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2411:11:00
第八十九章
这么说,日记也是假的!我愤怒了,一把抓住郑寰的衣领,将他按在墙壁上。“你他妈到底哪句话是真的!”戴醒站在我身旁,手中握着枪,冷冷的看着郑寰。
他嘿嘿的笑着,一只手举着烟,一只手挡在面前:“我现在这副德性,还有必要骗你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确定他的眼神里没有遮掩和欺骗,又想了想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好,我就再信你一次。继续说。”我放开手,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郑寰长出了口气,又吸了几口烟过足了烟瘾后,才继续讲述:“你叔叔的日记,严格来说不是假的,因为那确实是出自你叔叔之手。但那是他编的,没想到吧,是他从地底世界离开后写的。目的是为了作为与史密斯公司交易的筹码,所以内容才会有真有假,并且隐瞒了我的存在。至于这宗交易,我要过一会儿才说到,还是先说一说我们进入地底世界之后的遭遇吧。
“我们所遭遇的,和这次一样。也是虫子、矮人这一套。不过,你叔叔他们的身手比汤姆那帮废物好的多,所以虽然只有三个人,武器也简陋很多,依然能够冲过重重难关,到达地底世界第一层。不过,那时候那里并不是密室,而是个……展览室。”
郑寰的表情很古怪,眉头拧成一团,嘴角向下弯曲,似乎回忆起了令他很迷惑的事情。
“展览室?”我和戴醒一起喊了出来,怎么会出现展览室这种东西。
郑寰点点头,说到:“是展览室。你们还记得在我们进入那密室之前,那块黑色绸布吧。可那次我们经过时并没有出现黑色绸布,只是那些长着铁翅膀的不明生物在空中飞来飞去。它们能够很好的隐匿身形,在你不知不觉中从你的喉咙处飞过,用锋利的翅膀割破你的气管,所以那时我才不同意你说的快速跑过去。当时我们费尽了力气,才成功跑到那间密室门口,你叔叔划破手指用鲜血涂在凹槽上之后,门才打开,我们也才能进去。当时,刘永贞的腿已经受伤了,进入那间相对安全的房间后,刘永德就开始给他处理伤口。我和你叔叔一起,在房间里四处转悠,想找出出口,但当我不小心碰到了墙壁上的一个凹槽时,整个房间那种温暖的光忽然消失了,我吓坏了,以为触碰了什么机关,刘永德也怒的要弄死我,却被你叔叔拦住。就这么拉扯的时候,房间的正中央,忽然升起了一道蓝光。那道蓝光很漂亮,让人感到很……纯净,一点也不觉得冷冰冰的。那道蓝光慢慢的展开,成了一道光幕。我们凑在一起,紧张又警惕的看着那道光幕,不知道它要做什么。
“等了一针,那光幕上开始流过阵阵波浪,很好看,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跟着抖动了起来。接着,光幕上的波浪变成了彩色,像彩虹一样,映的整间房间流光溢彩、五彩斑斓的。刘永德怕那光幕会射出什么激光一类的,掏出枪想要打碎了它,却被你叔叔拦住。又等了一阵,那光幕上的彩色光芒消失,但是却开始出现各种画面。那感觉,怎么说呢?很像现在的动画片,而且是很逼真的3D特效。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刚刚的怪鸟,屏幕里它的身体很高大,那排成一横排的四肢很惊悚,身体上发着光,就像穿着金属战衣一样。它在屏幕前张开大嘴尖叫,但我们却听不到声音。它还展示了锋利的爪子和自爆后变成的碎银块,总之,就像是一个宣传片,告诉你这种怪鸟的攻击方式和习性,让你对它有个初步了解。之后,怪鸟的画面消失了,变成了一只人头猪身的怪物,和双头怪很像,但只有一个头。就这样,展示了好几个怪物的影像,直到光幕缓缓消失,而房间内那温暖的灯光再度亮起。我们还来得及反应,一面墙壁就自动打开,露出了一条黑黝黝的通道。”
我这才理解郑寰所说的‘展览室’是什么意思。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难道那间令我们几欲抓狂的密室原来竟是地底世界怪兽展览室?或者我叔叔他们进入那一年是地底世界台庆,特意搞了个巡礼么……
抛开这些无厘头的想法,我继续倾听郑寰的讲述:“看到那条通道,我们本是不敢走过去的,怕是陷阱,况且,那个蓝色光幕所展示的,以那时我们的见识来看,实在是太过科幻离奇。所以我们还多少沉浸在一种莫名兴奋的情绪之中,那种感觉不同于见到那如潮的虫海和凶恶的矮人的恐惧,进而被激怒的感觉,而只是单纯的好奇。但刘永贞的腿伤已经很严重了,我们没时间耽搁下去,必须尽快前进。对,就是前进,没有人想过退缩、逃离,包括我。”
戴醒丝毫不顾及正沉浸在一往无前励志情绪中的郑寰,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下去:“那是因为你们知道,跑不出去,只能向前。”
郑寰的脸红了红,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是呀,你说的很对,进来这里,就不可能逃出去。只能向前,只有向前才是离开的唯一方法。”
他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尽不实了,如果没办法逃离,那我叔叔是怎么离开的?难道他已经进入了地底世界的核心,见到了那所谓的世界的终极了?
郑寰被我的问题再度噎在当场,愣了很久才回答:“你叔叔他……他是特例。”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模样,我很想嘲笑他一下,但想想他那遍身的伤口,恐怕也没什么机会追忆往昔了,还是让他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慢慢讲述吧。
他喝了一小口水,喘了喘气又继续道:“刘永德背着他弟弟,你叔叔拉着我,我们战战兢兢的向那个黑黝黝的通道走过去,空气很潮湿,有很重的泥土味,和我们刚刚经过的一样,同样有黄色小花。但我们没有人去碰它,因为那时我们遭遇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危机,刘永贞消失不见了。他,就在他哥哥的背上,一声不响的,消失不见了。”
郑寰吞咽了一下口水,过了这么多年,这段经历似乎仍令他感到战栗:“我们正走着,刘永德就觉得身上忽然轻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很快那股重力又重新出现,他也就没有太在意,喊了刘永贞一声,得到了回应就继续前进。走了一段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儿,天大的事情也抵不过一个玩字,无聊的我就像你喜欢做的那样,晃着手里的手电四处乱照。在我晃到刘永德的时候,他还用脏话骂我,但只一瞥,我就看到,刘永德背着的,并不是他弟弟刘永贞,准确的说,压根就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