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曰:“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业力不可思议,承负不可思议,心力不可思议,法界不可思议。头上三尺有神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君可诸善奉行,诸恶莫作。不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天道承负,分明定不差,古今种豆岂生麻。”
这段话是风老留给我的,他把一份信塞在了送给我的那本古籍里头,他死后的第三天,我因为睹物思人,翻开古籍,无意间看到。
风老初四走的,初五就匆匆下葬,并非是后人不敬,也不是时日不好,而是风老留给后人遗书中所诉,他说:过年喜庆,家家张灯结彩,总不可自家就这般哭丧挂白,所以要求后人只给他停尸一日,次日便下葬。
风老那边因为地界偏远的关系,所以目前还是实行土葬,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家人根据他的要求,给他安葬在他活着的时候就替自己选定的一处墓穴之中。
初六早上,我闷闷不乐的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一路上我心不在焉,手里捧着风老给我的那本古籍,当真是睹物思人,总觉得他的离世是那么的唐突,甚至还来不及和他叙说好些事情。
所谓人生得一知己,失一知己,我和风老虽然年龄上有很大的距离,可是那般交心却是与生俱来,似乎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关系,而让我们之间拥有一种代沟。
因为我的心神不宁,所以此刻我并未开车,而是坐在一旁的副驾驶位上,开车的是青青,我不知道她能否理会,对于风老去世我会有这样的哀伤之愁。
我翻开了那本古籍,确实如当日风老送我的时候所说,就当是留个念想一般,翻开第一页,便有一份书信滑落下来,我躬身捡起,只见上头写着:小友金水亲启。
看到这免不得还是惆怅万分,就这书信始出,按道理,不论如何,他该是我的长辈,可他却写着小友金水,并未把我当成是小辈,这般干系虽然看似平平,可是各种滋味,足令我心中纠葛,宛如刀割一般。
拆开书信,便是风老给我说的一番话:
金水吾友,太上曰:“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业力不可思议,承负不可思议,心力不可思议,法界不可思议。头上三尺有神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君可诸善奉行,诸恶莫作。不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天道承负,分明定不差,古今种豆岂生麻。”
你自是我晚侄一辈,然老朽却视如生平知己,虽所处无多,所言无多,可却总归有那无法言明之情愫。
金水误泣,他日见得此书信之时,怕你我已经阴阳相隔,然情谊之深当可跨足两界,世间之事无非过眼云烟。
昔年青青魂走冥界,彼时老朽起卦推算,虽则阳寿十载,想来金水定然尤为自责,此番老朽却要指责一番,往日万万不可以此责备自己,若如此,我心不安。所谓命由天定,因果报应,我命中该则此寿元罢了。
概因金水情深,游走阴司,寻回青青,此番机遇,实在匪夷所思,想来金水并非凡人也,思之再三,那一日你与青青离去之后,我又起卦推算,得知金水乃地府有位之人,究竟是谁,却也不得而知,总算明白其中大体缘由,心中委实感慨。
….
书信所言,又有许多,且不一一叙说,总之瞧过之后,越发觉得风老一走,是我一生之遗憾。
初六下午,回到了自己家,母亲嘘寒问暖一番,虽然心中还是想着风老的事情,但是逝者已去,过多的伤怀就显得做作了,更何况大过年的,人人脸上的洋溢着欢喜,我若沉着一副脸实在是说不过去。
吃晚饭的时候,我问母亲,年是怎么过的,跟谁一起过的,她说是和婶婶家一起过的,等等云云,想来过的还是不错,生怕她觉得孤单凄凉,不过这么看来,这个年她还是过的挺开心,于是乎,心里也就没有那么的难受。
吃过晚饭,我把叔叔,以及几个临近的叔伯喊到家里,说起了我和青青的婚事,还说青青父母那边迁怒我,说我怎么还不去提亲。
我这么一说,几个叔伯也是哈哈大笑,不过也是觉得,实在是自己这边失了礼数,既然如今把话说开了,那么找个时间,是该把这个事情给定下来了。
叔叔说是不是要找那个阴阳先生找个日子,递上八字,批一批看,我说,不用了,已经批好了,只是说到这个的时候,免不得又想起风老,兀自心中弥漫出一股伤怀。
正当我们在喝茶聊天,叙说着我和青青的婚事之时,外头传来了一阵阵呐喊之声,只依稀的听到有人再喊:“黄猄,快抓住它。”
我们几个跃身,走到屋子外头,微弱的路灯映射下,一大群人追着马路上奔跑的一只野兽,仔细一看,再结合他们所喊,这前头奔跑的居然是一只黄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