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医生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王升一眼,才转移了话题:“咳咳,说正题吧。王医生,电话里说你要教的是下针手法,对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双眼都亮了起来,甚至连呼吸也有点粗重。
七个医生加上年队长,一个个对王升的“身份”更是感兴趣。但闻医生是这里最德高望重的人物,他不想说,他们自然不能逼他,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
王升看着他神情,露出一抹淡淡笑容:“是,但只是一点点,请不要抱太大期望。毕竟,即使是闻医生,也没资格学我的针术。”
众人顿时脸色剧变!
这话极为不客气,闻医生在华中市医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是医术、资历还是实际的地位,都远远不是这里其它人可以比的,王升居然敢对他说这种话!
“说话注意点!你什么玩意儿,也敢说闻医生没资格!”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医生登时怒叱出声。
其它人无不心中暗骂。
这个马屁让她抢先了!
哪知道王升还没说话,闻医生却不耐烦地道:“你对王医生客气点!王医生的话又没有说错,我都没吭声,你闹什么?算了,你还是别说话,影响我学东西!王医生,你别理她,还是说正题吧!”
在场所有人瞬间瞠目,尤其是那女医生,更是直接傻掉了。
天啊!
闻医生责骂那中年女医生都算了,可是他竟然说这个毛头小子说的是对的!
这怎么可能!
王升心中好笑,早料到会有这结果。
皆因在这里,只有闻医生一个人知道,他是针神柳重阳的弟子!
他和闻医生见过一面,乃是在当初顾恺一带他去杏林隐庄的时候,当时他们两师徒不受去给柳重阳贺寿的名医们欢迎,但后来他王升成功拜师,让那里所有人均大跌眼镜。
这个闻医生,就是当时的名医之一!
自然,闻医生也清楚他学到了柳重阳的针术,这神乎其技的针术乃是柳氏不外传之秘,闻医生以前是想学也没门。
但这一次,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学这令所有医者都为之痴狂的神奇针术,闻医生的心情可想而知。尽管听王升明确地说要教的只是皮毛,根本不是正式的针术,他也不禁心速加快,兴奋之极。
那女医生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能拍马屁,结果拍在了马腿上。
王升定了定神,也不废话,慢条斯理地把之前对那七个医生已经说过的诀窍说了出来。
闻医生专注地听着,神情越来越严肃,不时还比划两下,似在理解王升说的东西。
众人不禁紧张起来。
尤其是年队长,既然希望王升教的有用,又希望闻医生指责王升教的东西没用,一时之间陷入两难。
几个医生就没他的担心了,一个个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闻医生也认为王升是在胡诌,教的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办法。
不一会儿,王升讲解完后,问道:“怎么样?”
闻医生忙道:“请让我想一想。”说着闭上了眼睛,双手虚抬,不断动作着,像是手里拈着针,在不断尝试下针一样。
众人被引得更是紧张,无不屏住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闻医生突然睁开眼,断然道:“不行!这行不通!”
七个医生登时长吁一口气,无不露出笑容。
“果然这小子是胡诌的!”
“我们不行还可以说是我们水平不高,可是连闻医生也说不行,呵呵,那根本就是这小子的问题了!”
“刚才吓我一跳,看闻医生神情,还以为这小子说的东西真的很厉害,原来是虚惊一场!”
几个人七嘴八舌,低声边笑边说,脸上浮起嘲讽神情。
王升皱起眉,瞥了他们一眼。
这些家伙心地也太狭窄了吧!就因为刚才说过他们几句,他们这就记恨上了?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说王医生教的东西不行了?”
一声不悦,突然响起,赫然是严自闻医生!
七个医生瞬间僵住。
半晌,其中一个医生才结结巴巴地道:“闻……闻医生,不是你说的不不不行吗?”
闻医生眉头锁了起来:“我说的是这意思吗?你脑子是浆糊是吧?我说的重点是‘行不通’!”
那医生被骂得噤若寒蝉,旁边一人忍不住道:“行不通和不行不都一样吗?”
闻医生叹了口气,声音透出无奈:“我说行不通,不是指这套手法行不通,而是我行不通。说简单点,我不行啊,要我在短时间学透这套手法诀窍,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太复杂了,太高深了,哪可能这么短时间掌握好!”
所有人无不听得傻了眼。
搞半天他竟然是这意思!
“闻医生你的意思是……”年队长吃惊地问道。
“年队长,这位王医生说的东西没错,之前我也看过那位警官小姐的情况,结合王医生现在说的,我可以肯定,行得通!但问题是,唉,他教的手法复杂了一点,要短时间学好不可能的,除非你能给我半个月。不,一个月!”闻医生说道。
众人更是直接听傻了。
一个月!
王升说的话,他们认为是胡说的,主要是从“合理性”来看的。可是闻医生竟然认为这手法在合理性上没问题,问题是在手法太高明,没法短时间学通!
难道……这个王升教的东西,真的非常厉害?
王升无奈地道:“这真是没办法,我已经自己思考和修改了好几遍,尽量简化,但这样你们也没办法掌握的话,那就只能放弃了。”
这是他由衷之语,但听在众人耳中,又是不禁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