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分析分析着,又有了新问题:宿舍楼的大门晚上11点多就会锁上,所以半夜有同学从外面回来敲门是没有可能的。寝室里配套有厕所,出门如厕回来敲门的就更扯淡了。那还有什么可能三四点钟有人敲门,而且是挨个门敲?而且,最终敲门停止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没进门,那敲门的去哪了?我们赶紧去隔壁寝室问,结果也有哥们称听见敲门声,而且越来越近,最后还以为敲我们的门呢!!!
所有人瞬间哑然。
当然,除了这次,我们寝室还发生过其他诡异事件。某日,天刚蒙蒙亮,C醒了,我们三个还在床上呼猪头。C起身到阳台刷牙,刚起来并不清醒。就在此时,C君觉得有只手在后面拍了他一下,他猛地回头,后面什么也没有!背后刷的一下就凉了!还有一次,D君早醒,听到阳台有洗衣服的声音,以为是C君(早起绝对与我和B君无缘),但是当他起身,发现C君还好好的躺在床上!
......
假期C君告诉他老娘我们寝室的一系列诡异事件,他老娘紧张的问我们哥四个有没有人的身体每况愈下?C失笑,心想:游戏睡觉泡MM,个个活蹦乱跳!
日期:2009-11-420:50:00
十三、病
昏暗的地下室,四处蔓延的霉味依旧无法掩盖恶臭。
惨淡的黄光,几只蛆在斑驳的腐肉里扭动。
粉红色的肉裸露出来,酱黑的痂里渗出粘稠的浓黄液体。
乳白色的蛆时而钻进肉里不见,时而露出尖头。
我麻木的看着自己溃烂的大腿,
嘴角浮起一丝笑,释然的叹气。
最终,我还是被感染了,
姐,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请你不要死。
我无法忘记那个雷电交加的夜,
阿姊那写满恐惧与仇恨的眼,和,已经湿透的撕破的裙摆。
“姐?”…
“报警,你怎么不报警?报警啊!”
我红着眼,怒不可遏的抓住姐纤弱的胳膊,疯狂的嘶吼。
她只是哭着摇头:“没用的,我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楚。”
低头看着自己天生残废的右腿,
握拳,狠狠的砸墙。咚,咚,咚。
都是我的错,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那晚以后,姐变了。
起先是神情恍惚,工作频频出错,终遭辞退。
夜里,我经常被他噩梦中的尖叫惊醒。
我没有想到,这仅仅是恶魔的序言。
她开始偶尔无预兆的絮叨,说些没有人能听懂的话。
工作已不可能,毫无经济来源的我们只能从过去的出租屋搬进低矮潮湿的地下室。
我带上所有的积蓄,架着双拐带她看病。
但这病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反反复复,
每当我看到治愈的希望,就给我一记当头棒喝。
我只能一次次忍住眼泪,辗转于各个医院。
“我的病治不好了,我知道。别再白白浪费钱了,
钱都花在我这个废人身上,你以后要怎么过呢?”
姐流着泪,幽幽的说。
她不知道,看病已经用去了所有积蓄,山穷水尽,
除了接她“回家休养”,我这个没用的弟弟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姐,从小爸爸失踪,妈妈出走,我又是个没用的残疾,一直是你在照顾我,
无论拾荒还是乞讨,我都会养你一辈子。
我默念。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姐竟蜷缩在墙角发抖,
她有时小心翼翼的掀起裤腿,偷瞄我一眼,
我注意到得时候,却又慌张的放下裤腿,装作若无其事。
起先,我并不在意,生活的重任压得我几乎透不过气。
直到夜里,我听到一帘之隔的阿姊发出痛苦的呻吟。
“姐,你怎么了?”
“哦,没事。”
“哦。”我嘴里应承着。掀开帘子,双手却出其不意的按住她的腿。
她极度痛苦的挣扎,我下意识的松开了抓她的手,撩起了她的裤腿。
她的小腿,露出来。
世界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是那个畜生。”她眼睛里泛起刻骨的仇恨。
“一定是他把这脏病传染给我!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姐一边重复,一边痛苦的抽泣,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变成恍惚的,无法分辨的低诉。
“姐,告诉我,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摇晃着她的肩,希望把她从噩梦中摇醒。
“开始,只是一些斑点,红色的,星星点点。
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连成片,然后,上面开始蜕皮。唰~唰~唰~
一挠,白花花的皮就掉下来,里面是粉红色的,”
她紧张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仿佛害怕着潮湿的地下室里有第三个人。
“再然后,就开始腐烂,肉就这么一点点的烂掉,臭掉,
你看,现在已经有骨头露出来了!
骨头,骨头,咯咯咯咯~”
她笑了,先小声,之后越来越凄厉。
发病。
而我,看着她的腿,失声痛哭。
这次,我没有带姐去医院,我们没有钱。
我只是每天细心的为她的伤口消毒,包扎,换药,去腐肉。
从不间断。
但是有一天,在她清醒的时候,她还是告诉我,在她的身上,
也开始长出红色的斑点。
她开始拒绝我的靠近,害怕传染我,只求一死。
我只好在给她强行注射镇定剂后,把她绑起来,擦身子,喂饭。
“别过来,别过来!”她歇斯底里的哀号,“求求你,我不想传染给你,求你了!”
而我,充耳不闻。
阿姊已经绝食三天了,束手无策的我竟然惊讶的发现,
我的腿也开始溃烂!
我没做任何处理。
姐,你看,我已经感染,你不必再担心,吃点东西吧,
即使死,我们也一起。
姐只是微微张开眼睛,想要起身。
我挪过去扶她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痛苦的的看看我的腿。
摇头,动动嘴唇,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死的时候,眼角涌出泪。
我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自知浑身腐烂得血肉模糊,无力回天,却又舍我不下。
知道我已经感染,绝望之下,终于气绝而亡。
我仍像从前那样,擦拭她光洁的身子,
消毒,擦药,包扎。
佯装她只是睡着。
用菜刀砍下自己的废腿,就好像那天割下上面的皮肤,任由它溃烂,腐臭,生蛆。
“噗”,鲜血溅湿了眼。
我真蠢,救不了你,
你终究离我而去,就好像当年我们精神失常的父亲。
日期:2009-11-2723:40:00
十四.错
好像是早有约定,又好像毫不知情,
姗娜的父母带她参观了一座特殊的博物馆。
大地不怀好意的张开了嘴,
下潜的走廊是它的食道,直勾勾的通向未知的腔囊。
姗娜伸头朝里面望去,几盏忽明忽暗的灯搅乱了前方粘稠的漆黑,
“这博物馆好像一个墓道”姗娜有些脊背发凉,却依然跟着父母走了进去。
她纤弱的身躯慢慢消失在阳光无法触及的坟墓里。
“墓道”里,不知何处开始散发阴冷的湿气,越向下就越发明显,
“好冷啊”姗娜不禁双臂环抱。
看看身旁的父母,他们机械的深入着,脸上浮现出难以辨识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忽闪的灯光掠过,这表情竟然有些恐怖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其他人,她隐约感受到古怪的气氛。
当走到一只长颈瓶跟前,
姗娜忽然恍惚置身于宫中,一眼就看见了放置在角落里的那只花瓶,
灰蓝色调的画面里,一群宫女摸样的人缓缓走过,
脸僵硬得像是另外挂在前颊。
突然,其中一个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姗娜,
那张脸上,却只有一双血色的眼。
姗娜惊得一个趔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仍然站立在“墓道”里,
长舒一口气,猛然发觉身旁的父母已然不见。
爸——妈——,
她疾走几步,更大声了,
爸——妈——,你们在哪?
没有人应答,除了黑暗。
姗娜知道,自己的父母不会再出现了,
或许他们是故意把自己引向这里的吧,
墓道的尽头一定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