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自己交代,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无比的郁闷,他总觉得不甘心,自己的老婆被人亵渎了,被人侮辱了,对他而言更是一种耻辱,所以当一个有钱人开始预谋,开始夺人性命的时候,是多么的简单,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大少是如何雇凶,设计杀害白令之他们的,咱们姑且不说,但总算,我揪着的心放下了,既然是这样,那么邵立品应该没事了,当真是虚惊一场,可是这其中所发生的点滴,又让人陷入一番感慨。
周大少当初请我们吃饭的时候,他说了那番多的事情,真真假假,误导了我们,可是有一点我确信,即使到了现在,他依旧深爱着叶子。
也许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我脑海当中依旧停留着许多的疑问,比如叶子为什么会频频的出现,让我们觉得她是来复仇一般,比如我的车子里头出现的那几个大字,又预示着什么。
这事情结束后的一个礼拜,我像往常一样出车回来,已经夜深,忽的车厢后头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搭便车,稍稍的惊惧了一下,也就适应了,这样的事情很多,久而久之也就习惯,心里也清楚,这些家伙只是搭个便车而已,倒也不会寻事。
瞄了眼后视镜,那个家伙和我微微一笑,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夜路寂寥,此刻居然想着和他攀谈,再一看,这个搭便车的家伙似乎有些眼熟,回想起来,原来他已经不止一次搭我的便车了。
我眯着眼瞥了一眼它道:“老哥,去哪里哟!”
它一番惊讶,“小哥能看到我”
我呵呵一笑道:“是啊!”
那家伙也是来了兴致,居然往前坐了点,靠的我越发近,却也没有一丝唬人的样子,他乐滋滋的说:“小哥,我搭你便车好几次了,一直想和你道声谢,却怕过于唐突,吓着你哩!”
月黑风高,深山老路,说起来和一个鬼物聊天,怕也只有我了,何其妙哉。
我问这个搭便车的家伙生前叫什么名字,他居然跟我说,喝了孟婆汤,前世之事都已忘却,我有些诧异,不是说喝了孟婆汤就去投胎了吗?
他笑笑说是的,说本来正准备去投胎,可是想起在阴司百年,结交了一个鬼友,情同手足,感情颇深,头胎之时,念及情谊,就把机会让给了他。
闲暇之余,我一个好奇,它也愿意叙说,便和我说起当中的原由。
它说,在阴司百年等待投胎机会,结交了一个鬼友,两人情深义重,忽一日,得来消息,说马上轮到他俩投胎,免不得一番兴奋,又有鬼友说起,投胎前期,必要弄些冥钱打点关系,好让阴司上差,给你安排一个好的投胎去处,比如大富大贵之家,比如官宦之家等等。
于是他和鬼友备了大量冥钱,宴请上差,谈及此事,那上差也是得了好处,免不得有所作为。
上差说他的投胎去处乃为平常集辖区一殷实之家,一生平平安安,还说起这户人家,父姓邵,名为程志,母唤作兰香玉。
而它的鬼友投胎的那户人家,父名周树人,大富大贵之家。
两人听罢,兴高采烈,酒喝到一半,鬼友先行离去,那两上差喝的上头,居然说出一事,告诉它,离去那鬼友看似投胎大富大贵之家,然则却不见的好。
原来送礼之时,那鬼友稍微的小气,上差有些不爽,所以他即便投胎而去,也不过是早产之人,魂入腹中,胎儿降生,片刻后便要夭折,至此再下阴司,从走轮回道。
它听完之后,有些难受,好心要求上差再给它鬼友一个机会,从新给一个好的投胎之处,岂料上差黑着脸,不再卖他面子,甩袖离开。
这一日,两人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前世之事尽数忘却,可是在阴司的事情却暂时忘不了,必须得投胎成人,在阳间洗涤,慢慢忘却。
这也就是为什么新生儿总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其实也正是这层关系,不过慢慢的随着婴儿长大成人,历经阳世风火,懂事之时,自能将阴司之事全部忘却。
两人喝了孟婆汤,鬼吏给了他们彼此投胎的时辰以及地点,位置,让他们自行而去。
走到一半,搭便车的那人心里纠结,念及和鬼友的情谊,遂把自己投胎的信令偷偷的和他对换。
以至于鬼友去了自己投胎之处,而自己则没能投胎,本来自己也想去那早产之处投胎,但是想想,人间一走,也就片刻,马上又得夭折,再回阴司,所以也就作罢,误了时辰,没去投胎。
因为误了投胎时辰,所以至此它只能游离四处,况且自己原本已经有投胎机会,阴司也有记载,此时倒真分不清如何,阳世不可入,阴司无籍贯,只因义气颇深,落得如此下场。
我不禁为它一番唏嘘感慨,不过也免不得钦佩它一番,人与鬼之间,或许有区别,但是那情义之间却是大致相同。
车子进入了城区,搭车的准备离开了,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欲言又止,我问它有什么事情。
他说:“小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否帮帮我。”
我点点头,说是缘分,只要能帮到的自然力所能及。
它说它如今飘散与虚空之间,怕是很难再入轮回,唯一还有的法子,只能恳请阳世之人替他做一场法事,超度一番,方可让阴司的上差饶恕与它,从新给他一个投胎的机会。
它说,只因喝了孟婆汤,前世之事早已忘怀,也不知道阳世亲人是谁,所以也不知道该给谁托梦,万般无奈,遇上我怕是巧合,所以唐突央求。
我考虑了片刻,点点头,想到了叶军,说起来既然我和它相识,又谈了这许多,可能也是缘分使然,所以我答应了它,它兴奋的的手舞足蹈。
我说,超度法事总要写上它的名字,当时后,阴司下头,才得以知晓,这场法事是做给谁,超度谁。
它说,如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若我有心帮忙,让那阳世法师超度之时,在黄纸上写下它的过错以及经历,再写上它的悔悟,烧给地藏王菩萨即可。
我点点头,它满意的离去,回到家楼下的时候,照例收拾了一下车厢,弯腰的时候,见那铺位下头有一截海绵,捡起一看,这部是前些日子,我划拉着弄掉的吗?
骤然间看到这截海绵上,有几个字,弯弯曲曲的写着,金水救他们。
我眉头深皱,联想前几日,那几个字,这截海绵刚好在最后头,串联起来,正是:白、刘、张、邵、林、谢。方金水救他们。
我顿悟了,原本我还以为叶子使坏,如今我已经明白,叶子非但没有使坏,其实打早她就提示了我一些东西,就比如这一段血字。
我若有所思,心神不宁,有些愧疚,要是我早一点发现,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呢?
不过随后我想了想,即便我很早就发现后头的字,那么我是否又能救的了那些被谋杀的同学?
随后几日,我和叶军说起搭便车鬼物的事情,他说我既然答应了他,那就自然要做到,于是帮着我一起按照鬼物说的那样,给它做了一场法事,至于有没有用,那就不敢保证,正所谓,尽人事知天命,我能帮的也就这样了。
又过了几日,邵立品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已经回乡下了,老婆孩子都到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