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耳边传来一阵衰弱的呼吸声，这已经是第三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这声音，总让人毛骨悚然。

陆方似乎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他说：“许先生，我到过墓中，明朝一个地主的坟墓，也是这样的布置。”陆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渐渐暗了下来，他的脸没变，只是光线在减弱，我猛地朝身后一望，那扇小门正在缓缓关紧。

一时间，漆黑不见五指。

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我身边，是陆方，他已经打亮了手机，微弱可以借一些光。

陆方大喊：“谁？出来！”巨大的声响在密封的屋内振颤。

周围一

日期：2010-7-2014:12:00

(承上)片寂寥。

我们摸索原来的路，试图找到那扇小门，竟然不能找到！我和陆方面面相觑，彼此清楚，我们竟然在这个狭小的屋内“迷路”了！

陆方懒得再按手机，他沿墙摸过去，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说：“许先生，这里是窗，不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挡着窗帘，估计是木块，我得把木块敲断，才能拉开窗帘。”陆方不知从那里摸到一个锤子，将封在窗户上的木条打断，一把拉下窗帘，奇怪的是，仍然一片漆黑。

陆方忍不住敲破玻璃，“哐当”玻璃碎了一地，竟然仍旧一片漆黑！这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窗外死死包着一层金属板材。

陆方泄气了，扔下锤子，说：“我们再找找。”

在老宅内来回走了几遍，到处都封闭地严严实实，我们像街头戏鼠笼里的老鼠一样，不停地绕着圈子，又回到了原地。

只是，我们不曾注意屋子深处。

深处，有一块地方，掀了起来，隐隐有些微弱的光。

是一个地下室。

我伸进头去，里面横着一口棺材，之所以能这么清晰地看到这样一口棺材，是因为旁边点着一支蜡烛，这支蜡烛，正在一个人的手上握着。目前，我们无法看清这个人的脸，他的脚淹没在漆黑之中。

难道，我们真的是步入了坟墓，而我们两个，此刻成了陪葬品？

这个人又是谁？

日期：2010-7-2112:04:00

二十、寻找疯子3

“许先生，你能不能看清这个秉烛人是谁？”陆方小声道。

我推了推眼镜，抱歉地说：“我的近视眼不大好使唤。不管这个人是谁，陆方，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据村内老人说，这个老宅不能靠近，因为有凶邪的事情发生。”

我说话的时候，这个秉烛人一动不动，似一具僵尸，唯独手中的火烛在微微颤动。

“你说，那个老婆婆？不可能…”陆方仔细端详着这个古怪站立的人，陆方俯身在脚边找到一块东西，朝这个秉烛人弹去，正中这个人，只听得“邦”一声，秉烛人已久稳稳站立着，纹丝不动。

“难道说，这是个雕像？”这让人更加疑惑不解了。

陆方细细地挪下脚步去，悬空的楼梯吱吱呀呀，一格一格通向地下室。

我紧随其后。

正当脚迈到木梯中间位置的时候，猛然看到，这个秉烛的手臂微微一颤，机械地将蜡烛伸向前方，烛照了那口棺材，他将蜡烛端放在棺材上，突然“嘎啦”一声，消失在黑暗中。

陆方冲了过去，追逐这个秉烛人，而我悄悄走到火烛边。

火烛在棺材上，照见了棺材板上一堆发黄的纸片，零零散散又堆满尘灰。让我想到了镇上吴翔在办公室翻开的那本书的纸张，但两者绝非可比。这些纸，实在发黄的有些过头，有一捏即碎的感觉。

我是心中掀起极度的好奇感。

“许先生，你怎么发呆了？”陆方不知什么时候凑到我身边。

“有追到吗？”

“实话说这么狭小空间里，拐一个弯就不见踪影了。”陆方的头发上罩了一层蛛网，鼻子上擦满了灰。

“你快看，这些纸片。”

陆方用无不惊骇的眼神投向我面前的这些纸张。

他拿起一张，借着烛火细看，不一会就眉头大皱，说：“咦，奇怪了，好像是古代的文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繁体文，简直像天书，我古文功底太差。许先生，你应该能读懂！”他以一种无奈和乞求的眼神望着我。

藉着半截蜡烛，我只能用略欠火候的古文功底，半文不白地尝试着解释残卷上的文字。

“快说，写的是什么？”

我吸了一口冷气，勉强翻译起来。

“大清之不敌西夷以至倭寇者，非船不坚，炮不利也。余私以为，乃国人之蒙昧也。民之驽钝，故君可极其私欲，行专制于天下。专制者，文人墨客终不能尽其才，有才而不用之邦，其可匹有威大利亚开化之蛮夷乎？终必受诸蛮夷侵害。然君一人也，百姓之被虏妻小，家破人亡，其千千万万者也。每念及此，余心若血滴，夜阑寂寂，踱步不安，然终不见东方有日出之时也。”

这样百余个朴素文字，应该是一个清末文人写的，纤弱古老的笔迹下蔓延一种痛恨，贯穿全文，至今读来，仍入骨髓。威大利亚开化，估计就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紧接着的宗教改革，冲破了封建束缚，欧洲自此步入进步时代。

我忍不住拿起第二张纸片。

“大清遣余等百余人，车船并行，远赴欧罗巴，以求强国之策。众文人孱弱，不习水性，汪洋行途，颠簸不堪，无不晕眩。余友春晖，于去年求取进士，与余一同远赴，不携衣物盘缠，只携百本书籍，欲与西夷换取书物。春晖体格孱弱，漂泊海上，天寒彻骨，衣衫单薄，拳腿一侧，余怜之，举衣予之。终染疾，不及彼岸，抱书而死。余哀痛不已，我华夏有此好学之士，奈何不及也？”

读到这里，眼鼻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滋味。我又拿起了几张，扶正蜡烛，在光线如此昏暗的地方，眼睛开始吃不消起来。陆方急切地想追探究思路，不住催促我继续往下读。

“遇飓风，船不堪，甲板破碎，岌岌可危，时下正处阿喇伯港口，一批不得不先登岸北上，留一批继续西渡至欧罗巴。而我就在阿喇伯下船的一批人中的，大概二十余人，文人墨客长衫马褂行到不久，就不能继续前行。于是就近购了骆驼以负载行囊，缓缓朝北走去，一路上孩提常投来古怪眼光。阿喇伯人也穿长衫，但全是白色，天气也与大清极其不同，白天极热，夜间寒冷，晚上露宿草原，骆驼也歇息，我靠在一骆驼边歇息。它鼻鼾很粗，它身上刚刚卸下很重的行李，想不到它虽然瘦骨嶙峋，却能承载这么多东西，其中一部分是春晖的书籍，我要将他带到欧罗巴去，完成物主之遗愿。”

日期：2010-7-2114:48:00

二十一、寻找疯子4

“路中蛮夷常有侵扰，装束若胡人，骑着骆驼，拿着月牙弯刀，横路拦截。所携珠宝辎重者，皆被掠去，所剩者，只是书册和衣裳，所幸些许缝在衣袖中的金币碎银，倒能换些酒食钱。忍饥挨饿，终于北抵大海，借一舟渡海，问及舟人彼岸为何处，言语间听得欧罗巴。我等大喜，连夜相拥庆贺，相视衣衫褴褛，涕泗俱下，离去中华，不知今已何年何月矣。

渡舟至欧罗巴。时黑云压境，欲有大雨来袭，吾与邹梦大夫一同，夜宿舟人处。邹梦大夫者，年方而立，风度翩翩，通晓天文地理，然最博学医术，能与人辩《本草纲目》及《内经》。实学亦精湛，尝启棺木，三枚银针，医活棺中死人，人称‘起尸针’。至夜，和衣而寐，约三更许，闻“轰轰”巨响，与邹梦俱醒，见窗外大雨漫天而下，而所宿之处摇摇欲坠矣。大惊，携衣物出奔，疾呼舟人，竟无应答，估已奔亡他处矣。水至，遂昏迷不觉。