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外人不可能知道,血蝠自然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然而这里的人却不知道如今血蝠已经被夜寐给催眠了,再不是以前那个血蝠,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索军长点头同意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选择行险,暂时相信王医生的话一样。而且,这位王医生还说,他知道那多出的三式是什么。”
何令群更是露出不能相信的神情:“不可能!我师父都不知道另三式是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
索军长看向王升,悠悠地道:“这就只能听听王医生是怎么解释的了。”
王升无数念头闪过,把心一横,从容道:“这一点我也可以证明,何先生说得没错,确实我师兄并不知道另三式是什么。”
在场众人,无不一呆。
何令群下意识地道:“你师兄?你师兄是谁?跟我说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王升不紧不慢地道:“我师兄姓朱,单名一个‘应’字。”
何令群一震,叫道:“什么!不可能!”
索军长也是目露愕然,道:“你居然是何先生师父的师弟?这怎么可能!”
王升但笑不语。
朱应此人,正是血蝠的师祖。这个何先生是血蝠的师叔,自然朱应就是何先生的师父。
到了这一步,他也是豁出去了,装血蝠师叔之计已然行不通,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再把辈分提高一级,直接冒充朱应的师弟,那就等于是血蝠的师叔祖,何令群的师叔!
何令群断然道:“不可能!我师父的刀法是自创的,根本没有师门,更没有什么师弟,你绝对是骗人!”
索军长看了他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王升心中生出异感。
情况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之前他以为何令群是索军长找来确认他王升是否和血蝠同门的人,但现在看来,索军长对这个何令群貌似并不是那么信任。
就好像,索军长也不能确信何令群确实是血蝠的师叔一样。
心里虽然转着这念头,表面上他却没有迟疑,淡淡地道:“有两点我必须指出,第一,在不久以前,我甚至连血蝠的存在都不知道,而在今天以前,我同样不知道你这位师侄的存在。你到底是不是血蝠的师叔,证据呢?”
这一句主要是试探,他是在问何令群,但等的是索军长的回应。假如索军长相信何令群确实是血蝠的师叔,那肯定会帮着证明这一点。
另一件让王升对何令群的身份产生怀疑的是,既然有何令群在,那索军长又何必再找血蝠回来?明明这个何令群假如真的是血蝠的师叔,那应该比血蝠知道得更多才对。
何令群昂然道:“证据就是血刀三式!哼,这三招是我师门绝不外传的秘密,外人不可能学到,你既然称自己是我的师叔,那这三招想必很熟了!”
王升察觉索军长一直没有说话的意思,心中更是明确。
果然,索军长对这个何令群的身份也并不是那么肯定!
他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没理何令群,反而对索军长道:“索军长,你请这位何先生来此,为的不是指认我的身份吧?”
索军长不动声色地道:“哦?王医生怎会这么想?”
王升悠然道:“或者该说,为的不只是确认我的身份。”
索军长神情间毫无异样,但王升却已经看到了他心脏跳动突然一快,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这事没那么简单!
索军长身后的查述显然没军长大人稳,眼神已经微微起了变化。
索军长凝视王升片刻,忽然哈哈一笑,道:“王医生的判断力,强得令索某人招架不住。没错,这位何先生,也是我刚刚才找到的人,我无法确认他的身份,是否确实是血蝠的师叔,于是正好请来和王医生对质,看看你们两人是否有人在撒谎,还是说,两人都在撒谎。”
王升平静地道:“这还有什么可确认的?我来此的用意,已经告诉索军长了,不是为了保护我的那个师侄孙,我没有任何必要来到这里,被当作阶下囚一样对待。假如我不是他同门,有何必须趟这浑水?”
索军长点头道:“这话确实在理,但不巧的是,何先生来这的原因,也和王医生相同。他几个小时前主动找上我,言明愿意以他所知道的师门情报换血蝠一命。”
王升不禁愕然,和何令群对了一眼。
索军长慢悠悠地道:“实话说,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像血蝠这种灭绝人性的人,不可能有人会为他出头,结果突然之间出现两位,请问,我是否该疑心?”
何令群叹道:“这不怪索军长,换了是我,我也会起疑。”
索军长淡淡一笑,说道:“感谢何先生的理解,现在问题来了:我希望两位均没撒谎,现在就看两位怎样证明这一点了。”
何令群冷冷看向王升,道:“我只知道跟了我师父十五年,他从未提过他有师兄弟!要证明他确实是我师父的师弟,除非他在血刀三式上的造诣,比我还高!”
连查述都感觉到了何令群话中的自信。
这人是故意要求以血刀三式来比拼,这样一来,对方就算真的比他厉害,但只要不是用血刀三式赢的,那照样会说王升是冒充的。
索军长看向王升,带点微微笑容,道:“王医生觉得呢?”
王升皱眉道:“我来,是来做个交易,把索军长想知道的事告诉你,换取血蝠一命,至于是否血蝠同门的事,没什么必要吧。”
何令群冷冷道:“不能证明你是我和血蝠师侄的同门,怎么知道你说的事是真是假?”
索军长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没有再说话。
王升看着何令群,微感愠怒。
这家伙怎么回事?似乎是恨不得他王升是假的一样。
他轻吁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动手始终不是良策,万一有所损伤,就更麻烦了。”
何令群面无表情地道:“学武之人,不动手,那学什么武?你学武是为了方便说话的吗?”
王升双眉一挑,道:“论辈分,你就算真是我门晚辈,也是我师侄,这么对我说话,是我师兄没教过你什么叫礼数吗?”
何令群冷笑道:“少来这一套,我根本就不信你是我同门师长!我师父年纪比你大了至少六十岁,他老人家就算有师尊,到现在一百多岁了,怎么可能收你这种毛头小子做徒弟!”
查述等人看王升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的确,从年纪来看,王升甚至比血蝠还小,很难想象他居然是后者的师叔祖。
王升却冷静地道:“我先请问一句,你师父刀法自创、没有师门,这是你听说的吧?”
何令群一僵,半晌才道:“是听说的,听我师父说,又怎么了?我师父难道还会骗我?”
王升微微一笑:“你可知道,家师生前树敌无数,严禁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踪?为的,只是过一个安静的晚年。我师兄并不是恶意骗你,而只是遵从家师的命令而已。”
何令群张了张嘴,硬是没能接下去。
这个根本没法辩驳!
旁边索军长忽道:“我有点好奇,王医生是什么时候拜入朱应先生师尊门下的呢?”
王升从容道:“大概是在十年前,家师收我为关门弟子。”
索军长精神一振,问道:“那令师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