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突兀间的响铃再一次的让我和邵立品身子哆嗦一番,我颤抖着,面无血色,战战兢兢的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原来是一个同学打电话给我,特别焦虑的说,白令之醉酒开车,在某某某地出了车祸。
我眉头紧锁,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突然的耳畔传来救护车的呼啸声,没多久,一辆车子120急救车从我旁边疾驰而过。
邵立品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我拉了他一把,他又是一番哆嗦,两人再次看了看地上的头颅,月光下,清晰可见,哪里是什么带血的头颅,这分明是一个足球。
分明就是邵立品日间买给他儿子的小礼物,一个小足球,为什么是足球,因为邵立品是个十足的球迷,所以他送个儿子的第一份礼物自然就是足球。
可是我诧异,我疑惑,因为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我和邵立品明明清楚的看到,那并非只是一个足球而已。
我推了推邵立品,这种怪异的事情,让他有些失魂,他平复了许久之后问我有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我点点头,继而又安慰他说,是我们眼花了。
这样的解答,我不知道和不合乎情理,不过却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片刻后,我和邵立品说起了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白令之出车祸了。
当我们驱车赶到车祸现场,交通警已经拉起了隔离,我依稀的看到那辆s系奔驰撞在旁边的大树上,现场一片狼藉,距离十米远的位置,有一辆工具车也是打着双跳灯,横在马路当中。
与此同时,许多同学也已经到了现场,第一个到现场的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同学,他说当时他就开着车子跟在白令之车子的后头。
突然的,白令之可能喝了酒难受,摇下车窗,探出头呕吐,车子却继续行驶着,也就在这一刻,对象疾驰而来一辆工程车,与之插肩而过,一瞬间,工具车的车身划拉着白令之的脑袋。
那个同学面色苍白,描述着他在后头看到的场景,只说那一霎那,白令之的脑袋腾空飞起,被工具车给划拉了下来,之后跌落在不远处。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巡眼望去,白令之的尸体已经被交警从车子上拖出来,远远望去,确实已经没有脑袋,用一层白布蒙着,只一会儿功夫,那白布就沾染满了血迹。隐隐的渗透出来。
而这时,另一个交警从前面的道路沿提起一个脑袋,这不正是之前我和邵立品看到的那个头颅吗?
几个女同学见了之后,免不得哇呀的呕吐了起来。
我看了看邵立品,只见他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眼不住地闪动
凌晨四点左右,我才回到家,白令之的尸首被暂时的拉到了殡仪馆存放,对于我们这帮子同学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噩耗,本来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吊唁,以及送叶子最后一程,可没曾想到,叶子还没送走,这边另一个同学又发生了这样的不幸之事。
回到家,我闷闷不乐,心神不宁,吵醒了已经熟睡的上官青,她见我脸色不太对劲,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接连叹气,和她说起了这茬子事,她也是眉头深皱,免不得对我一番安慰。
第二天,我去邵立品家找他商量事儿,敲开他的房门,里头传来哇哇的婴儿啼哭,他给我打开门,一脸憔悴的模样,显然昨天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够深,此刻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本来我找他是问他要不要去殡仪馆,可是瞅见他这番模样,我又不好开口。
反倒是他的媳妇通情达理,多少也打探到了昨天的事情,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跟邵立品说,再怎么的,同学一场,情谊摆在那里,于情于理都该去送送人家,叶子也好,白令之也罢。
邵立品想反驳些什么,但是沉默了片刻,还是随手拿了一件外套,随着我一起离开家门,直奔殡仪馆。
到了殡仪馆,一众同学也已经陆陆续续的赶到,一个个愁眉不展,心有所思,遇上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提不起精神。
邵立品走到叶子的灵堂给叶子上了一炷香,继而混杂在同学堆里,沉着脸。
我问其他人,白令之的灵堂布置了吗?得到的答案是,白令之的尸首还在停尸房里头放着,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布置灵堂,倒是他的家属早早就来了,应该在停尸房里头,想来此刻停尸房里头,定然是一片哀嚎的痛哭。
叶子的家属显得格外坐立不安,那种复杂的心情,确实也是糟糕透顶,先不说失去叶子这个亲人,已经是痛心疾首,这会儿白令之,这个来吊唁她的同学突遇车祸身死,怎么说呢?那种滋味想来不是那么好受的。
在叶子灵堂外头,三三两两的汇集着我的中学同学,脸色都是异常阴沉,叶子的尸体已经被推进了火化炉,相信个把小时后就该成为一堆骨灰,等待的过程中,突然外头驶进一台豪车,从里头走下来一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男子,他戴着一副墨镜。缓缓的走了过来。
叶子的母亲见了他之后,脸色骤变,忽的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清脆,留下一道五指印,他扭过头,也不发怒,摘下墨镜,那双明眸也是哭的通红。
忽的跪在了叶子母亲的身前,声嘶力竭的说道:“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小柯。”
叶子的母亲身子一颤一颤,泪眼婆娑,指着他的脑袋说:“我把一个活灵活现的女儿交给你,你却还给我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你对的起我吗?”
那人不断的磕着头,额头都已经磕破,一旁叶子的父亲愤恨的说道:“你不用这样,叶子生死是她的命,我不怪你,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既然嫁给你周大少,那就是你周家人,你这没来由的把她的尸首给送回来,又是什么意思呢?当真是骑着我们的脖子了,你让我老叶家的颜面往哪里放。”
叶子父亲一边说,一边冷嘲热讽,不过却也是句句在理,不管怎样,女儿嫁给你,不幸也好,命薄也罢,如今死了,你把她送会娘家,却是荒天下之大谬,到哪里也说不过去。
叶子父亲抽着烟,虽然伤心,可是却也是一副铮铮铁汉子一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灵堂,呵斥着道:“周大少,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你要磕头,去灵堂里磕,对着叶子磕,我俩受不起。”
周大少匍匐着身子,当真攀爬到灵堂,朝着遗照不断的磕头,砰砰砰的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