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见过总司令。”那长须老者不紧不慢地道。
“老先生客气了,来,你老这里坐。”晏千山笑着道。
“这就不用了,老朽一介布衣百姓,在总司令面前哪有座位?”长须老者仍是不紧不慢的证据,说话却透着股老旧的气息。
一旁王升察觉那青年军官不时偷瞥晏胜男,若有所悟。
这人似乎对她颇有不同,眼中透出渴慕之色,看来是晏胜男的追求者。
不过,这青年军官虽然“炁”相当之旺,却只能算是普通人中的强者,和晏胜男比起来差得天远,后者眼界这么高,会看上他才叫奇了。
果然,晏胜男一直绷着脸,根本不和对方做目光的接触。
晏千山和那长须老者闲说了几句,道:“大家不要客气,放松一点,再多等片刻,人很快就到齐了。哈哈,看,又有人来了!”
所有人均转头看去,只见湖边上,果然又来了两批人。
晏胜男不禁秀眉大蹙。
她太了解自己父亲了,既然决定的事,即使她是他女儿,也休想改变他的想法。看来,今天只有照着他的意思来了!
十多分钟后,人终于来齐。
前后来了足足八批人,每一批均是被省市和军区的官员带来,加起来二三十人,亭子里挤得满满当当。彼此之间虽然站得近,但不同人之间充满敌意。
连王升都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就是来讨好巴结晏千山的。
所有人都知道,治好总司令、拿到这大功劳的人只可能有一批,不可能跟别人分享,现在就是看谁先成功了。
晏千山饶有兴趣地扫视着周围的人,道:“这次为晏某人的不适,让大家操心了。不过在正式开始前,我有一句话,希望各位明白。”
众人无不屏气静息,恭听不言。
晏千山忽然一笑:“不管治好还是没治好,这次的诊治费用,我希望你们一分不少,好好付给几位医生。”
众人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市长、青年军官等连忙应声。
晏千山看向晏胜男,道:“你也不例外,这位小兄弟的诊费,你一分也不能少。”
晏胜男愕然片刻,正要说话,王升忽然从容道:“不用了。”
晏千山奇道:“为什么?”
王升意味深长地道:“总司令这次请大家来,本来就没有抱着能治好你这病的想法,即使我说出自己的看法,你也不一定会接纳,我又何必费那个口舌?所以我不打算给总司令诊治,当然也不用收诊费。”
晏胜男吃惊地转头看向晏千山。
事实上不只是她,其它人也无不露出愕然神情,疑惑地看向晏千山。
晏千山被众人注视,却丝毫不乱,哑然一笑:“想不到小兄弟你眼力这么厉害,竟然看透了我。坦白说,我来南海之前,已经看过太多医生。各位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次来这的,没有一位是名医堂的医生。”
众人左看右看,确实如此。
晏千山意味深长地道:“我相信你们之中,肯定也有人去找过这次在南海做评委的几位名医堂名医吧?但他们肯定没有答应你们的邀请,知道为什么吗?”
那青年军官不由道:“为什么?”他自己就如晏千山所说,去请过名医堂的人,但却被婉拒。
晏千山淡淡一笑,道:“因为我在燕京,已经来过一次全堂会诊,名医堂几乎所有医生,都为我诊治过。不过可惜的是,没人治得好我的这情况。”
亭内顿时安静下来。
名医堂,这是什么样的存在,这里所有人都清楚。这是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名医荣誉,假如所有名医堂的人成员都束手无策,那基本上等同于宣布晏千山这根本就是绝症了!
难怪他不对这里的医生抱希望,任谁有过这样的经历,恐怕也很难再对医生有信心吧。
一旁王升若有所思。
他从来到这里,就在观察对方,这刻总算明白了晏千山为什么似乎对所有医生都没什么兴趣,确实是有情可缘。
另一方面,能让名医堂集体为其会诊,这位总司令的待遇也是闻所未闻。一般人的话,就算想求一个名医堂成员看病,都是千难万难,这就是特权人物。
晏胜男眼眶一红,哽咽道:“爸!华夏大地藏龙卧虎,就算他们治不好,也不代表没人治得好!”
晏千山点头道:“对,这就是为什么我同意大家来会诊的原因,大家可尽情施展,我无不配合。有劳了!哪位想要先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人主动上前。
有名医堂的医生之鉴,没有足够自信的人,哪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声长笑响起:“呵呵呵……看来各位华夏的医生都不敢出手了,只好让我这个外来的先拔头筹了!”
王升转头看去,却见说话的赫然是元传赫。
这家伙说话时故意带上“华夏的医生”,暗含讽意,众人哪会听不出来?但一来对方这次不是那么直接的嘲讽,二来当着国防总司令的面,都不敢失礼,唯有忍了下来。
晏千山饶有兴趣地看向元传赫,道:“我记得你是元医生是吧?韩医也是相当有名,就请你一展身手吧。”
元传赫精神大振,踏步上前,道:“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总司令的期待。”
纵然再怎样瞧不起华夏医流,面对着眼前这国家顶级的实权领导人之一,他也不敢放肆,说话间也带上了敬意。
晏胜男退到王升身边,低声道:“你怎么不抢上去?”
王升也压低了声音:“没用,你爸这伤,治不好。”
晏胜男一震道:“你知道我爸的是伤不是病?等等,连你也治不好?”
王升低声道:“确切地说,不是我治不好,而是我的治疗方法,你爸不能接受。”
晏胜男精神登时一振:“你的意思,是有办法治?”
王升悄声道:“你别光听好的,另一半你也得听着啊。”
晏胜男强压下心中的惊喜,道:“什么办法?为什么他不能接受?”
王升意味深长地道:“你爸要是能接受,就不会让那伤势重到这种程度了。”
从一来到这里,他就已经确认了晏千山的情况,对后者的伤势来由,已经大概有数。像元传赫这样的一般医生,根本不可能治得好,先上后上,都是一样。
晏胜男秀眉大蹙,道:“我也能看出我爸是受伤所致,可是他从来不告诉我是受了什么伤,真的这么严重么?”
王升神色凝重地道:“即使他照着我的办法去治,也需要几个月时间,才可能痊愈,你说严重不严重?”
他的治病之法,向来是迅速有效,能让他治几个月才好的,可说少之又少。现在晏千山这伤连他王升都需要几个月才能治好,其伤势之重,可想而知。
不过王升也对此人相当佩服,伤重如此,还能谈笑自如,实非常人。
“医生,到底怎样?”那边晏千山见元传赫为他把脉观诊,半晌不语,忍不住问了出来。
“总司令这病,确实有点麻烦。”元传赫沉吟道。
“具体说说?”晏千山饶有兴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