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闻言,更是怒火中烧,然而甄宓却将铁券贴身收好,转身便绕过照壁,不多时便听到外头传来大呼小叫,想必她是趁机冲突出去了!
竟然让她三番四次蒙骗,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李秘本还心存幻想,以为自己能够感化她,可当她将李秘扔过来之时,李秘已经彻底绝望。
而当李秘以为自己彻底放弃她之时,眼下却又反悔了,他绝不会放弃她,而是要抓到她,要好好报了这一仇!
许是发现甄宓竟然也在里头,生怕李秘会有危险,宋知微的人很快就下到墓室来,见得墓室如此恢宏大气,这些人也是吃惊不小,震撼之余,也不断呼喊李秘,终于是找到了照壁后头的李秘。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进来,李秘也快速将玉珪塞进了怀里,虽然他不是盗墓贼,但铁券已经让甄宓拿走,想要搞清楚她的意图,就不能无凭无据。
这老者手里拿着两样东西,必然是有着联系的,想要寻找甄宓报仇雪恨,李秘就只能拿走玉珪。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出于无奈,只能暂借玉珪一用,他日若有机会,必定会完璧归赵,也望您能早日安息。”
李秘诚心诚意地祷告着,宋知微等人也都下到墓葬来,见得这陷阱,也不知李秘是如何飞过去的,赶忙又让人送来木材搭了桥,将李秘给救了上去。
他们只是接触到了墓葬的冰山一角,但只是从神道和前厅,便可推测此墓极其尊贵,遗憾的是无论神道还是照壁,都没有找到墓志铭,除非深入探查,否则也无法确认墓主的身份。
所谓择日不如撞日,这也是确定墓主身份的绝佳机会,可宋知微等人见得这些机关,也心生怯意。
古人可都是迷信的,眼下又并非乱世,摸金校尉这种勾当,是如何都做不得的,尤其是宋知微等人带有官身,又众目睽睽,更不可能干这种事情。
惋惜归惋惜,他们最终还是带着李秘,退出了这墓室,而后将盗洞给彻底封死了。
关于陆墓主人之谜,宋知微等人本来是有机会解开的,可惜最后还是差了一步,虽然十分惋惜,但今番能够抓到这伙盗墓贼,又揪出巡检司的害虫来,也是不小的功劳了。
秋冬在外头也是忧心忡忡,此时见得李秘被扶出来,赶忙将李秘接下,回到巡检司衙门好生照料起来。
李秘用冰冷的井水泡着脚踝,不多时也就不痛不肿了,可见只是扭伤,庆幸是没有伤筋动骨。
秋冬本想让李秘好生歇息,毕竟这大半夜如此闹腾,惊魂甫定的,又扭伤了脚,多少是要歇息了。
不过李秘将秋冬打发出去之后,却是摸出那方玉珪,好生端详起来。
这玉珪也就是玉圭,是古代帝王和诸侯所用的礼器,因爵位和用途而有所不同,通常用于朝聘、祭祀以及丧葬,有些人会将玉圭和笏板混为一谈,其实那根本就是两样东西。
笏板是古代大臣们上朝之时所持,当成小笔记本来使用的东西,可以是木制,也可以是象牙或者玉石。
不过到了后来,笏板的象征意义也大过实际作用,许多人拿着笏板只是身份的象征,而并非真的用来记录朝会。
至于玉圭则更加久远,到了汉朝已经渐渐消失于社会日常生活,只是被王侯公卿用来表明自己尊贵的身份。
玉圭上通常会雕刻一些花纹,不过李秘手里头这件玉圭,却是光洁平滑,一点花纹都没有,也看不出甚么端倪来。
本想利用这玉圭来推测甄宓盗墓意图的李秘,此时也是有些失望,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
这玉圭若果真如此普通,又岂会被那老人抓在手里,又岂会与铁券一般,所以里头说不得隐藏着秘密,只是李秘无法参透罢了。
但李秘看不出来,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出来,项穆这样的大收藏家,肯定能够将此物的来历说清道明,当然了,巡检司衙门里头,此时也关押着一位行家,只需要问一问他,也就清楚了!
李秘与陈执悟也算是有过交情,只是如何都没想到,陈执悟在姜太一的事情上欺骗了自己,如今又成了甄宓的盗墓帮凶。
也亏得宋知微等人办事得力,盗墓者是一个都没落下,全都抓了起来,眼下便暂时关押在巡检司衙门里头,待得明日移送吴县法办。
李秘急着弄清楚玉圭的秘密,漏液便提审了陈执悟。
陈执悟显得很淡然,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即便卫道之人本该最痛恨盗墓,只有邪门歪道,才会寻思这些鬼主意。
被带到李秘这边来之后,陈执悟也笑着朝李秘稽首道:“李总捕,好久不见了,哦不对,应该是李巡检了,恭喜李大人脱了贱籍,往后可就是前途无量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秘虽然憋着一肚子火,但都是针对甄宓的,也不会将火气随处乱撒,更不会迁怒于人。
“陈道长,前番见你还是王司马的座上宾,今番再见,却成了我的阶下囚,也真是造化弄人啊……”
陈执悟也是苦笑一声,轻轻摇头,不作辩解,倒是李秘继续问道。
“群英会里都是藏头露尾的家伙,陈道长想来也该有个身份,我是继续叫你一声陈道长,还是别的甚么大豪强?”
陈执悟听得群英会三字,神色也有些严肃起来,朝李秘道:“李巡检,这些话可不是能开玩笑的,还是慎言,慎言的好……”
李秘反倒哈哈笑起来,朝陈执悟道:“无论周瑜还是程昱,便是一个甄宓,都敢拿我的小命来开玩笑,我只是说一句倒成了轻浮,这是哪门子咄咄怪事?”
陈执悟并不知道李秘被甄宓接二连三戏耍的事情,可他估摸着对甄宓也是知根知底,自然能够想象得出来,不过他却摇头道。
“李巡检你可是不知足了,甄夫人便是在群英会里头,也是人人求之而不得的妙人,她素昔可从未对任何一个男子如此费心伤神,能如此对你,也是你李巡检的福气,又何来怨怼?”
李秘也是愕然,心说我差点被她玩死,难道还是我的荣幸?
不过李秘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陈道长,你且来说说,你在群英会里是甚么样的角色,今次盗墓又是为何甚么?”
陈执悟早有所料一般,干脆果决地朝李秘道:“李大人无需多言,干脆直接大刑伺候,看看老道会不会开口?”
李秘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本以为到底是有些交集,多少能够套取一些信息,只是没想到一提到群英会,陈执悟就变成了这等无解的状态。
诚如早先所言,李秘是苏州府吴县陆墓巡检司的巡检,虽然有追缉捕盗的权力,却没有审判的资格,想必陈执悟也是看穿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嚣张。
当然了,心性如此老辣之人,估摸着也确实不怕严刑拷打,这种手段对他应该是没有用的。
得到了这一点信息之后,李秘反倒不太愿意将玉圭拿出来示人了。
对待这些人,甚至对待群英会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像对付周瑜一般,让他捉摸不透,你就有了赢的机会,否则处处落入他们的算计,便是你本事再大,也要被利用被愚弄,最终栽在他们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