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正因妄动了左臂而扯动枪伤伤口而疼得直皱眉,他强忍着疼痛感,道:“这个穴位叫‘扶突’,咳得厉害时用力按几下,或者懂针的透刺一下,能够有效缓解症状。不过这始终是治标不治本,你是风热感冒,但因为肺热非常重,所以症状表现极为明显。我开个方子,你一会儿去取药吧。”
不一会儿,那年轻男子拿了方子,道了谢离开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很快又一个病人找上了王升,但和前面那人一样,仍然是因为等不及而改找他的。
王升心知肚明,却并不说什么,中规中矩地诊断、开药。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所有人清一色全是因为等不及了,才转而选他。但所有人离开时,均是心满意足,对他的精准诊断心服口服。
要知道王升如今牢记殷医生所有医案,在经验上就远不是一般新人医生能比,加上前两天已经有了不少实践经验,现在针对这些一般病症已有相当的心得。
假如抛开他本人是王升这个事实,他如今的诊断,几乎和殷医生亲自诊断没有二致,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其中还有两位病人,来时还在发着高烧,被王升稍施针术,便成功降烧,更是让病人连呼神奇。连退烧药也不用,这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诊室本身是开放式的,外面候诊的病人只要走到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诊治过程。王升表现出来的医术能力,慢慢被更多人看到,后面找他的病人也开始多起来,好几位都不再是因为时间上等不及才转而找他,而是因为亲眼目睹他的诊治有效才生出尝试之心。
快到十二点时,王升面前甚至已经有了排队等他诊治的病人。
至此,王升不禁对殷医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殷医生让他在这等,恐怕就是早料到了会是现在这结果。
当然,也是因为他本身确实实力出众,否则殷医生再怎么帮他,也终究像阿斗一般,扶不起来。
病人虽然看病医生的名声,但真正在意的,还是治疗效果,一旦发现他王升这个新人竟然这么厉害,愿意让他治疗的人自然也多起来。
过了一会儿,殷医生起身离开诊室,带一名年轻女病人到另一间封闭的治疗室,为她查看她的隐疾。
留下王升一个人在诊室内,他正给一个感冒的少年诊视时,忽地门外有人惊呼道:“爸!爸!医生!我爸昏过去了!”
王升一惊,起身抢出门外,却见一个中年人正蹲在地上,扶着怀中一个昏迷不醒的老大爷,焦急地叫着。
周围还有不少候诊的患者,有人叫道:“快去叫医生!”
王升喝道:“我就是医生!”
那人脱口而出:“你怎么行,叫殷医生啊!人家这可是重病!”
旁边不少人露出赞同神情。
王升心中清楚,纵然已经在病人心中建立了一定的信心,但毕竟他们心中,他也仍然只是个没经过重症考验的新手医生,所以遇到这种急重情况,根本没人会信任他。
地上那中年人转头看到他,迟疑了一下,居然加大了音量,又叫了起来:“医生!殷医生!”
王升一脸黑线地走了过去,道:“殷医生不在这,我先看看老爷子的情况。”
哪知道那中年人竟道:“你不行,快去找殷医生啊!我爸他有冠心病和高血压,还有过脑溢血,你处理不了!”
从这去找殷医生回来,也得几分钟时间,此时老大爷情况紧急,王升哪可能照中年人的话做?他急道:“老爷子情况紧急,等不了那么久了,我来试试!”说着蹲了下来,右手指间已挟上一根银针。
周围众人见他这么固执,顿时议论纷纷。
“这人怎么回事?把病人当实践品是吧?还‘试试’!”
“就是,现在的医生怎么都这么没医德,这是能试的事么?万一试出事,岂不是糟糕?”
“哼,他们这些做医生的,尤其是年轻医生,根本没继承中医的传统,哪会在乎病人的死活?”
“不过这个王医生好像也有点能耐的样子……”
“得了吧,一个新手,能耐能有多大?看些感冒发烧还行,人家这可是重病!不是说了吗?有过脑溢血,那可是绝对的大病了!”
“要不还是谁去叫一下殷医生吧,刚才你们谁看见他去哪了?”
声浪一波接一波地袭来,王升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填皱眉。
但此时此刻,他哪有余暇去理他们?事情紧急,尽管有伤在身,他仍瞬间一眼透视过去,登时一惊。
这老大爷心脏位置的炁处在极为不规律的状态!
心律不齐引发的昏厥!
他当机立断,抬手就是一针,朝着老大爷的心脏位置扎去!
哪知道他刚刚扎下,老大爷的儿子,那中年人却是大惊,一抬手挡着了他的针,叫道:“你干嘛!谁让你乱扎来着!”
王升急了:“老爷子情况紧急,再不治疗就麻烦了!”
中年人怒道:“废话!就是因为紧急,才不能让你来!快去叫殷医生!你特么是耳朵聋了还是傻了,快去叫殷医生啊!”
旁边众人也无不纷纷皱眉,议论声更是大作。
“这也太莽撞了,连脉都没把,诊都没诊清楚,就贸然用针!”
“这倒是稀罕,我还从来没见过谁这么大胆,居然一言不合就扎针,这到底是要人命还是救人命啊?”
“我猜多半是他治好了几个病人,就自信心膨胀了吧!”
“殷医生到底去哪了?怎么还没来?”
王升根本不理他们,眼见时间紧急,他当机立断,左手一伸,一把将那中年人挡在老大爷身前的胳膊拨开,右手的银针再次扎向老大爷胸口!
“这特么还强行来是吧?”旁边冷不防有打抱不平的人喝了一声,同时伸手试图挡着王升扎针的手。
王升速度远比他快,但问题是他现在要施展的是柳氏九针,这套针术在精度、角度上要求极高,他要是贸然凭速度扎进老大爷胸口,很难保证能扎得精准。
无奈之下,王升只得收了手,转头吼道:“不懂就少在那乱来,再不给老大爷扎针,就真的来不及了!”
但那人却根本不听,抓住了他肩头,就想把他揪离老大爷身边。
更麻烦的是,有人出手,其它看热闹的也纷纷动起手来,一个个帮忙那中年人,把老大爷迅速抱开几步,不让王升施针。
这下王升是真的火了,猛地站起身,一伸手,猛地把扒拉他的那人向外一推,朝着几步外的老大爷就追了过去。
再这么耽搁下去,老大爷的命可就真的险了,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简直帮倒忙!
那人哪有他力大,登时朝后跌退了五六步,怒道:“我草!医生还敢动手打病人!”
“你什么狗屁医生!居然打人!”
“拦住他!这家伙疯了!”
“找他领导!这不是反了吗,只听过病人打医生的,这年头居然还有医生敢打病人!”
一群人大呼小叫,朝着王升追去。
偌大动静,惊动了周围其它诊室,不少人纷纷从诊室内出来,惊奇地看着这边的骚乱。
李钟正是其中之一,站在诊室门口遥遥看着王升被一众病人围追,眼睛顿时一亮,嘴角露出笑意。
活该!
众人围堵下,王升心知再拖延下去情况糟糕,当机立断,几步追上那中年人等人,拿针在抱着老大爷的几只手上飞快地扎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