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饭桌上,兀自里夹了点菜,余光却免不得扫了一番方金水,同时也瞧了瞧他旁边那个明眸香腮,美发如瀑,巧施淡妆的脸上毫无瑕疵的女人元青青,这女人确实长的让人心颤,可是我却总觉得从她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却也没细作打量。
这顿饭对我而言,吃的并没有什么意思,陆陆续续的散场,我和铁霸天沿着马路往回走着,闲来无事的问道:“这个方金水是什么人啊!”
铁霸天挽着我的手说:“一个租客,前阵子来的,南方人。”
我哦了一声,一辆车子从我的旁边疾驰而过,而我的思绪却蔓延到了这辆车子的主人身上,这个叫方金水的男人。
回到了有间旅馆,我先一步回到了房间,梳洗了一番躺在床头,枕着胳膊回思着往事,想到了凌天,想到了老徐,想到了光头佬以及凌母,逃避了两年,为的是什么,所图的是什么,我有些说不上,兴许在我而言,可能是想理清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杀死铁格格,但是纠其本身,可能是我想给自己找一个杀人的借口罢了。
说真的,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有一种欲向人倾诉,却奈何找不到人的境地,有时候一些东西藏在心里是一种苦楚,唯有张嘴吐出之后,才可得到片刻的轻松。
想到了老徐,两年前我不辞而别,也没敢和他说起我杀害铁格格的事情,如今两年过去,兴许此刻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之时,我会忍不住和她叙述起来。
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其实自我回到有间旅馆以来,铁霸天就跟我提起过,我失踪的那些日子,老徐时不时的就会来这里找我,打探我的消息,这实在让我很感动。
奈何铁霸天也不知道我的踪迹,另外让我不敢置信的是,至始至终老徐都没有透入半点我是做什么的,因为他曾经跟我说过,说殡仪馆司机这行当不敞亮,很多人都嗤之以鼻,况且我好不容易相个女朋友,怕暴露了我的工作导致铁霸天看不起我。
所以即便到了此刻,铁霸天依旧不晓得我此前是在哪里上班,是做的什么工作。
前些日子,铁霸天去过一趟殡仪馆,说是她的租客当中有一个叫小曼的,死的很惨,相识一场,所以前去吊唁,当时我没去的原因是因为还没想好如何面对老徐,然而此时此刻我却异常冲动,想立马见到他。
第二天天亮,我打了个车子,来到了落云山的殡仪馆,下了车,瞭望着眼前的景致,是多么的熟悉。
灵车出动,进进出出,哀乐声声,哭灵哀哀。
两年了,往年的同事好多都换了生面孔,以至于当我走在殡仪馆里头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认识的。
“凌阳吗?”
从我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猛然间回头,那人眼睛睁大,老迈的面庞上散发着惊讶,继而眼眶打转,哽咽了起来。
我寒毛直起,心下感慨,朝思念及的老徐。
一个箭步小跑而上,他老泪纵横,却是异常激动,盯着我左看右看,拍着我的肩膀,格外平淡的说了句:“成熟了。”
“老徐,我好想你”
他点点头说:“你个兔崽子,这两年死哪里去了。”
我的再次出现,对于老徐而言,不用说,他自然是极其的惊讶,喜悦又或者其他一些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激动,这也足以证明与他之间那种亦师亦友的情感。
他没有表现的格外激动,不过内心怕是已经波涛汹涌,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也许正是岁月的洗涤,让我们彼此都有了一种坦然的淡定,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姿态。
在他的办公室里头,我们遥想而坐,他给我泡了一杯茶,冒着青烟,我轻轻的用手指叩击着桌面,我本以为老徐会追问我这两年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突然失踪,等等一些列的问题。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人生多不易,终有千般变,凌阳啊!总算我还能再次见到你。”
我心里有着万分的愧疚,羞愧的红着脸说:“老徐,不成想,你还惦记着我这个小友。”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惦记你的又何止我老徐一人呢?”
我眉头一皱,一番诧异道:“老徐啊!怕是当今世界,除你之外,再无一人会记挂于我。”
老徐摇摇头说:“那旅馆姑娘可惦记你否。”
我没多说话,心思着,他说的自然是铁霸天,也是,这姑娘实在是实诚,对我也多少有那么一丝念想。
老徐又说:“那凌家老母可惦记你否”
我的心头再次一番绞痛,当日与凌家因缘际会成为一家,且说凌天走后,怕这凌母已然将我当成她唯一的儿子,而我这番一走两年,再无联系,实则是伤了她的心了。
“除去以上两人,怕是为兄对你的惦记也不遑多让吧!”
突然的一阵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我和老徐一起回头,却见一人迈入房间,眉头上扬,脸色红润,眼小鼻高,天庭饱满,咧着嘴嬉笑的瞪着我,脑袋上油光发亮,一点头发都没有。
“光头佬”
我诧异的喊出了他的诨名。
对于他的出现,我还真是惊讶万份,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老徐,可是从老徐的眼神中读出来的是,仿佛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而光头佬的出现也是理所应当一般。
光头佬上前一把将我拥抱了起来,使劲的捶了我几阵,再次凝视我的时候,居然瞧见他眼角溢出了泪花。
“你他娘的啥意思,一走就两年,不把我当哥哥了。”
说实在,从一开始认识光头佬开始,这个人我还真不好评价,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或者其他,但是此刻见他这番喜悦,免不得心中荡漾起一丝感动。
我憨厚笑说:“妖哥,您怎么来了。”
光头佬瞪着我说:“为你接风。”
说完这话,他又转头瞅着老徐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说了,凌阳一定会在这些日子出现,就定然会出现。”
老徐点点头说:“我算是服了。”
他俩这一通对话,却让我陷入迷惑,质疑的瞪着老徐。
老徐也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凌阳啊!是这样的,当初你突然失踪,大家都很想念你,特别是光头佬,三番两次来这里找你,可是最终也不知道你的下落。可是突然有一天,和光头佬一起来的那个老人。”
我插嘴问了一阵:“哪个老人?”
“就是飞月的师傅,方老”光头佬道。
我哦的一声,点了点头。
老徐继续道:“方老那一次和光头佬一起过来找你,当时说过一句话,说你会在某年某月某日出现在这里,起初我和光头佬都不相信,但是今天你突然出现,不得不说,方老确实是神人也。”
我也是几番惊讶,没想到这个方老居然能算出我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回顾起头一次与他相识,便知道他是了不得的人物,至少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比,说起来,怕也是所谓的玄门之中的隐世之人,要不然光头佬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他做徒弟。
我,老徐以及光头佬,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头寒暄了一个下午,说的都是些闲来杂谈,但是言谈之间,他们对我的那份情谊却足够让我感动,然而最为让我忐忑不安的是他们始终没问及我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失踪。
人都是很奇怪的,我也如此,没人问你的时候,期待别人问你,当别人如果真正问你缘由的时候,或许你又吱吱呜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