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这才松了口气,道:“然后呢?”
向哲的女儿泪如雨下:“我爸没办法,就找了认识的人,介绍了几个人,想要对柳仲贤下手。原来还怕事后被查出来,可是没想到昨晚准备好要动手时,遇到柳老说藏书丢了,才想出这个主意,这样就算事后追查,也很难查到我爸和我头上。”
柳重阳惊疑不定地道:“这是真的?有证据吗?”
向哲的女儿又擦了擦眼泪,道:“我们还没去柳仲贤的屋子里找到那录像,现在去找,应该找得到,你们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柳重阳看向王升。
王升沉着地道:“我相信她的话,这种屈辱的事,没人会拿来抹黑自己。”事实上他是有独门鉴谎之法,但这个当然不能说出来,只好随便找个理由。
柳重阳叹了口气,道:“你们起来吧,我也相信你们。可是,仲贤这孩子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向哲的女儿忙扶着向哲起来,后者向柳重阳道:“柳老,你还不知道吧?他在外面,欠了一大笔债务啊!”
柳重阳愣道:“一大笔?多少?”
向哲的女儿摇头道:“具体多少不太清楚,但是至少有好几百万。他和我一样,都好赌,有一次他无意中说,他被人设局套了,所以才会向我要钱,还要从我爸那弄钱,从庄里弄钱。对了,他不是向柳老你要过钱吗?”
柳重阳长叹道:“原来那次他跟我要钱,竟然是为了债务!我当时还教训了他一顿,想必他……咦?”神色突然一动。
王升也已经想到了,道:“难道藏书真是他偷的?”
向哲一愣,道:“这……”他之前只是想陷害柳仲贤,才说是后者偷的,此时才突然想到,难道真是柳仲贤搞的鬼?
他女儿神色忽然一动,道:“啊,我记起来了!他刚才在他房间里跟我亲热的时候,很得意地说他很快就会发财,我当时心里有事,就没在意,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些藏书?!”
柳重阳震惊道:“这……不行,我要找他问个清楚!”
向哲叹道:“但他被吓跑了,恐怕短时间很难会回来。”
王升却道:“这我倒是觉得不难,假如柳老给他打电话,说向管家的阴谋暴露了,柳老已经知道他是无辜的,还怀疑向管家偷了东西,那他自然放心,说不定就会回来。”
向拍拍腿道:“这办法好!哎哟!”却是牵动了伤口,疼得直皱眉。
柳重阳精神大振,立刻道:“我立刻给他打电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老人机,慢慢地翻出通讯录,找着柳仲贤的号码,拨了出去。
但却没人接听。
自动挂断后,柳重阳又试了几次,都没人接听。
王升看了看号码,心中有了点数,对柳重阳道:“要不先给他发条短信吧,我也去打个电话,找人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到了外面,王升将刚才记下的号码通过短信发给了管令遂,要后者调查这号码现在的位置。这方面管令遂是出色当行,而柳仲贤应该不懂得隐藏之法,找到该没问题。
不过这只是备招,要是柳仲贤肯接电话,以及相信柳老的话回到杏林隐庄,那这招就不用也行了。
半个小时后,向哲的房间内,柳重阳眉头深锁,道:“这小兔崽子怎么还没消息!”
向哲欲言又止。
他女儿却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不会是真的偷了东西,畏罪潜逃了吧?”
这个可能性并不低,王升正要说话,手机却响了起来,短信来了。
他摸出来一看,登时微微色变。
柳重阳错愕道:“怎么了?”
王升脸色难看地道:“我朋友找到他了,他现在在市区一个小旅馆的房间里。”
柳重阳怒道:“我立刻去找他!”
王升却道:“不用了。”
向哲错愕道:“为什么?”
王升叹道:“他已经死了!”
几个人同时失声叫出来:“什么!”
一个小时后,王升在华中市西二环北段的一条巷子里,见着了等在那里的管令遂。
“尸体还在吗?”王升沉声问道。
“在,咳咳……”管令遂似是嗓子不舒服,只说了一个字,就咳了两下。
“你身体不舒服?”王升一边转头看向对面的那旅馆,一边随口问道。
“不知道怎么的,那屋子里有股子怪味,闻过之后,就觉得嗓子不太舒服,干疼。咳咳……”管令遂说着说着,又咳了几下。
“进了屋子之后?”王升心中一动,转头看向他,登时神情一懔。
“怎么了?”管令遂疑惑地道。
“你中毒了。”王升沉声道,右手探进口袋,从针囊中摸出一根银针。
“什么!怎会?我什么时候中的毒?”管令遂也不由微微色变。
“别动!我先给你解毒,再说其它!”王升一针疾出,瞬间刺中他的喉下位置。
几分钟后,管令遂摸着喉咙位置,清了清嗓子。
王升已经收起了银针,道:“这毒会积留在喉咙,使你发生水肿,堵住气管。幸好你中得不深,所以没有快速发作。”
管令遂一震道:“那个柳仲贤正是窒息而死的!”
王升一个转身,扑向对面的旅馆。
不多时,他已经到了旅馆的三楼,在302房门外,一推门就看到了门内横尸于床的柳仲贤。
后者的喉咙处,果然发生了水肿,将其气管完全挤压住。他死前还在拼命用手指抓喉咙,挖破了皮肤血肉,流了不少血。
这是中毒所致,绝非正常的疾病引起。
这让王升脑海瞬间闪过的,是之前这家伙逃命时所用的迷香。
迷香是罕见的迷香,这毒也是罕见的毒!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管令遂慢了好一会儿才到他身旁,道:“要进去吗?”
王升摇摇头道:“先等一会儿,那毒是气态的,现在积在房间里还没散光,在这里说话就好。你应该就是吸入了一些,幸好大多数的毒气都被他吸了,使你没吸入多少,不然我到达之前,你可能就没命了。这毒,看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谜团一个接一个,柳仲贤怎么死的?下毒的是谁?藏书在哪?王升一边皱眉苦思,一边目光扫视着房间。
管令遂说道:“我问过旅馆老板,他说曾经有个人来找过柳仲贤,算算时间,大概就是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
王升转头看他:“有长相吗?”
管令遂摇摇头:“旅馆老板说,那人来的时候戴着墨镜和帽子,问了柳仲贤有没有回来后,就上去了,晚上看不清模样。”
王升凝神思索片刻,道:“你确定他问的是柳仲贤有没有回来,而不是他的房间号?”
管令遂肃容道:“看来你也注意到了,他应该是早就知道柳仲贤住在这里,而且一直在等着后者出现。这个房间,是柳仲贤大概在一周前租的,预付了半个月的租金。他有可能跟那个戴墨镜的人说过他在这里的位置。”
王升缓缓道:“而且,柳仲贤并不知道这人要来这里找他!”
管令遂接道:“照我推测,这个墨镜男子,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王升转头看向屋内,道:“你在这稍等。”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