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包括叶伤寒在内,众人同时抬头看去。
依旧是一袭黑色职业套装,前凸后翘、曲线玲珑的向晚意脚踩一双银灰色的尖嘴高跟鞋款款而来。
晨光下,黑色包臀裙下那双包裹在肉色丝袜里面的修长美腿隐隐散发着勾魂夺魄的迷人光晕。
随着她的出现,空气中顿时弥漫开阵阵迷人的幽香。
钱八万和钱九江父子俩以及院门外的二十多个村民早已看得眼睛发直,咽喉剧烈蠕动。
见来人竟然是向晚意,叶伤寒忍不住含笑说:“意姐姐,你怎么来了?”
伫立在叶伤寒的眼前,向晚意红唇轻启,刻意用甜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幽幽地说:“怎么,人家没事就不能来家里看看啦?”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向晚意的烈焰红唇之上,叶伤寒顿时就有些吃不消了,他苦笑:“意姐姐,我正要去警局处理一些事情呢,可没闲工夫和你说笑。”
“哦?”
看到钱八万一身是伤,冰雪聪明的向晚意立刻就猜到了某种可能,狡黠一笑,她说:“你打人了吧?”
一旁,明显有些六神无主的万忠勇偷偷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用弱弱的语气说:“向小姐,你……你和叶伤寒认识?我们今早接到报警电话,说他打了苦桑村的村长钱八万,我们正要带他回去审……”
“哼!”
凤目之中闪过一抹不耐烦的向晚意冷哼一声,顿时之间,话都还没说完的万忠勇立刻就不敢吱声了。
继续眯眼含笑看着叶伤寒,向晚意又说:“伤寒,你说说吧,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揍你们村长。姐姐看人从不会有错的,凭我对你的认识,你应该不是一个冲动易怒的人。”
“向小姐……”
一旁,万忠勇的心早已跳到了嗓子眼,微微开口,他分明是想再说些什么,可向晚意接着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他就没声了。
叶伤寒虽然还不清楚向晚意的身份,可他却看得出来万忠勇分明非常忌惮向晚意,所以,他忍不住掏出身上的账本,然后说:“意姐姐,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这是什么?”
看着叶伤寒递来的老旧账本,向晚意不由得微微一怔,然后狐疑地接过。
“那……那是……”
一旁,由钱九江搀扶着的钱八万仿佛看到了恶鬼,瞳孔猛地一缩,他忍不住惊呼:“叶伤寒,你……你这个野种,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账本?”
随意翻看了一下账本上的内容,饶是向晚意的定力再好也惊得花容失色,这时候听到钱八万的话,她的脸色顿时就冰寒到了极点,她冷声质问:“这个账本是你的?”
“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钱八万先是一脸迷茫地点头,然后拼了命一般用力摇头,猪头一般的脑袋好险没有甩出去。
然而,账本之上的内容已经表明了就是钱八万的,他这时候摇头还有什么用?
将其中一页账本递给万忠勇看过之后,向晚意当即冷着脸将账本收入自己的包包里,并用更加冰冷的语气说:“万队长,还不抓人?”
“轰……”
头皮猛地炸开,陡觉一阵天旋地转的钱八万已经瘫坐在地!
双腿颤抖得厉害,裤裆甚至湿了一片的钱八万用惊恐至极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老友万忠勇,他拼了命一般用力摇头:
“忠勇,你别听他们胡说,那个账本根本就不是我的,我没有奸污幼女,没有雇凶杀人,没有贪污村里的扶贫款……快点,忠勇,你赶紧把叶伤寒那个野种和这个多管闲事的贱女人抓起来,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要他们坐牢……”
万忠勇虽然仅仅只是匆匆瞟了几眼向晚意递来的账本,可账本上所记载的内容依旧让他觉得手脚冰凉,背脊森寒。
账本的内容若是属实,钱八万何止要坐牢,恐怕还得被枪毙,毕竟账本里可是牵扯了好几条人命呢!
这种时候,别说钱八万和万忠勇仅仅只是有些不错的私交了,就算钱八万是他的亲儿子他也得赶紧撇清关系。
面对始终冷眼旁观的向晚意,额头上直冒冷汗的万忠勇再不敢有半分的迟疑,他当即亲自掏出手铐扑向钱八万。
同时,他冷声说:“钱八万,你被捕了!”
“万忠勇,你……你竟然真要抓我?”
眼睁睁看着万忠勇寒着脸扑向自己,钱八万急眼了,顾不得自己的裤子已经湿透,他翻身就要逃跑。
只是,年到中年的他又怎么可能是万忠勇等好几名丨警丨察的对手?
只转眼间的功夫,被戴上手铐的钱八万已经被强行推上警车,连带着他的儿子钱九江也没能幸免。
将钱家父子送上警车之后,万忠勇迟疑了一下,又来到叶伤寒和向晚意的面前。
小心谨慎地偷瞟了一眼始终俏脸冰寒的向晚意,万忠勇憋不住用弱弱的语气说:“向小姐,再怎么说叶伤寒打了钱八万是真,按照程序,我要将他带回警局,您看……”
“哼!”
不等万忠勇把话说完,向晚意当即冷哼一声,然后用不耐烦的语气说:“万队长,我担保他绝不是因为恶意伤人才打那个黑心村长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
嘴角微微抽了抽,万忠勇只能苦笑:“向小姐既然愿意替叶伤寒担保,那就没有问题了,很抱歉打扰到向小姐,我先走一步了,呵呵……”
顷刻之间,万忠勇一行人已经坐着警车呼啸而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的时候雷声很大,甚至将巴掌大的苦桑村都震翻了天,可走的时候却连雨点也没有,只留下院门外瞠目结舌、下巴掉了一地的村民们。
和煦的阳光遍洒大地,山林中有鸟语,空气中有花香,经过这么一闹,苦桑村再度恢复了往日里的安宁,大人们牵着老牛、扛着锄头下地,小孩们则是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去邻村的小学上学。
摆满了各种花卉盆栽的简陋院落里,叶伤寒和向晚意围着石桌相对而坐,木槿客客气气地端来茶水递给向晚意。
回想着这大清早所经历的凶险,犹自心有余悸的她暗暗抹了一把冷汗,然后含笑对向晚意说:“向小姐,刚才真是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们家伤寒就惨了呢,谢谢你!”
向晚意上次来得匆忙,自然还不知道叶伤寒和木槿的关系,接过木槿递来的茶杯,她忍不住用好奇的语气说:“你们家伤寒?”
“是……是啊。”
被气场强大的向晚意凝视,小学没读完就辍学在家务农、连康城都才只去过几次的木槿顿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可当看到叶伤寒正朝着她微笑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一直小心谨慎的她忙又镇定了下来,并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向小姐,我是木当归的大女儿木槿,伤寒是我的弟弟,不过我们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哦!”
“……”
饶是向晚意见多识广,眼光毒辣,可依旧被木槿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她无法理解木槿为什么要特别加强最后一句话的语气,难不成这是在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