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事部的经理，艾琳当然知道前两年才入职的方小若说的话都是事实，也因此，当看过赵红酥递来的字条内容之后她才会惊得目瞪口呆。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然后用近乎颤抖的语气说：“方秘书，你刚才说的学历是假的吧？据我所知，你本名方小芳，S省人，高中没读完就因为怀孕被学校开除，之后你换过很多工作，但始终不得志，一年多前你在一家酒店当服务生，正好就遇到了入住酒店的陈兴义……”
“住口！”
不等艾琳把字条读完，方小若当即一把将字条夺过来狠狠撕碎。
怒视着赵红酥，她厉声质问：“姓赵的，你竟然调查我？”
叶伤寒显然也没想到赵红酥会将方小若调查得如此清楚，这下子他总算明白过来赵红酥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熬夜了。
注意到方小若情绪激动，叶伤寒唯恐方小若会因为恼羞成怒而对赵红酥动手，于是就有意无意地跟在赵红酥身旁，并说：“方秘书，这不叫调查，而是了解！赵小姐花了一个亿收购全家福，当然应该先将全家福的里里外外都了解清楚，对吧？”
“哼！”
冷哼一声，方小若也不怕撕破脸了，干脆咄咄逼人地说：“赵红酥，你先别管我的学历是不是陈总帮我伪造的，既然你把我李调查得这么清楚，应该知道我在全家福的权威！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说辞职，后面一定有一群人跟着！当然，如果你愿意给我每个月两万块的工资，我是很愿意留下来的！而只要我留下来，我后面那些员工也不会离开……”
赵红酥这时候又递了字条给艾琳。
艾琳明显很忌惮方小若，但依旧硬着头皮将赵红酥的字条读了出来：
“方小若，你还不明白吗？之所以你在全家福有权威，那是因为陈兴义！如今陈兴义已经蹲了局子，整个全家福超市都变成了我的产业，你认为你还是之前那个振臂一呼、然后就会一呼百应的方秘书？说句很现实的话，我又不是陈兴义，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办公室养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当宠物？所以，你辞职吧！”
方小若闹出的动静挺大的，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十多名办公室员工已经缩头缩脑地站在门外看热闹。
见赵红酥虽然是哑女，但通过纸笔传达的话却字字如刀，锋芒毕露，众人顿时有一种额头直冒冷汗的感觉。
“姓赵的，你这个哑巴，难道你就不怕我把全公司的人都带走？”
方小若暴跳如雷，要不是叶伤寒护在赵红酥的身旁，只怕她真就要扑上去生撕赵红酥了。
赵红酥懒得再写字了，直接抬手朝着门口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好！好！很好……”
方小若大怒，任凭自己的肩带滑落而酥胸半露，她一边朝着办公室门外杀气腾腾地走去一边说：“阳哥，曾哥，徐姐，吴阿姨，我们走……”
包括犹自站在总经理办公室的罗天阳在内，方小若叫的都是各大部门的经理。
她想象过如数次，如果这次和赵红酥谈崩，那就义无反顾地将所有平时对她阿谀奉承的人带走，转投其他超市。
然而，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她匆匆出门的同时，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众人竟纷纷垂着头让开一条路，半个也没有跟她走的意思，尤其罗天阳这时候更是弯着腰将一支香烟递给叶伤寒，诚惶诚恐地为叶伤寒点烟，又苦笑着向赵红酥解释：“赵小姐，您别误会，我和方小若不是一起的，呵呵……”
“罗天阳，你……你们……”
一时之间，终于察觉到自己被孤立的方小若只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见所有人都如看到了恶鬼一般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她更是忍不住朝着罗天阳怒吼：“罗天阳，你这个渣男，昨晚你趴在老娘的肚皮上挥汗如雨时不是都已经说好了的吗，为什么突然出尔反尔卖我？”
“方小若，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我罗天阳怎么可能上你这种女人的床？”
罗天阳赶紧义正言辞地反驳。
似是生怕方小若的话会让叶伤寒和赵红酥对自己反感，赶紧的他又朝着两人赔笑，口中一个劲地说：“赵小姐，叶先生，你们别听那个贱女人胡说，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哪能在外面乱搞？”
赵红酥也不说话，直接飞快写了一张字条递给艾琳。
看过字条上的内容，艾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可最终依旧硬着头皮说：“罗天阳，赵小姐的意思是你也辞职吧！”
“呵……”
脸上的赔笑变成冷笑，罗天阳也不说话，径直走到窗前将落地窗帘拉开，然后冷笑连连地说：“赵小姐，先别急着做这样的决定，你还是先看看楼下吧？”
叶伤寒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赶紧迎到落地窗前。
在楼下的大马路上，数百名身着全家福超市工作服的员工站在那里，一如古代的宫廷里逼迫皇帝退位的御林军，气势恢宏！
作为全家福超市的市场部经理，罗天阳终于展现出了自己的手笔！
“啧啧啧……”
看着楼下马路上黑压压一片如同蚁群一般密密麻麻的全家福超市员工，叶伤寒虽然心中发虚，甚至额头冒汗，但依旧刻意用戏谑的语气说：“方秘书，看到了吧？这就是卖肉的和干实事的人的区别！”
前一秒还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咬死罗天阳的方小若迎上来看到楼下的人之后，顿时大喜，转而拉起罗天阳的胳膊，毫不吝啬地将胸脯压在罗天阳的手臂上，她嗲声嗲气地说：“阳哥，人家就知道你是向着人家的，嘻嘻！”
罗天阳这会儿哪里还有闲工夫搭理被自己三言两语骗来睡了一次的方小若？
很随意地将方小若甩开，他又阴沉着脸对赵红酥说：“赵小姐，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在员工们心目中的地位而已！你既然做足了准备工作，应该清楚在我的带领下，全家福的营业额每天都在刷新……”
赵红酥可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她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楼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然后飞快书写。
不等罗天阳把话说完，被她写得密密麻麻的字条已经递给艾琳。
艾琳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被赵红酥的魄力吓得麻木了，这会儿也不动容了，她想象着赵红酥书写这些文字时的心情，然后很声情并茂地说：
“罗天阳，你说的是实话，自从一年前你入职全家福超市以来全家福超市的营业额的确每天都在增长，不过，这真的是你的运营能力吗？你仗着全家福超市是康城的业界龙头，于是向各家供货商施压，强迫他们断掉其他超市的货源，顾客们在其他超市买不到想的东西，可不就往全家福来了？接着你又哄抬商品的零售价，以此来达到提升营业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