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我给老徐打了个电话,说车子好了,让他不用再过来,挂完电话,瞥了眼后视镜,那两个黑白衣着,坐姿端正,面色拘谨,兀自里让人有种不寒而竖的感觉。
我也没找他俩扯开话茬,二十来分钟后,车子开进了镇子里头,寒冬已至,所以夜特别的寂寥,除了不远处丧家大棚哽咽的哭灵声,还有那偌大的奠字映衬着贴在大棚的壁上,里头隐约的闪耀着烛火。
我也有些诧异,一般丧家把尸体送到殡仪馆火化都会挑选在白天,却不知道这一家为什么要选在晚上。
我撇过头朝那两人说,目的地已到,还指了指车窗外头,另一个位置的一栋别墅道:“两位朋友,我头先看了,你说的那个地址就是那户人家,你沿着小道过去,就是了。”
那两人张望着往外,狐疑的看着我说,说我是不是忽悠他们,说朝我手指的方向看,一片虚幻,四下空旷哪里有什么别墅。
我纳闷一番,停下车子,往那处瞅,也就十来米的距离,我的视力也不错,借着路灯的折射,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栋奢华的别墅外头,门牌上清晰的写着xxx街xxx号,缘何他们会说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别墅都瞅不见,这不是逗我玩吗?
前头丧家远远的已经看见了我的车子,也有人开始准备,哭灵声越发响彻,因为下一刻我即将拉着丧者的尸体去殡仪馆。
可是我却停下了车子,车上的两人也走了下来,顺着我手指的地方不断张望,可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真的不像逗我玩耍一般,好像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前头丧家已经有人小跑过来,一边给我递上香烟,一边说,让我稍微等一下,说礼节未毕,过十来分钟左右,让我把车子往前头开一点,我点点头。
他给我递烟,点烟,十分客气,可是偏偏对旁边的两人却似乎没有看见一般,按理怎么的,这一刻我和他两一起,既然给我发了香烟,那不管怎么的,也该给他俩一支,这也是让我有些不解。
这人给交代了一番后,转头回了大棚,前头人影翻动,哭灵声,哀乐声伴随着炮仗声持续闹腾起来。
借着这个空档,白衣者问道:“小哥,你莫不是耍我哥俩吧!那前头一片漆黑,哪有什么别墅啊!”
黑衣者也是一脸诧异的瞪着我。
我无奈的叹气,管他们是不是逗我玩,既然带他们过来了,就直接送佛送到西,索性那别墅也不远,于是迈开步子说:“成了,你俩跟我来吧!我把你俩带到前头别墅下面,这样总行了吧!”
两人相继点头,随着我身后,往前走,十来米的距离,没用多久就到了,期间我隐隐的听到一丝异样的动静,周遭传来阴风阵阵,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自在,仿佛自身被一种别样的磁场给干扰一般,让我又一种想吐的感觉。
到了别墅地下,突然的那两人喜上眉梢,其中一个喜道:“找到了找到了,能办差了,原来是这样啊!”
我不知道他这一句原来是这样是什么意思,但是丧家那边已经有人朝我挥手,让我把车子开过去,于是也就没在搭理这两人,只说了一句:“既然找到地方,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黑衣者欣喜道:“小哥,大恩不言谢,这番帮忙,自有功劳,哪里日再聚,哥俩必当美酒招待。”
他这一番文绉绉的说辞,我倒也没在意,点点头后,转身离去,爬上车子,往前驶去,停在停尸的大棚旁边,稍微等待了一番之后
那盛放着尸体的棺木便被众人抬上了车子,而后有家属随行,调转车头,往殡仪馆方向疾驰而去。
回去的道上,又到了之前车子熄火处的那处小庙宇,本来也没在意,却见车上的家属,居然打开车窗,往下头洒了一壶酒,扔了些米面,抛了些纸钱。
不禁好奇的问这是为什么,家属说,这小庙宇乃当地的土地庙,所谓一方土地育佑一方平安,这人生死来回,第一个要去的就是土地庙造册,生时报道,死时报道,本是规矩,这样土地神也就知道,你是谁谁谁。
所以说途径此地,送上酒水,以示敬畏,告诉他谁谁谁魂走阴司,让他多多照应。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回到殡仪馆之后,便没有了我的事情,卸下尸体,停好车子,便回来房间。
也许是因为有些劳累,倒在床头便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暗叫不好,这可是上班时间,怎地睡过了头。
这时老徐突然的推门而入,我一脸愧疚,他笑说没事,说我这些日子怕是劳累,各方面压力重了,早上的时候来敲过门,本来想叫醒我的,可是见我睡的香,也就没在打搅,索性让我睡个饱。
我穿好衣裳,他约我一起吃中饭,来到食堂,有几个同事也在,见我和老徐过来,其中两人拿着碗筷,也做了上来,和我们坐在同一桌子。
其中一个一脸气愤的说道:“老徐啊老徐!您下次可别给我安排这样的差事了,想到刚刚,现在都还想吐。”
另一个也是皱着眉头说:“我还没碰过这么恶心的差事。”
我一副好奇的看着老徐,也是想听听,老徐到底给他们安排了什么恶心的差事。
老徐简要说来,说是早上接到公丨安丨的通知,让馆里派几个车去xx镇xx地拉几具尸体,之后馆里的其他几个兄弟出车,可是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拢共四具尸体全都是死了好几天,尸体发臭,恶心到极致的那种,据馆里的同事说,此刻他们的车子虽然经过无休止的刷洗,里头依旧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所谓恶心的差事是什么差事了。
老徐又说:“对了,凌阳,你昨晚去的那地和那处很近啊!”
我眉头一皱,老徐继而和我说了地址,脑子一闪,确实,xx街xx号,这不正是昨日那两个黑白衣让我带他们过去的别墅吗?这一整,怎么滴居然出现了四具死了好些日子的尸体,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哐当”一声,一个饭碗砸在了我们的桌子上头,副馆长噗通的坐了下来,嘟囔着看着我们说:“有啥好恶心的,习惯了就好。”
副馆长平日大大咧咧,比较好相处,所以这野蛮的举动,倒也不让人反感。
老徐说:“馆长,这四具尸体,据说有故事,你探到什么风了没有。”
馆长故作神秘的说:“你猜”
老徐哈哈一笑说:“别卖关子了,瞧你这样子,定然有文章,来来,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