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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铁霖简单统计了一下,八年来罗为民总共资助了大约一百五十名学生,这中间能坚持到高中毕业甚至走进大学的寥寥无几,更多的孩子在小学或初中毕业后就退出了捐助。但是每退出一名学生,就有一名新的需要资助的孩子补充进来,平均每年都有不下二十名天南地北的贫困学生收到了罗为民的捐助。

勿以善小而不为,平凡的小事做的多了也就不平凡了,八年的时间是这些孩子成长的见证。如果换成自己,恐怕也很难割舍这么多年的感情付出,一方面为了渴望读书的孩子,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这份可贵的坚持。

一时间觉得眼睛有些酸疼,这是长时间面对电脑的结果,闷热的天气也让人头脑发沉。向吴大姐问明了位置,冯铁霖来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把头直接放到水管子下面,打开凉水哗哗冲了半分钟,头脑才变得清明起来,方才胸中涌起的感慨也逐渐消退,过往的场景如同放电影般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罗华家里的捐助证书,在加工厂找到的装丨盐丨酸的化工桶,赵学民淘来的韭菜一样的名贵兰花,南山脚下大片枯死的草皮,以及由此引发的举报案…渐渐的,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出来。

循着这种感觉走回办公室,坐在电脑前把剩余的记录看完,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了。

为了确定这个想法,他再次核对了一下资助项目的捐款标准:结对资助一名九年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捐款标准是每学期五百元;结对资助高中生是按照一个学年计算的,捐款标准是一千元。

换句话说,一年只有两个学期,一个孩子从小学入学到高中毕业,一年的学习生活费用只需要一千块钱,二十个孩子一年需要两万—而罗为民在万恩药业的年薪是十二万。

问题出来了,罗为民每个月的工资都花的分文不剩是很多人知道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把钱用在了捐助学生身上,殊不知他只要拿出两个月的工资就足以支付这些孩子一整年的费用,那么剩下的钱花到哪儿去了?

不仅如此,罗为民还利用休息日在外面做记账会计疯狂地打工挣钱。罗华欠下外债是2011年的事,而罗为民却从2007年就开始打工了,那个时候罗华刚上大二没有开始创业,老伴儿也还健在,他需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离开希望工程办公室,吴大姐坚持把冯铁霖送到楼下。虽然她没有主动打听,但是冯铁霖知道她一定很担心,警方和媒体同时关注一名捐助人的情况是很少见的。她不知道这个叫罗为民的捐助人犯了什么案子,只盼望这个案子不要给公益捐助事业带来负面影响,因为这里是那些贫困学生继续读书的希望,也是她多年来精心呵护的一块净土。

可惜,冯铁霖无法做出肯定的承诺。直到他上了面包车,吴大姐才怅然若失地走进楼道,这次没有再听到敦实的脚步声。

“你好,是杨小姐吧?”

“冯队长,有什么事?”

“抱歉,又来打扰你了,有件事想请你帮我回忆一下,上次有人去厂里找罗为民做账,正赶上罗为民休年假去外地看望受资助的孩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四月初,我记得刚过完清明没几天,罗为民就请了年假,不过他没把年假一次性休完,只休了两天就继续上班了,你要具体日期吗?我这儿能查到考勤。”

“不用了,有大概时间就行了。”

冯铁霖翻开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赵鹏全外包的那家软件公司是三月底把人撤走的,大约一周之后,姓董的大学生就接手了余下的工程调试部分,这个时间刚好能衔接上:“罗为民提没提到过他那次去的是什么地方?还有,知道他看望的那个孩子姓什么吗?”

“这些都不知道,他从来不愿意在人前提到捐助的事情,有时我们好奇问到了,他也会用别的话题岔开。不过上次回来,能感觉出他的心情不错,连着几天都笑眯眯的,平时他可是很严肃的,很少笑,我们这儿小姑娘都有点怕他。”

“他以前也经常去看望那些孩子吗?”

“是的,他每年都去,通常都是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去,以前还经常带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回来,最近几年就不怎么带了。”

“什么土特产?”

“榛子,不是超市里卖的那种美国大榛子,是正宗的野生榛子,个头很小,但是特别香。我们这儿的出纳问过他这种榛子在哪儿买的,他说不是买的,是从树上摘的,他去的地方山里到处都是这种榛子树。”

东北的大小兴安岭和长白山附近是我国野生榛子的最大生产地,很多山区里都有野生榛林,不过两天的时间不允许罗为民跑得那么远,辽北一带是他此行能够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以前能带山里的榛子,最近几年却不带了,是不是说明受资助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或许因为考上大学离开了大山。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上述两点都契合了姓董的大学生“说话有辽北口音”这一特征。

但是罗为民的捐助记录显示,所有受他资助过的一百五十多名学生中,只有九名最后坚持到上了大学,其中辽北籍的贫困学生有三名,而这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姓董的。

挂电话前,冯铁霖问了杨丽芸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赵鹏全这个人吗?”

“他是金总的外甥女婿,以前做医药代表的时候经常来我们厂,和我们财会的人算是比较熟的,后来不做这行了来的就少了。他每次来都爱和我们这儿的几个小姑娘开玩笑,夏天天热还经常拎个西瓜买点冷饮什么的。”

接下来的几天,由于线索的匮乏,各方面调查进入了停滞阶段,只有马卫东依旧每天带着队伍风风火火地在搞排查,傍晚收队时总能带回一大票形形色色的嫌疑人,然后就是连夜突审,有时候一审就是一宿,第二天一大早继续带着人往外跑,兴头高昂得如同打了鸡血。

在这期间,受害人家属不断地跑来询问案情进展。赵鹏全的老婆跑得最勤,她是省城人,这次是请假过来的,就住在分局对面的一家宾馆,反正也没事做,几乎长在局里了,整天哭天抹泪地催问什么时候能找到她的丈夫,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拍桌子怒骂丨警丨察无能,有时想起赵鹏全在外面包养的情妇,就顿足捶胸地诅咒对方不得好死,上午好不容易把她劝走,下午又来了,弄得接待室的警员见了面都躲着她走。

雷利军的女儿雷崇丽也来过几次,最后一次是在出租司机老邹的陪同下一起来的。老邹说他现在已经不开晚班车了,至少在杀害雷利军的凶手落网之前,他不会再开晚班,不仅是他,他认识的不少出租司机都不敢在晚上出车了。

看来雷利军的死给出租司机这个群体带来了巨大的恐慌,糟糕的是,这种恐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冯铁霖回到家里,妻子也有意无意地问起案情的进展,在此之前,妻子是从来不过问他的工作的,包括去年那件更加轰动的死了好几名官员的一二四特大连环杀人案,她都没有打听过一句。毕竟,那不是老百姓的生活,死了几个官员并不能动摇社会的根本,只有让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百姓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这个社会就是稳定的,而这正是自己当丨警丨察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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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在烧2——看不清的真相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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