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今晚我本来要和郑秋一起出去，可我去卧室换衣服时，老段忽然从书房出来，他说时候不早，洗个澡赶紧休息吧，而我当时好像回到原来的日子，忘记郑秋还在等我，就跟他进了浴室，洗着洗着，他忽然翻脸，骂我是个贱女人，在外面偷人，就拿出绳子要勒死我。。。”

郑启明皱眉道：“他在书房里做什么？”

张小燕说：“不知道，每晚都是从书房出来的，而他生前从不让我进去，死后我倒是看了一眼，就是些工作上的文件。”

“带我去看看！”

张小燕领我们进了书房，快有我家客厅那么大，装修豪华，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上摆满了文件，倒是没有电脑，估计他也不会玩。

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青山国画，这是取个靠山的寓意，而桌对面则是一副字，写着励精图治四字。

我忍不住嘀咕一声：“半点本事没有，就知道欺负人，他还励精图治？”

张小燕回头，张张嘴却没有说话，而李小曼却告诉我：“段局不是好人但他很有本事，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去的，只是有些人有了权就变坏了。”

撇撇嘴，没有说话，而郑启明盯着办公桌沉思，几分钟后，他说：“小燕姑娘，段局死后你收拾过书房吧？”

张小燕说，收拾过卫生，但没动文件。

郑启明指着桌上一根钢笔：“那钢笔没有帽么？”

瞥一眼，张小燕惊咦：“这是老段生前的笔，他一直带在身上，不在家里！”

郑启明便将钢笔捏起，认真观察，最后让我看：“纯钢的，有被烧过的痕迹，段局在这里写过东西，找出来！”

一声令下，他自己没有动，我们则在桌上翻找，也顾不得有没有警队的机密，但凡有字的纸全部抽出来看看，发现不少乱七八糟的玩意，有写给女人的情书，有破案的心得，而我找到一本内容诡异的笔记本，拿给郑启明看，张小燕却告诉我，那是段局的备忘录，凡是给他送礼的人都记在这个本上，文字里有密码，除了他没人能看懂。

能翻的全部翻一遍，没有收获，而郑启明忽然将钢笔仍在桌上：“纸篓里。”

我说，就是几团没字的白纸。

郑启明说：“墨水被烤干了，写不出字。”

一语毕，茅塞开，我将那几团揉的不成样的a4纸铺开，果不其然，有许多笔尖划过的痕迹，可与纸痕交错，难以辨认。

在三十多张纸里挑了一封最平整的，郑启明用铅笔涂画，那些痕迹的便显露出来。

整张纸上密密麻麻记载的都是一句话。

“小燕快跑。”

郑启明将小燕快跑这四个字念出来后，我们全看向张小燕，而她则不知所措，问我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这是段局写给她的，其中含义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明了。

“小燕快跑。。。小燕快跑。。。”郑启明又念了两遍，转头问：“他让你跑去哪里？”

张小燕哭丧着脸：“我真的不知道。”

郑启明试问道：“那咱们跑跑看？可关键是往哪跑呢？”

李小曼说这句话有示警的意思，也许不是往哪里跑，而是跑掉就行了。

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威胁张小燕的鬼就是段局，他有什么可示警的？而且张小燕又不是没跑过，都跑到寺庙里了，不还是让他儿子逼了回来？

段局已经被我变成一碗米，想问也问不成，郑启明当机立断，张小燕的危险还没解除，我们又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她，既然段局让她跑那就跑呗，跟我们回东山仙居园住一段时间，找机会把段蛤蟆逮住，先问问他们父子到底想做什么再变成米。

张小燕拿了几件必需品和衣物，轻装上路，我那车的玻璃烂了，原本的打算是我一个人开回去，他们三个坐张小燕的车，可到了停车场却发现两个小区保安围着我的车，我们便一起过去询问究竟。

是保安巡逻时发现我的车子有异，所以叫副队长来查看，解释几句，保安离去，郑启明索性上车：“别折腾了，就坐这辆车吧，忍忍就回去了，冻不死！”

正是在这巧合之下，郑启明上了我的车。

他往副驾驶一坐，猛地打个颤，双眼微眯，缉毒犬似的在我车里嗅来嗅去，我问他怎么了？

郑启明面露愠色：“你车里怎么有春药的味道？”

我说，别瞎说，我可没有那玩意。

说着，我也在车里嗅了两下，正是我打碎玻璃叫醒李小曼时所闻到的那股香味，便向郑启明解释，这是李小曼身上的味道。

而李小曼立刻呛我：“你身上才有春药的味道呢，你全家都有。”

凑到她脖子里闻了两下，有股淡淡的女儿香，十分清爽，与车里的味道有明显区别，我也闻不出闻到本身有什么区别，而是带给我的感觉不同，李小曼身上的气息就不说了，车里的香味就好像灭害灵，杀虫剂似的，闻一下便胸前发胀，嗓子里好像粘了沙子，痒的难受。

我问郑启明：“你咋知道这是春药的味道？我闻着像灭害灵呢！”

他说：“一上车我忽然有找女人的冲动，不是春药是啥？”

我问：“我咋没这冲动？”

“废话，你是中阴身，跟死人似的，能有什么冲动？”

我翻个白眼，回嘴道：“难道你不是啊？”

“哎。”长长叹息，郑启明略有无奈的告诉我：“人是阴阳调和，而中阴身是前阴已泄，后阴未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气没了你凭阳气活不了多久，是你那死鬼岳父领你去火葬场碰巧沾了阴气，他又用药给你调理才让你活着遇见我的，这四个月我天天让你变米，偶尔还让你吃一些，补充体内阴气，又传你巨阳功增加阳气，等于你是一具尸体里多了阴阳二气，即是中阴身也能是个百分之二十的活人，可我炼了多久？已经是百分之八十的活人，你能和我比？”

我说，有点听不懂！

他说：“所以我一直没跟你说，你活着就行了，管他是怎么活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车里为什么有春药？来的时候没这味道吧？”

我说没有，那就是车子停在这里之后，有人放进去的。

郑启明让我们先上车，开到保安室里调监控，看看有谁靠近我的车。

与保安交涉又费了些功夫，李小曼都不好使，还是让张队托分局朋友打了电话，那保安副队长才极不情愿的调出监控给我们看。

而我们原本的猜测是有人靠近车子，放了春药进去。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我和李小曼上楼后，有个人轻而易举打开车门，将我的车开走了。

保安副队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操作鼠标的手忙个不停，调出那个时间段的所有监控，最后发现车子被开出小区，过了两个小时才开回来，而在此期间，李小曼下楼却找不到车，并非被鬼捉弄，而是车子根本就不在。

我觉得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应该报警了，那副队长则汗如雨下，对我说：“兄弟，我先帮你查查，实在不行再报警。”

分局的家属院虽然有丨警丨察站岗，但真正负责的还是物业聘请的安保人员，副队长当然不希望我把事情搞大，我也不想砸他饭碗可这事不是他能处理的，便让李小曼出去联系张队了。

而副队长将傍晚值班的四个保安喊来，也不知是不是做样子，二话不说，冲过去每人扇了一个嘴巴，喷着吐沫星子吼道：“这辆车，下午谁让你们放出去的？出了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