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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也泛嘀咕,在庙里转着圈子晃悠,这时候突然脑子一激灵想到了句话,顿时像盆冷水从头到尾泼了下来——“…大火一起,里面的红灯照不管是受过神术的,或者受伤的、昏迷的,全部死在了庙里…”

这话要是真的,那陈大磕的爷爷就该死在了庙里,陈大磕这人根本就不该存在;换句话说,就算当时他真躲在地窖中,这种二氧化碳的浓度之下,想必也是活不下来的。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陈大磕他爷爷这事儿完全是杜撰出来的,那孙子不是别人,就该是他自己。

秘密,就藏在我脚下的地窖中!

我俩把那佛龛挪到旁边,用个树枝把地窖缝找了出来,锄头尖戳缝里一戳一撬,立刻把上面的石板给掀了起来。一股积压已久的尘土扑面而来,呛得我们连打了几个喷嚏,等尘土消散之后,我们这才看到了那地窖中的情况。

那哪是什么地窖啊,充其量不过个地坑,里面挤着五具干枯的骸骨,朽得都跟灰渣子一样,外面的空气涌进去整个就全碎了,变成一地的骨头灰,什么都看不出来。只不过,那靠着地窖壁上有柄火铳很眼熟,正是陈大磕背着的那玩意儿。

我一切都明白了!

这事儿既然被我俩碰上了,就不能完全不管,跟着我们就把扒拉塌掉的墙砖灰疙瘩全铲进了地窖中,也算帮陈大磕他们寻了个归宿,不至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

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俩也没留着,看着外面的太阳辨了辨方向,捡起冻鱼就撒丫子回家,又在外面绕了整整一个上午,我俩这才疲惫不堪的回到了井场。

井场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我俩不在的这一天应该没事,只不过那屋里的火墙已经灭了,冷冰冰的根本熬不住。我也不管那么多,走外面看什么桶子里有油就舀了两勺,倒火坑里的木头上面,然后填煤生火。

陕北的时候没这条件,点火炕的时候都得费上老鼻子劲儿,但这里一泼油就不一样了,很快火苗子就呼啦啦的窜了起来,半小时不到整个屋里都暖和了。铁勇端锅水坐那火墙坑头,然后搓着下了半盆子面鱼,我俩随便填了填肚子,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我睡觉沉得不行,直到鼻子里钻进了一股子香味才醒,抬眼就看见铁勇在锅前忙乎,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满两盘子鱼,有煎有煮,我爬起来随手掰了一截就塞进嘴里。

满桌子的鱼肉大宴,我和铁勇确实吃得痛快,直把自己吃得肚子溜圆才罢休,完了之后就躺在床上闲话里短的逗闷子,半夜才瞌睡连天的睡了。

第二天我醒得挺早,但是没起床,躺床上拿起书就开始看,反正头天吃撑了也不觉着饿,暂时也就不着急把铁勇捣鼓起来做饭。

书看了没一会子功夫,我突然就听见外面有‘唷—吁、唷—吁’呼喝牲口的喊声,跟着有人在外面喊:“有人吗?屋里有人吗?”

“哎,谁啊?”我转身把大军袄子穿上,踢踏着鞋就出去开门,铁勇这时候也醒了,随口问了我声,但是跟着就爬了起来。推门一看,井场外面正停着辆大车,车旁站着俩人。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宽脸阔嘴,手大脚长,一身老羊皮袄子,背上挎着杆挺长的老单铳,腰间还挎着把三指宽的宽背大刀,典型的东北猎人打扮。他搓着手正着急,朝井场里面不住的打望,眼中尽是急切。

另一个男人二十七八年纪,脸型、身材甚至打扮都差不多,背上也扛着猎丨枪丨,唯一不同的是柄‘甩子响’,绑腿上露出个短刀刀柄。他牵着马的缰绳,同样满脸的急切。

我一露面,这俩人连忙就迎了上来,“同志啊,帮帮忙救人,帮帮忙啊!”跟着就看那大车挂着的帘子被拉了开,又露出个瘦瘦弱弱的人来,旁边车厢板上铺着被褥,上面半躺着个病怏怏的人,看模样像是有些年纪了。

那些年,我国的医疗条件还不算是太好,偏远地方的乡亲在没法可想的时候,会去部队、钻井队、考古队等等地方求助,也不算是稀罕。救人如救火,我马上就回去把屋里钥匙取来开了门,让他们把车赶进井场,病人扶进我们屋里暖着。

事儿也简单,几句话就说明白了…

赶车的那还真是俩兄弟,分别叫洪大喜和洪二喜,家就在我们来路上住的那个胜利屯里,都是猎人,而车上瘦瘦精精的家伙则是屯子里的赤脚医生赵东明。昨儿下午,这俩兄弟的娘劈柴生火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脚,本以为没事就随便包了包,可没想到晚上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发起了高烧。

赤脚医生赵东明一看,发现老太太那是急性感染,需要立刻注射青霉素来消炎,不过屯子里这药已经没了。寒冬腊月的,通往大庆的路又不好走,大车这一路过去至少需要二十来个小时,老太太这身子铁定熬不过,后来他们一寻思,就打起了我们井队的主意。

按照他们的想法,井队距离屯子的路程虽然也有点远,但假如是赶着大车从结冰的水洼子上面过来,那时间就用得少了,井队常年都备有这些药品,找到的机会很大——退一万步说,就算找不到的话,四个轱辘的汽车总归比大车要快得多!

这事儿关乎人命,我和铁勇立刻就动了起来,翻箱倒柜所有屋子里开找,别说,还真就找到了医务室的药箱子,赵东明立刻从里面找到了青霉素给老太太进行注射,这才算是抢回了一条命。

井队毕竟是国家配置的正规单位,药品比屯子自己赤脚医生准备的要齐备很多,看老太太这模样也确实不合适赶路回去,所以我俩就把他们留在了自己屋里,让暂时先住着,等老太太好些了再说。

这回我和铁勇可真是做了回大善人,找药救人之外,还又管吃又管住,床让给了老太太和赵东明,自己和那哥俩则是在凳子上蹲熬着;吃的也顶好,每餐不是鱼就是肉,可把营养给生生补了个够。

东北人实在,看我俩对老太太这样,洪家兄弟简直把我们当成了亲哥们,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还嫌不够,拍着胸脯咋呼以后咱俩只要开口,胜利屯那是要人出人要力出力,绝对支持二六七队的工作——我私下找赵东明问了才知道,胜利屯原来的名字就叫洪家屯,里面百分之八十都是洪家的人,他俩的爹、这老太太的男人就是洪家的族长,也是选出来的支书,整个胜利屯的事儿还真是就能说了算数。

没想到啊没想到,套兔子逮了只獐子来…

老太太一直在我们井场住了三天,等到高烧退了,那天气又变得好转之后,这才由俩兄弟赶着大车送了回去,而我和铁勇又老老实实窝在了井场开始磨日子。

我和铁勇都不是消停孩子,开始因为有破庙的事儿还能安心猫井场上,可日子一长就挨不住了,正好老太太离开的时候鱼都送洪家兄弟带走了,所以这丫又死乞白赖拉着我去钓鱼,口口声声说是出外去放风。

我俩又去了上回那地界,还是老规矩撒窝子钓鱼,铁勇专门去找到了上次陷小黄皮子那坑,积雪皑皑之下半天才寻摸到地方,一看上回我们走了之后差不多,根本没变化。

我们照老样子在钓坑下钩,不大会子功夫重新又拢了老大堆子鱼,我正在钓鱼这事儿上可劲儿的大拿,没想身后铁勇那孙子忽然一咋呼,乐呵的朝着岸上就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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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根本无法想象的奇异事件!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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