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护士也是经验丰富，点头道：“一般至少要六个小时以后才会苏醒，现在醒得也太快了点。”

一旁王升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废话！你们当我那几针是白下的？”

刚才他着力以柳氏针术，为稽五老婆刺激头颈部的“炁”，助她吸收淤血，否则哪可能这么快醒来。

最重要的是，保护稽五老婆的脑部，避免脑功能受损。假如拖得久了，即使是他也会束手无策，但多亏及时赶来，现在来看，治疗的效果非常不错。

“什么！你那几针真有这么厉害？”那医生吃惊地看着王升，眼里全是不相信。

“可是伤者现在确实醒来了啊。”女护士忍不住说道，脸上的震惊之中，渐渐涌出叹服的神情。

“这……这倒也是。刚才他那几针扎得那么深，我还以为会出事，没想到伤者竟然会提前醒过来！”那医生越想越吃惊，看着王升时，目光也变得佩服起来。

“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他的针术好神奇！”那女护士频频转头看王升，眼中的惊异越来越盛。

“不认识，而且这么年轻！他下针似乎是中医针法，我见所未见！唉，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医生越想越觉得惊奇。

旁边王升听到两人的话，不由莞尔，转头对那医生道：“你不是要让保安把我撵出去吗？”

那医生脸上一红，窘迫地道：“这……确实是我错了！年轻人，不知道你这手针术，是从哪学来的？”

王升哪可能告诉他，随口道：“瞎学的，哪有什么来路？”

一旁，稽五突然松开了他老婆，回身对着王升，直接双膝一低，跪倒在地，双手撑在地上，脑门往地上一磕。

咚咚咚！

一连三个响头，一个比一个响，看得旁边的医生和护士都惊异不已，有点担心这家伙会不会磕出脑震荡来。

第三个头磕完，稽五抬起头时，脑门已经红了。他羞惭地望向王升，道：“升哥！我错了，我不该怪你！是我瞎了狗眼，不懂你的医术原来这么高明！你打我吧，刚才是我该死，把你的好心当成了恶意，我不是人！”

王升脸色一沉：“好，这是你说的！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话音落时，他右手抓着旁边一把椅子，猛地举了起来，朝着稽五头上砸去！

“不要！”医生和护士都惊叫出来。

这椅子是金属的，重量超过二十斤，要是真砸中，以这年轻人刚才展示出的可怕力量，只怕真能一下把稽五砸死！

呼！

椅子当头而下！

稽五没想到王升竟会真的砸下来，一下子懵了，震惊地抬头望着椅子，一下子忘了躲闪和格挡。

椅子倏然停下，离稽五的脸只有五厘米左右。

稽五隔了两滗才反应过来，额头冷汗顿时疯狂涌出。

这刻他才想起，假如自己真被砸死了，那老婆怎么办？

“记住这恐惧，一辈子也不要主动去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那是你最宝贵的东西！”王升淡淡地来了一句，随手抛下椅子，转身就走。

稽五想要追上去，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他最爱的人刚刚才醒，怎能就这样离开？

回到住处，王升见云月瑜已经睡了，遂悄悄洗漱之后，溜回了自己房间。

稽五的事，令他对雷剑和恶感更加强烈。

但要他去杀雷剑，身为医生的他，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在床上坐下后，彻底抛开了这些事，将注意力放到了养气之上。

原本是“养气”，最后却变成了“养炁”，这让他的好奇心无限膨胀起来。要不是被稽五耽搁，他早就开始做新的尝试，确认笑脸驼子所教的养气之法，是否真的就是令他体内之“炁”变强的原因。

转眼间，他彻底沉浸入养气的动作中，所有感官均提升至极限，全力去感觉养气过程中的任何一点微小影响，包括体内体外，无一遗漏！

养气之要，首重呼吸。

以吸入的“外气”，在体内经过一周天的运转，将废气排出体外，留下有益身体的部分，汇入血液之中。

这个过程，就是正常的呼吸。

常人呼吸之后，只到这种程度，但养气之要，在“留下”的部分中，还有一部分并不是汇入血液，而是直接透入身体，进入脉络之内。

笑脸驼子说过，那就是内家拳所要养出的“气”，称之为“内气”。

每一口呼吸，都会带入极为少量的这种“内气”，养气的过程，就是积累成千上万次呼吸，在体内慢慢积出足够的内气。

至于这内气有什么用，笑脸驼子并没有细说，但看过不少武侠小说和电影电视的王升，已经下意识将内气和那些里面的内功、真气之类的东西结合在一起。

换言之，内气能让人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实力。

王升相信，笑脸驼子之所以能这么强，就是因为内气的缘故！

然而他的透视，却只能看到笑脸驼子的“炁”非常强大，并没有看到游走于脉络穴位之间的“内气”。

即使是和笑脸驼子交手的时候，也并没有看到“炁”被他操控的现象。

有鉴于此，王升确认了两件事。

第一，内气不同于炁。

第二，自己的透视能力，无法看到“内气”的存在，很可能是因为他原本就不知道“内气”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同于树木花草、泥石砖瓦等有形之物，“炁”的存在，王升之所以能透视到它的存在，是因为他在学医时，就对“炁”很感兴趣，早就明白了它是什么样的一种东西。

但有时王升自己也会思考，假如他原本不知道“炁”是什么，即使拥有透视能力，他能看得到它吗？

答案是未必。

对于有形之物，即使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会知道它确实在那里存在着，但是对于无形之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参照这一点，王升意识到自己在笑脸驼子身上看不到内气的原因，就是仍然还不明白内气到底是什么。

笑脸驼子说养气是一个考验，恐怕原因也正在此。

假如他王升不能明白内气是什么，就是没能通过考验，笑脸驼子自然也不会再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王升忽地微微一震。

第一次，他在养气之时，感觉到了体内有轻微的不同！

在经脉之间，有一线流动的异常感觉！

而且，那绝非生理性质的东西，而是某种超出生理物体的存在！

欣喜疯狂涌起。

内气！

他终于第一次明确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天亮时，王升被云月瑜敲门的声音惊醒，才睁开眼来。

“小升！快起来吃早点啦！”

“来了！等我穿衣服！”王升赶紧回应。

外面的云月瑜离开后，王升站起身，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令他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呼出的气息，尽管是在温度并不低的此时，竟然仍然形成了白雾，而且飘飞出去，久久不散！

再一次，他看到了自己的吐气成形！

上一次，是在他易骨大成时出现的气息成形；这一次，则是他终于开始感觉到内气存在后。

他抬手挥了挥，想要把那团气息挥散，但手指却在气息之间穿过，没能挥散它。

王升微微一震，明白了这团气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