
一句话都没说完,我妈脸色狂变,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砰的一声将门关住,险些夹断我的手指,而屋里则想起她的喊声:“老郑你儿子回来了,怎么办?快想想办法?”
我和李小曼都愣住了,对视一眼,我狂拍大门:“啥意思啊?我回来怎么了?我不是你们亲儿子呀?”
任我如何呼喊,那防盗门始终没开,而我去了仙居园便把钥匙给了老爸,搞到最后,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居然连自己家都回不去!
我听到屋里一阵吵闹声,我爸喊了几个冷静,随后便不再言语,过了一分钟左右,就在我威胁要报警时,门又开了。
我爸探出身子,脸色冷峻,问我:“你回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
门都开了还跟我玩这套?我一把将他推进屋,侧身挤进去,口中嚷嚷:“你俩疯了吧?搞出个私生子不想要我了是吧?”
终于回到住了十几年的窝,家具未变,气息也依旧是那气息,和原先没有不同可屋里的两位长辈居然不欢迎我这个儿子了!
我父母肩并肩站在卧室门口,束手束脚十分拘谨,那模样就好像老实本分的农民见了日本太君,防贼似的防着我。
我问他们:“说说吧,到底咋回事?”
我爸挤出个假笑,张开双臂要与我拥抱,用那夸张的语调对我说:“哦,我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来,让爸爸抱抱!”
我说你少来这套,正要刨根问底,李小曼揪我袖子,指着鞋柜说:“家里有个女人哦!”
鞋柜旁有一双平底鞋,三十岁妇女穿的那种,我妈脚大,那双鞋肯定不是她的,而一看到这双鞋,我脑子里想起娶小琴之前,与我爸的一番交流。。。
记忆中,因为小琴不能生孩子所以他要找个女人,替我家传宗接代?
有了这个念头在看我爹妈的架势,似乎是为了防止我进卧室,于是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挤开我爸往里一瞟,床上的被子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藏着个人。
二话不说,在我爸的阻止声中,我掀开了被子,果真有个女人侧身而躺,与我碰了个脸对脸。
时间好像禁止了,我希望那一刹那化作永恒,时光不要流逝,不要让我面对接下来的狂风骤雨。
可床上的女人打破了屋里的沉寂,她艰难坐起,原本秀丽的脸蛋有些许婴儿肥,腮帮子微微鼓起,小仓鼠那般惹人怜爱,可落在我眼里却是吃人的耗子精。
山不过来我过去。
我没过去,但是山来了。
四目相对,她眼中脉脉含情,可我却惊恐到极点,而她撅起嘴,三分怨念五分委屈,二分情意,对我说:“不是我想缠着你,可我留在山上肯定会被勘猛村的人打死,便只能来投奔你了。”
向她手看去,那一下下轻抚着的,赫然一个大肚皮。
阿瑶找上门了,还他妈打了个肚子。
我双手还举着被子,陷入呆滞,直到她问我:“听说你老婆离家出走了?那我们是不是。。。”
“卧槽。。。”喃喃出这两个字,我用被子蒙住阿瑶,转头要跑:“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以后就再也不会这个家了。”
我爸一把没拉住我,被我冲出门外,而卧室里传来阿瑶嘶声尖叫:“郑秋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我妈也嚷,让阿瑶别激动,千万不要动了胎气,什么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什么为了孙子宁可不要儿子之类的话说了一箩筐。
我一溜烟跑下楼,李小曼始终追在我身后,看到没有第三个在后面,终于松了口气,骤然放松,冷汗刷刷落下,险些让我昏倒在地。
李小曼问我跑什么,随后又问,卧室的女人与我是什么关系,来不及回答,我妈在阳台上大喊:“郑秋你再不滚回来,老娘以后没有你这个儿子!”
抓气李小曼:“快跑!”扭头告我妈:“大姐,让我们来世再做母子!”
冲上车,一路疾驰,我都不知道跑到哪里,直到李小曼让我停车,再次询问阿瑶的身份,我郑重问她:“刚刚是幻觉,对吧?你要说不是,我磕死在你面前!”
李小曼脸色复杂,沉思良久才反问我:“我说是幻觉,你信么?”
我说我信,李小曼说,好吧,那是幻觉。
欢呼一声,我开车回市区,满心欢喜的继续调查马超的案子。
可没到半小时,一条长短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