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厂长让我赶紧起来去火葬场,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连饭都没顾上吃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赶往火葬场,结果到了一问,厂长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要新来一个员工,让我们欢迎一下。
厂长说的轻描淡写,可我们几个人却是心里一跳,不就是一个新员工吗,至于所有人都去欢迎吗?想当初我来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人欢迎我呢?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谱?
问厂长他也不说,就说人来了我们就知道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倒是有点想法,昨晚他才跟我提过,问我能不能解决火葬场的这些事,可王欣没有教过我,我只能实话实说不会,结果今天就来了个新员工,不用问肯定是这方面的行家。
到现在为止,我也就见过王欣、二大爷还有胖子三个懂这方面的人,现在厂长突然招来一个,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兴趣。
其他人也是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但说了半天谁都没猜出个所以然来,厂长在那边咧着嘴直乐,看样子是能够招来这个高人,让他很是开心。
等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所有人都不耐烦的时候,厂长的电话才响起来,说是那人到了火葬场门口,让我们赶紧出去迎接。
厂长走在最前面,我们其他人走在后面,跟我关系还不错的那两个保安凑过来,嘀嘀咕咕地说让大家等了这么久,非要给那人一点教训不可,我笑了笑没有搭话,人家是高人,摆点谱也是应该的。
这么想着,我们已经走到了火葬场门口,远远地就看到有个人站在门卫室旁边,很得瑟地背着双手,下巴高高抬起,呈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
如果不是那一身肥肉实在太过显眼,这个造型摆的倒是还不错。
而我一看到这人,心里面的火就起来。
这不是那死胖子又是谁!
见厂长说的新员工是死胖子,我扭头就往回走,还以为是什么前辈高人,可没想到会是他。
厂长一把拉住我,问我去干嘛,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皱着,分明是我让他不高兴了,我说内急,要去上厕所,没想到他哼了一声让我忍着,说那死胖子是高人,嘱咐我别得罪了人家,他是花了很大的价钱才把刘道长请来的。
“狗屁高人!”我嘟囔了一句,没成想厂长年纪不小了,耳朵还那么好使,脸顿时就垮了下来,那边胖子的脸色也不好看,别人不清楚他的底细,我可是一清二楚,他连连冲我使眼色,让我别给他透漏出去,厂长却以为胖子也听到我的话了,转过头来给我训斥了一顿,又对着胖子嬉皮笑脸,恭敬地说我年纪小不知深浅,让胖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又跟胖子闲扯了一通,厂长告诉我以后胖子陪我值夜班,又再三嘱托我对他恭敬一点,我被他烦得不行了,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他这才作罢。
厂长离开后,我就问他来我们火葬场干嘛,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知道他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他在外面随便忽悠个有钱人,都比在火葬场开灵车挣得多,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工作。
胖子正了正脸色,说这次真的和他没有关系,是那个厂长求到他头上的,他本来也不想来,可人家出的钱不少,他就算想拒绝,也无法拒绝。
“他给你多少钱?”我很好奇多少钱能让胖子都拒绝不了。
胖子笑了笑,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万?”我瞪了瞪眼睛,心想一万块钱虽然不少,但怎么也够不着厂长说的大价钱吧?
胖子摇摇头说不是一万,是一百万。
一百万!
“不、不会是……一个月一百万吧?”要是一个月一百万,估计我得疯了。
胖子说不是,那是年薪,不过出了事他出手摆平的话,每次要另外算钱。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这些钱他并不放在眼里一样,但我听着心脏却是怦怦直跳,王欣和二大爷攒了这么多年都没攒下一百万,胖子这轻轻松松就百万年薪,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再想想自己,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三千来块钱,一年下来加上年终奖,最多也就是四万块钱,连人家一个月的一半都不到!
我差点没忍住去找厂长理论。
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厂长请胖子来就是为了摆平那种事情的,这种事正常人做不来,工资高一点也是正常,以前王欣在的时候,如果他愿意,他也可以拿这么高的工资,但介于他家里的诅咒,他不敢轻易出手。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后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但一抬头看见胖子那张笑嘻嘻的脸,就忍不住想要揍他,就算他能拿到那么高的工资是有原因的,但我也清楚他的斤两,他只是不怕鬼而已,又不是会抓鬼,我有王欣给我的虎牙护身,我还不怕鬼呢。
嘟囔了两句,看胖子欲言又止,一连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事,随口嘲讽他:“道爷今天怎么转性子了,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胖子脸色一垮,说郑秋你就别挖苦我了,钱好赚命可不好赚,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愁眉苦脸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刚一拉开我身上的虎牙就起了变化,微微有些发烫。
“你带的什么东西?”我脸色一变,瞪向胖子,能够让虎牙变烫就只有一种东西——鬼,可胖子打开小包前分明没事,说明没有鬼跟着他,可为什么我的虎牙会发烫?
胖子也没说话,直接把小包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我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包里面装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做的,通体发红,像是用朱砂浸过一般,盒子的六个面上分别雕刻着一些花纹。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红布,这块红布我很眼熟,正是胖子当初用来包住烛阴吞口棺的那块,不用说,红布里面肯定就是烛阴吞口棺了。
等胖子解开红布,我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八卦镜,八卦镜的下面是一个漆黑的小棺材。
上一次胖子跟我提起的时候,因为害怕会出问题,他只让我看了眼红布,没有让我看里面的烛阴吞口棺,这才是我第一次见到,可我只敢看了一眼,就不得不把目光收回来。
这黑漆漆的小棺材,就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当目光落到上面以后,就感觉有一种力量在拉我一般,但我又没有动,这说明拉扯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灵魂。
“是不是这烛阴吞口棺出问题了?”胖子脸色那么难看,我也严肃了下来。
烛阴吞口棺太古怪,我们两个人都不了解,就算出了问题也应该发现不了,而能让胖子发现的问题,也定然是大问题。
胖子小心翼翼地把烛阴吞口棺放到桌子上,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吐沫,说这事太他妈诡异了,昨天他差点没死了,我说他连鬼都不怕,这口小棺材能拿他怎么样,胖子呸了一声,说我不懂。
“昨天回到家里,我正准备洗洗睡了的时候,你们厂长就给我打电话,非要请我吃饭,本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你们厂长,就想回绝了,可他好说歹说求了我半天,我实在不忍心,也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